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示弱以敌

目录:天择| 作者:卷土| 类别:玄幻魔法

    林封谨道:

    “你打算怎么帮助?”

    火奴亚亚微微撮唇一吹,吹弹得破的白皙脸颊肌肤上面,忽然出现了两个十分喜人的酒窝,平添妩媚,林封谨看着她撅唇的动作,心中却真的是忍不住一阵荡漾,因为此女平时做出此动作的时候,往往都是蹲着的,此时平视起来,却是端的别有风情。

    但火奴亚亚这么一吹,林封谨心中却是陡然生出来了一种莫名的寒意,脊背上的冷汗一下子就冒了出来,就仿佛是普通人站在悬崖边的感受!紧接着,六名鬼面都的剽悍士兵的动作一下子就僵硬了,保持着或举刀或防守的姿势,仿佛是雕塑一般立在了原地,其眉心忽然出现了一个鲜红色的血洞,慢慢的从中涌出来了大量的浑浊液体,歪倒在地 ”小说“小说章节更新最快

    不消说,火奴亚亚已经放出来了她所操控出来的帝王之虫,两头帝王之虫瞬间连杀六人,那sudu堪比机枪扫射,真的是若电光石火一般!!

    顺带说一次,这帝王之虫进入了成熟体以后,就对龙气不感兴趣了,并且火奴亚亚操控它们杀人的范围也不会超过三十米,所以当日林封谨找吕羽讨要这东西,吕羽也才会很爽快的答应拿出来。

    此时有两三名三里部的族人正要被斩杀,却是忽然见到对手暴毙,忍不住回头一望,便见到了公子在后面对着他们微微颔首,顿时精神焕发,大叫一声跳起来,再次加入战团当中!

    被这火奴亚亚一耽搁,本来是中流砥柱的鬼面都人数立即锐减,有道是兵败若山倒,毕竟冷兵器时代的白刃战,伤亡比例和伤亡频率也是极大的。但这数千人突上来与吴作城一方刺刀见红了以后,也是渐渐的消耗殆尽了。

    三里部的人也是开始发觉,当那些颈缠白布,脸上自割的东夏军士渐渐的伤亡殆尽,自己一方受到的压力便小了很多。随着又调集了一批休息妥当的铁甲刀盾兵上来一进行合围,顿时就将东夏人赶下了城墙,这时候,很显然是对方的忍耐力也是到了极限,所以其余的东夏军却仿佛是软柿子一样,略微遇到了点压力立即就溃散了。很干脆的丢盔弃甲就是一窝蜂的大溃散

    林封谨亲眼见到,在陆桥的后方,军法官和督战队一连杀了七八名溃逃的军士,但丝毫没有用,反而激起了兵变,这些逃走的士兵在面对军方官和督战队的时候,表现出来了超乎寻常的勇猛,刀光霍霍,人头起落。溃逃的大潮淹没掉督战队这些不和谐的声音的时候,大概也只用了眨眼功夫

    目睹了这一幕之后,林封谨与方名相视而笑,不约而同的道:

    “大局已定。”

    shide。两人打到了现在,怎么还猜测不出来这是东夏军最后一次行动了,他们的精力和勇气已经在这孤注一掷的一战当中耗尽,而在东夏军当中。撤退派和主战派之间本来脆弱的平衡在这一战后,必然就会被彻底的打破掉,因为主战派的核心骨干力量。差不多都已经在吴作城那坚固的城墙下面做了孤魂野鬼。

    ***

    不过,林封谨心中,却并没有打算这么便宜的就让他们撤走,他找来三里部当中的老人,询问了一番节气和时间之后,接下来便做了一件事。居然是让整个吴作城当中都披麻戴孝,然后哭声震天。

    紧接着,吴作城当中居然是倾巢而出,大军压境想要和东夏军一决胜负,东夏军忐忑着冲了上去,结果双方一接触不久,三里部的人马却是一触即溃,被打得丢盔弃甲,仓皇逃命,虽然东夏军没有拿到多少人头,但是,辎重什么的却是缴获无算,顿时令得他们士气大振。

    一问抓来的俘虏后东夏军才zhidao,原来连日的猛攻也使得城中的精锐也是伤亡殆尽,并且在上一次东夏军的突袭当中,城主被流矢射中,已经是危在旦夕了。

    一场大胜和这利好消息顿时就像是给东夏军注入了一针强心剂似的,令得他们一下子士气就恢复了起来。在他们的心中,对上这种少数民族总是有一种天生的优越感,先前的大胜可是缴获了不少的金银财宝,而那个城主重伤垂死的消息,更是令他们的心中重燃希望。

    -----毕竟没有谁愿意灰溜溜的逃回去做个败军之将好吧?既然这一仗还能打,并且还有很大的几率打胜,为什么不咬咬牙挺过去呢?

    这才对啊!草原蛮子历来都是没办法打硬仗,咱们损失如此惨重,他们的损失必须的更大啊!

    咱们乃是堂堂的东夏正规军,这些草原上的蛮子,也顶天是靠江南的那些人撑着,但这漂洋过海几千里的,能做到目前这地步真的是极致了,也应该是咱们摘果子的时候了

    当然,也不是没人指出过这keneng是敌人的“奸计”,只是这种提法却是很不得现在的主流民心,有人甚至还冷嘲热讽,说些什么要走你走先。值得一提的是,在听说了吴作城城主中箭,危在旦夕的消息以后,本来已经是垂死的李明华精神大振,回光返照,还喝了几口稀饭,然后给东夏国君写了遗表,最后带着满足的微笑咽了气。

    与此同时,东夏军当中也收到了不少想要“投诚”的书信,上面都写着城主已经是病重了,水米不进几天,看看就要咽气,只要他一死,自己愿为内应开城门之类的,同时,那些金银珠宝更是流水价也似的送入了军营来,单位都是按车计算的........

    有道是清酒红人面,财帛迷人心,当几车金银财帛拉进营门来以后,最后的不同声音都消失了,东夏军剩余下来的这些将领每天数着银子铜钱金子,看得那是心花怒放,就等着这城主咽气。自己就好采摘胜利的果实了。

    之前进攻受挫,兵败,主将病重这种事情也没人敢写进战报里面往后方发,现在则是每天三封战报发回去,几乎都是写的激战城头,浴血奋战,奋起大呼,毙敌巨万。

    同时今天送一个人头回去,说是三里部的某某族长,明天送一个人头回去说是三里部某某长老。反正草原蛮子长相都差不多,什么?要凭据还不简单,草原蛮子现在的财物是一车一车的送过来,随便在其中挑选些贵重的东西,比如玉佩啊权杖什么的放在人头旁边送过去不就得了!

    而前方捷报频传,东夏一方的君臣也是大喜过望,因为单是笔墨写的捷报那未必还可信,但是这又是人头又是战利品的可劲儿往国内送,这总不是假了的吧。并且看这些送回来的战利品都是精品货色,十分难得的,比如一个部族长老佩戴的一方玉佩都是罕见的血玉雕饰,那没有几十万两银子是下不来的。

    可见那三里部确实是肥的流油。其余的将军听说了也是十分懊恼,恨不得时光倒转回出征之前,自己就算是呕心沥血当家产卖屁眼,也得去把这关窍通开。说什么也是要将李明华这老狗给揪下来,自己坐上这主帅之位去,眼见得做了这一票。不仅仅是自己下半辈子的浇裹,就连子孙的基业都有了啊。

    好在前线的东夏军这帮丘八也是深知其中的关键之处,在战报里面一直都是说李明华“略有小恙”,为的就是避免突然杀出来个黑心主帅来摘桃子,否则的话,大家岂不是白忙活了?

    不过有道是纸包不住火,有想要藏匿消息的,便也有想要以此为近身之阶,李明华一死,便有七八封密信往国内送了回去,立即就仿佛是七八根点燃的导火索那样,一下子就将东夏的军方这火药桶给点着了。

    此时人人都zhidao李明华已经殁在了前线上,将军马革裹尸本来就很正常,何况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子死了也有什么好稀奇的呢?而那东夏城主也是命在旦夕,现在那吴作城当中人心浮动,每天从城中运出来贿赂大军的金银财货那都是以“车”为单位来计算的,很显然,那东夏城主一咽气,便是顺利接收吴作城,轻而易举的立下如此绝世功勋......

    最要命的是,这前线主帅的位置他娘的还是空悬的啊!空悬的啊!空悬的啊!空悬的啊!.....

    在这一瞬间,便围绕着这前线主帅的位置展开了一番惊人的龙争虎斗,其激烈程度当真是丝毫都不逊色于在吴作城下的那场攻防战,一个个武将争得那个面红耳赤,如痴如醉,你方唱罢我登场,尽显忠君爱国的决心。

    前线大胜,那吴作城虽然是在荒凉凄寒的草原上,却也是堪称金山银海,此时为了求和,更是每天一车一车的财货往军营里面运,他娘的,什么时候金银财宝的计量单位都和屎尿粪土那样被同化成车了?可见破城以后的缴获又将是何等惊人,反过来就能将国君他老人家的英明决策烘托得何等睿智?

    此时再也没有什么说什么,主幼国弱,恐非正道的话了,纷纷都是什么有志不在年高,少年英雄等等话语充斥在朝堂当中,国君党一方气焰更是煊赫无比,上朝的时候都是昂首阔步,直将王女党视若草芥,似乎步子都要迈得大了一些。

    经过了一番艰苦的战斗,最后王党当中的一名骨干张振灏脱颖而出,被国君委任了接替了李明华的“重任”,此人有何等何能排众而出呢?事实上这张振灏年方三十一岁,身高五尺,三日能勉强食下一斗米,一旦吃到肥肉就会呕吐,骑马必摔,坐车必晕

    但是,张振灏的优势就是有个好姐姐!她的名字叫王后!

    这皇后在支持国君夺权的道路上,自己觉得自己应该是立下了汗马功劳,所以现在应该是收获果实的时候了,更重要的是,年少的国君被张王后的一句话说得了,那便是因为王后告诉他,这满朝文武你现在给他再多的甜头都有keneng是墙头草,但是,我弟弟虽然才能平庸了一点。忠心是绝对毋庸置疑的。

    所以,被姐姐背叛过的国君立即深以为然,那血淋淋的回忆使他下定了决心,不惜开罪了诸多的军方将领,让自家的亲戚上位。旁人虽然心中肯定是讨了好大个没趣,但也是没得话说,什么风都比不过枕头风哇,不过在心中狠狠的唾骂肯定是免不了的了。

    不过时间渐渐的拖得也有些久,也不是没有人起疑心的,便有人提出来疑惑:

    那王八蛋城主不是早就要死了。怎的现在还不死!这都五六天过去了?这是不是缓兵之计?

    不过好在这时候,王女党的某个边缘份子忽然备下重礼,求见了正准备闪人离开上任的张振灏:

    “大将军可zhidao大事不好?若不注意的话,吾恐季孙之忧,不在颛臾,而在萧墙之内也!大将军的功业,即将付诸东流啊!”

    这种文人说话,就和装神弄鬼的算命先生一样,第一句话就必须先吓住你再说,不把你吓住怎么能实施接下来的计划呢?好在张振灏这种年年不忘摘桃子补刀的人也不是什么英才,本来打算拔吊无情收下礼物马上翻脸走人的他。立即就皱眉道:

    “什么事情?你可不要胡说八道?”

    王女党这边缘份子叫做胡朴,立即便神神秘秘的道:

    “大将军可曾经听说,最近军方里面有人说那帮草原蛮子是在行缓兵之计?”

    张振灏一怔道:

    “是啊,怎么?”

    胡朴一拍大腿道:

    “那就对了啊。大将军您这一次强势上位,虽说是众望所归,但总是有些小人心怀嫉妒,他们在这里造势说草原蛮子行缓兵之计。那意思就是说对方实际上很不简单,倘若君上信了这谗言,您猜下一步他们就会做出什么事情出来?”

    张振灏此时已经有些被胡朴给说服了。情不自禁的道:

    “做什么事情?”

    胡朴面色凝重的道:

    “自然是以大将军你从未统帅过大军为由,要将您老人家撤换了,换成那些有战场经验的小人去了!而君上素来谨慎,是很有keneng被说服的啊。”

    张振灏想来想去,觉得面前这厮说得极有道理,顿时拍着他的肩膀道:

    “你说得很有道理。”

    胡朴急声道:

    “事实上,小人之前误入歧途,投向王女那一党,此次前来,就是希望弃暗投明!大将军却是不zhidao,这谣言的源头,便是出自王女党人,这帮人施展出奸计来要阻碍大将军上位,其实就是忌惮大将军雄才大略,以此事一飞冲天,终不可制啊。”

    张振灏此时听着胡朴的话,端的是觉得他讲的每一个字都说进自己的心坎里面去了,忍不住有些焦急更是有些自豪挺了挺胸道:

    “那以你之见应该怎么做?”

    胡朴立即道:

    “当然是回击回去了,狠狠的唾骂对手,绝对不可以在气势上弱了半分,否则的话,对方都是要得寸进尺的,同时还要揭穿这些潜藏起来的王女党的真面目,大将军,要zhidao,你的背后却是站着王后她老人家啊,占据了先天优势,我们自然是无往而不利!”

    是日,张振灏在上朝的时候怒骂兵部侍郎李觅,国舅爷充分展示出来了他的嘴炮实力,将拙于言辞的李觅迫入绝境,更是隐然暗指他乃是王女党,因此李觅愤然辞官的时候,国君也是起了疑心,居然准奏

    次日,张振灏匆匆启程,自然是为了避免事情有变,急忙赶赴前线摘桃子去了,自家只要在屁股下面把讨伐军大将的位置坐稳,别人怎么抢也抢不走啊。

    就在张大将军启程后的第三天,虽然东夏国中依然是晴空万里,但是,受到了南下的冷空气影响,还有暖湿洋流的回溯,还有一大堆乱七八糟解释不清楚的原理,林封谨等人期待已久的雨水,终于从铅灰色的天空当中倾泻了下来这一次下的雨不是滂沱大雨,而是淅沥沥的中雨。

    这场雨一降下来,就预兆着吴作城这一带区域的雨季降临了,就类似于长江中下游地区的梅雨季节。这场雨一落,就不是什么两三个时辰停得下来的了,而是二三十天

    可怜那在吴作城下苦苦守候的东夏军,再次陷入了帐篷不够用的尴尬当中,一个平时容纳十个人的军帐,现在足足要塞下五十个人!你说大家偶尔这么挤挤,咬咬牙就过去了,可是整天整天的这么挤着,真不是人遭的罪啊,想象看,随便一个人放个屁,都是五十个人一起闻

    雨季一来,林封谨居然还猥琐无比的让人继续拖延了两天时间,让东夏军回归的道路彻底的被雨水泡松,泡酥,泡烂!

    什么?怎么拖延?那当然是加倍送钱了,之前一次性送进去五车财货,现在就送十车,二十车!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只要你们敢要,我搬空家底子,一百车也能送!就怕你们不敢要。

    但是要了又如何呢?

    雨水延绵,这些沉重的财货东夏军难道搬得走?最后大军压境,甚至都不用三里部的人动手了,直接让俘虏的东夏军重新将其搬运回吴作城就好了

    很显然,当东夏军感觉到了彻底不对的时候,林封谨已经主动派遣人断绝了和他们的来往,当然,使者在私下相会的时候,还是可劲儿的强调着城主顶多就只能再撑两三个时辰了,而这谎言又仿佛像是救命稻草那样被东夏军死死抱住。

    终于,绝望的东夏军开始崩溃了,就仿佛是一块糕点那样,本来是很紧实的,但是在水里面浸泡得太久,自然就开始疏松,发霉,最后散落,而三里部的一干战士都是住在干燥温暖的屋子里面。唯一的怨言就是“太闲”“有劲儿没地方使”。

    在这样的巨大对比下,东夏军余留下来的残部就不要说了吧,因为能够拿来遮雨的东西都被人扒拉走了,连牲口都在雨水里面瑟缩淋着,何况是其他的玩意儿,所以当做饭的大头兵发现,柴火堆上的油布糁草也不zhidao被哪个被雨水浇得半死不活的哥们顺走了以后,那随军搬运过来的大堆柴火都被整整淋了大半天,浇了个透

    这干透了柴火吸饱了水,一斤都要变成斤半的重量!引燃起来何等费事?就算是点燃了,那烟雾之浓稠可以说是不是狼烟胜似狼烟,整个灶头里面可以熏得死老鼠!

    东夏军有个编制就是“伙”,类似于“连”“排”的编制,一伙便是三十人,为什么弄出来这么个编制,便是因为这时代的锅面积有限,一口大铜锅,煮出来的饭也就够三十个人吃,所以大家里都是一锅里面搅勺的,也就干脆是一伙了。

    这一伙人里面就有一个伙夫,这伙夫只有危急的时候才上阵,平时就是煮饭弄菜烧水,伺候这一伙人的菜饭热水。而大营当中严防烟火(林封谨弄出来的木鸢害的),所以伙夫做饭的柴火都得自个儿去领,结果今儿去那边领柴火,分到的就是这些还在流水的坑爹货,这些玩意儿能点燃,那估计至少得晌午了,伙夫一说,大头兵们无不破口大骂,都顶着雨要去后面那些辎重官处讨说法。

    结果走到半路上就听说,因为雨天路烂路滑,本来说是明天就到了补给车队完全没有影子,梦想当中的帐篷也是化为乌有,偏偏这时候还有细心的伙夫发现,之前为了做云梯,还将柴火折腾了一大半走,所以现在就连湿柴火都是紧俏东西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