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英看着火焰,心中卸下了极为沉重的一块石头,血海深仇终于得报,让她暗自默默祷告,希望父母在天之灵能够听得到。
不知不觉中,琼英握起的拳头慢慢放松,没有了这份负担,她突然觉得对接下去的生活没有一点概念,一种莫名的慌乱像小虫子一样慢慢爬过她的心头。
目光一转,琼英看到了在一旁倚着门的西门庆,而西门庆也正看着琼英。
二人目光一撞,似乎都从对方目光中读出了什么,琼英慌忙中侧过脸去,刻意躲开西门庆的目光;而站在二人后面的叶清看到此情此景,心头一喜。
“虽然是给西门庆做妾,但此人如此年轻便已经身居高位,深受官家眷顾,也算是个好归宿。”
叶清替琼英发自内心的感到高兴。
西门庆眼睛看着琼英这个就要到手的最终奖励,愉悦感自然不用说;不过眼下主线任务还没完成,只不过目标从田虎变成了白英,而那个山寨货么...到时候押解进京,好歹对道君皇帝有个交代。
到底是砍头还是剐了,那就不是西门庆能决定的事情了。
不得不说,白英的出现,彻底改变了田虎的人生轨迹;没有白英,田虎便无法如此快的占据好大一块地盘;没有白英,田虎也不会不为人知的死在这破地方。
从头到尾,白英都在暗中用各种手段控制着田虎;从卞祥之前口中透露出来的,田虎宫里范美人也是白英的人,就连禁军头领吕振也是白英的人。
想起来还真是可悲啊。
田虎坐着草头天子,却不知不觉被白英架空,直至完全替代。
不过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西门庆露出一丝笑容,白英自以为得计,可以和西夏的军队里应外合,把宋军的防线撕开,但却没有想到已经被人预料在先,把前路阻断了。
“这白英不是宋奸便本来就是西夏人。”西门庆想着:“从他的身份不明看,只怕就是西夏人...如果能生擒白英,那么便能顺藤摸瓜,打掉一批人...谭稹便是第一个。”
当务之急,是要确保能把“田虎”军队活活拦在介休县。
孙安已经通过探子传回了这个情报,西门庆对于孙安能不能拿下介休县,没有丝毫疑问;关键问题是,在拿下介休县之后,留给孙安的时间还有多少?
看来,是时候要和关胜商议,一个人数不多的先锋队的出现,可以及时帮助孙安。
这个任务,交给霹雳火秦明就再合适不过了。
...
...
“无耻叛贼,还不快滚出来见我!”
“孙安小人,出来吃爷爷一刀!”
孙安营寨门口,樊玉明和鱼得源率两千人马,大骂不已。
孙安闻报不怒反喜,对左右道:“此二人出战,省了许多功夫!”
当即点起数千精兵,亲自出营迎战;又暗中安排聂新、金祯、潘迅、胡迈、薛灿五将率两万人马,悄悄从大营后面出去,绕过敌军,前去偷城。
聂新、金祯早有准备下数百套北军服饰,安排一支小队装成残兵骗开城门,只等孙安这边战斗打响,便可行事。
樊玉明和鱼得源一持大刀,一持铁枪,来回叫骂搦战;见营寨大门一开,有士兵出来搬开鹿角等物,急忙定睛观看,果然看见孙安面有苦色,背着两口镔铁宝剑,率数千士兵出来迎战。
“你看那孙安孤身一人,连个副将都没有,又是一副苦瓜脸,肯定是军中不和!”鱼得源看孙安孤零零一人在队伍前面,便暗对樊玉明道:“待我前去战他,你在后面寻了机会放冷箭!”
樊玉明点点头:“对付这种叛贼,何必讲规矩?你且把那厮往这边引一引,我好出手!”
二人商议定了,鱼得源手捻铁枪,冲上前道:“孙安!你可敢来战我?”
孙安肚里暗自冷笑一声,便叫士兵擂鼓助威,自己去背后拔了两口镔铁宝剑提在手里,纵马上前,和鱼得源打个对面:“有何不敢?”
鱼得源大吼一声,铁枪往前一递,直刺孙安胸口;孙安虽然不精通枪法,但也能看出鱼得源不过是个半调子水准,当下便是一哂,左手剑一挑,早将这一刺挑开,右手剑顺势而上,便来削鱼得源手指。
这一下吓得鱼得源背后冷汗都下来了,急忙把马一拨,挪开两步,同时撤回铁枪;正待再度刺出,没想到孙安两口宝剑好似附骨之疽,早将那柄铁枪压得死死的。
后面樊玉明见了,急忙去箭壶里拔了根羽箭,悄悄去了弓来,也不及提醒鱼得源,直接便是一箭放出,直奔孙安面门。
鱼得源耳听得后面弓弦声响,情急之下连铁枪都不要了,拨转马头就走。
孙安冷冷一笑,纵马上前,来赶鱼得源;樊玉明见孙安迎着箭来,暗道岂非该死?
谁知孙安左手剑轻轻一格,早把那支羽箭拨开,右手一抖,那口镔铁宝剑脱手而出,鱼得源背后盔甲有如纸糊的一般,顿时扎透身体,尸体栽倒在马下。
樊玉明看了,目瞪口呆,急忙拨马便回本阵。
“这种箭法,还是不要拿出来丢人了!”
孙安把左手剑往空中一抛,明晃晃的惹得两边士兵齐齐惊呼一声;便在这当口,孙安取了强弓雕翎箭,觑得亲时,挽弓如满月,箭去如流星,正中樊玉明脖子。
两边士兵见那口镔铁宝剑到了最高处便是转而直下,都看得咂舌不已,反倒没有人去看樊玉明了。
孙安一箭射出,便收了弓箭高举右手,看也不看只是轻轻一捏,将那口镔铁宝剑轻轻握在右手,挥一挥:“杀!”
“噗通!”
樊玉明这才从马上滚下来,早已一命呜呼。
北军士兵见孙安如此神技,心服口服,哪儿还有争斗之心?更何况樊玉明和鱼得源二人已死,纷纷丢下兵器投降。
孙安见自家士兵未曾折损一人,又得数千士兵,大喜之下,整顿一番,便拔起营寨,来介休县。
便在这时,鼓上蚤时迁到了,把白英之事说了,听得孙安也暗自心惊;时迁又道:“那白英用田虎替身,率领十万大军,离此处不过六七十里,介休县那边情况如何?”
孙安也把之前安排说了,时迁喜道:“如此一来,便能有些时间了。”
二人率军同往介休县而来,果然见城池上已然挂了自家旗号,胡迈、薛灿二将出来迎接道:“不负副帅所托,已经拿下南门、东门,其他两门士兵还在苦战不休。”
孙安听了,便亲自率军去北门,时迁、胡迈、薛灿三人去了西门,不到半个时辰,四门皆已拿下;孙安传下令来,四门紧闭,偃旗息鼓,多多准备滚木礌石,只待敌军到时,死死咬住。
果然不到两个时辰,城外便见北军探子身影,见介休县南门紧闭,城墙上士兵不见半个人影,连旗帜都没有。
那几个探子犹犹豫豫来到城下,孙安墙垛后面看的清楚,把手一挥,弓箭手上前便是一轮箭雨,顿时射死几个。
剩下一个探子吓得屁滚尿流,急忙打马去了;胡迈取了弓箭便要射去,孙安道:“且留此人性命,好叫白英得知这介休县已然落入我等之手;白英疑心颇重,必然先小心翼翼派小队人马前来试探,不敢直接进攻。”
...
...
不出孙安所料,得了探子回报,白英果然犹豫起来,本来全速前进的十万大军放缓了脚步。
宋军出现在汾阳府,这只不过是一个幌子,白英用来让其他将领信服的理由;没想到,宋军还真是出现在了汾阳府,好不容易逃得性命的探子也搞不清楚到底是那支宋军,不过白英知道,这必然是孙安指挥的那一支。
话说回来,孙安怎么知道自己的意图?怎么可能知道?
这让白英更加疑心重重,不敢匆忙做出决定。
孙安所辖有五六万人马,要想越过眼前的介休县城池是几乎不可能的,更不用说在介休县城北还有一条汾河。
要是孙安乘自己大军渡河的时机,从后面发送攻击,后果不敢设想。
白英在马上左思右想,也始终没有想清楚只是怎么一回事?
比起自己的心思被人看透,白英更加相信这可能只是个巧合。
但如果白英这时向来路派出探子,便会发现西门庆、关胜的八万大军在数十里外紧紧追赶他们;但举棋不定的白英始终把重点放在介休县上,而没有派出探子查看来路。
因为在他想来,西门庆等人还在威胜州一个城池一个城池的打着,绝对不可能盯在他们屁股后面。
但可惜,西门庆并不是一个按常理出牌的人,更何况,他已经了解到了白英的真实意图。
乙组一号带着面罩,肃然跟在白英身后,那八名精英杀手一直没有回来,让他隐隐有些担忧,但眼下却不是用这种事情打扰白英的时候。
更何况,他对手下有信心。
过了半个时辰,白英终于通过“田虎”传下命令。
“介休县落入宋军之手,正是叛贼孙安所为!全军奋力向前,收复介休县,把孙安碎尸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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