() 琼英自从知道仇人便是田虎,邬梨为虎作伥,自己身在虎穴,如何不挣扎?便晚上悄悄起来,依稀记得幼时习得的枪棒功夫,在屋里练习;愁只愁她自己功夫都是总管叶清教习,哪里能抵得过邬梨?更不用说杀上金銮殿,手刃宝座上仇人田虎。
不觉一晚琼英练习武艺,自觉得有些乏了,偶尔伏几假寐,猛听的一阵风过,便觉异香扑鼻。忽见一个秀士,头戴折角巾,引一个绿袍年少将军,来教琼英飞石子打击。
那秀士又对琼英说:“我特请得这位将军到此,教汝异术,救汝离虎窟,报亲仇。此位将军,又是汝宿世姻缘。”
琼英听了“宿世姻缘”四字,羞赧无地,忙将袖儿遮脸。偷偷看那将军面容,只觉风流倜傥,面目不明;不意间动手,却把桌上剪刀拨动,铿然有声。猛然惊觉,寒月残灯,依然在目,似梦非梦。
琼英呆想了半晌,方自躺下歇息。
次rì,琼英依稀记得飞石子的法,便向墙边随手拣取不大不小一块圆石,不知高低,试向卧房脊上的鸱尾打去,正打个着,一声响亮,把个鸱尾打的粉碎,乱纷纷抛下地来。
却惊动了倪氏,忙来询问。琼英将巧言支吾,托说夜来梦神人,有言:“汝父有王侯之分,特来教导你的异术武艺,助汝父成功。”
倪氏又惊又喜,便将这段话报知邬梨。那邬梨如何肯信,随即唤出琼英询问,试演飞石子的手段,果然是百发百中。
邬梨大惊,喜得屁滚尿流,自己琢磨:“妹子在宫里和那范美人争宠,我虽做着国舅反倒发愁。如今倒有个福分,有如此义女助我,主上还不对我邬家青睐有加?”
当下邬梨下令,将琼英的手段传出去,哄动了威胜城中人,都称琼英做“琼矢镞”。乘着潞城县告急机会,保琼英做先锋,又请封为郡主,想着击退宋军,便立下汗马功劳,成那王侯。
却说琼英和总管叶清商议来商议去,想要和宋军暗通消息,未得机会,又怕宋军不信,一时间也商量不出什么东西来。好暗自忍耐,待逢良机。
这边琼英在屋里偷偷叹息,那厢神驹子马灵趾高气扬,唤来副将武能、徐瑾二人:“宋军新败,我yù乘夜劫营,尔等去点一万jīng兵,待掌灯时分用过饭,马摘铃人衔枚,直发宋军大营!”
武能、徐瑾二人自无话说,当下遵照马灵吩咐,待用过饭,打开潞城县南门;马灵抖擞jīng神,提了方天画戟,出南门看时,正是月黑风高好机会,当下和武能、徐瑾二人率军往南进发。
远远望见宋军大营灯火通明,哨塔上人影晃动,营门紧闭;徐瑾便在军中挑了二三十个弓箭好手,一声令下,箭若流星,早把哨塔上人影shè个正着。
马灵便率一千骑兵,准备踏平宋军大营;武能、徐瑾二人率步卒在后掩杀,眼看营门越来越近,马灵一马当先,想着即将到手的大功,满心欢喜,没想到突然天崩地裂,连人带马往下坠去,却是踩到了林冲留下的陷马坑。
马灵大急,双眼之间妖目陡然睁开,黄光往下一扫,顿时见坑中尖木头桩子密密麻麻,不知凡几,顿时吓出一声冷汗,急忙脱镫往上一跃,取了那道家宝贝风火轮,托着自身跳了上去。
待离险境,马灵耳中便听自己那些骑兵惊慌失措的叫喊之声,回头看时,后面马匹收脚不住,纷纷坠入坑中,连人带马被尖木桩扎了个肚穿肠断,有一时不得死的,在坑内呻吟。
马灵凌空一跃,借助风火轮之力轻轻越过陷马坑,清点人数,连人带马少说也坑了二百骑兵,气得暴跳如雷;武能、徐瑾二人命士兵小心绕过陷马坑,撞开营门,竟然是空如一人。
马灵气得七窍生烟,命人上哨塔看了,都是数个草人用绳子吊着,方知宋军已然悄悄退走。
暴怒之下,马灵命人四处点起火来,把一个好好的大营烧成灰烬,陷马坑内都是死人死马,叫兵士就地用土推平了掩埋。
武能、徐瑾二人见马灵脸上青筋都爆了出来,盛怒之下妖目黄光四下乱shè,哪个敢接近?马灵发泄一通,这才和武能、徐瑾二人率军灰溜溜返回潞城县;传下命令,若有人问起,就说是大胜宋军,把敌人赶回昭德城去了。
再说西门庆和关胜早就得了林冲消息,到昭德城北门迎接,见兵士护送两辆大车回来,邓飞耳门肿了一大块,脑袋嗡嗡直响;秦明左肩几乎骨折,也肿了一大块,人也迷迷糊糊;关胜看得吃惊不已,一边吩咐抬着二人下去休息,一边叫军医来看。
西门庆也跟着去看了二人伤势,虽然看上去比较严重,但并未伤到骨头,叫军医开些活血化瘀的,让二人服下了,好自休息些时rì,也能慢慢恢复。
忙活一阵,豹子头林冲和镇三山黄信率剩余人马回来,把细情告知:“若不是敌人援军突如其来,又有运用飞石的奇人和会妖术的,便不至于落败,说不定这会儿都占了潞城县!林冲无能,甘受责罚!”
关胜摆手道:“未曾料得田虎手下还有如此将领,怪不得先锋!”又和西门庆商量道:“监军大人可有良策破敌?若得公孙先生在此,必能对付那个会妖术的!”
西门庆听了半天,早就知道林冲和秦明遇到的是谁,运用飞石的小将是琼矢镞琼英,而会用金砖砸人的乃是神驹子马灵。
水浒传里面琼英相貌出众,年方十六,和没羽箭张清乃是一对;不过眼下张清还在东昌府老老实实做着兵马都监,纵然梦中被请去教那琼英飞石神技,也没机会来会这个如花似玉的小娘子了,只能自己一个人在东昌府撸啊撸
至于马灵那金砖似乎是用法力凝聚的,并非实物,要不然抓来每天出产一块金砖,那也是极好的
西门庆心中念头飞转,想到得意之处,未免露出某种笑容。
关胜、林冲、黄信等人见这位监军大人不但没有愁容,反而面带笑容,一个个惊诧不已。
半柱香后西门庆才回过神来,看着众人一个个又是吃惊又是疑惑的看着自己,忍不住咳嗽两声,把那些念头往下压了压,顺带清清嗓子。
“诸位,胜败乃兵家常事,眼下虽然有小小挫折,怕他何来?”西门庆手摸雷公石,目光一扫众人:“方才算来,那运用飞石的小将和田虎有一段血海深仇,不rì即将帮助我等;那马灵小小妖术,何须公孙先生到此?有我在此便可降服此人!”
这段话听得众人目瞪口呆,马灵就不用说了,什么血海深仇,这简直比算命先生还要厉害啊!
要知道算命先生一张口都是刀切豆腐两面光,从任何一面说都能说得通,没有像这位监军大人一口咬死的,还就和田虎有血海深仇。
“这个大人,算的准么?”黄信迟疑了半天才敢开口问道。
“十成十的准。”西门庆差点没拍拍胸脯,想了想算命先生的口气:“若说的不准,招牌任砸!”
众人顿时无语,气氛倒是不知不觉中缓和了很多。
待到第二天,探子回报,北军在昭德城北五里扎下营寨,约有两万兵马往这边开拔,其中有数员将领,有“征南大元帅邬”、“征南副元帅马”两面大旗,还有个“琼矢镞”的旗号。
西门庆听此说,便对众人道:“这琼矢镞便是那运用飞石的小将,把邓飞兄弟打伤的。”
众人半信半疑,大刀关胜便命点了五千兵马,一声炮响,冲出北门列阵;正合对面北军到了,也把阵势摆开,两边弓弩shè定阵脚。
关胜、西门庆居中,左边是豹子头林冲,右边是病尉迟孙立,后面还有欧鹏、黄信、唐斌、孙新等人;欧鹏看对面“琼矢镞”旗号下,果然是昨天打伤邓飞的小将,便和众人说了,众人这才信服西门庆所言非虚。
西门庆得意道:“你们还不知道,这小将乃是个年方二八的佳人。”
这话说出来,又让众人大吃一惊,尤其是昨天打过照面的林冲和欧鹏,当时只觉眉目清秀,当下众人都细细观看。
只见那小将胯下一骑银马,果然是美貌过人,昨rì有头盔,今rì却是用一根金钗挽了满头乌云也似的秀发,旁边还插着一只银簪子;身上穿着银甲,雪白照人;手中捻一杆画戟,柳腰端坐,紫sè叠胜带飘摇;玉体轻盈,绣袍上有红霞笼罩。
正是:脸推三月桃花,眉扫初chūn柳叶。锦袋暗藏打将石,年方二八女将军。
女将马前又打另外一支旗号,写的分明:”平南先锋将郡主琼英。”
众人都对西门庆佩服有加,琼英在对面望见这边元帅、监军旗号,又有一支“吹血”旗号,知道是关胜和西门庆到了,当下暗自拿定主意,向邬梨请战。
邬梨道:“女儿自己小心。”
琼英微微点头,一催坐下银马,来到阵前娇喝一声:“有不怕死的,且上前来!”
琼英话音刚落,这边阵上西门庆心里简直乐开了花,这叫什么?这叫有缘千里来相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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