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我们还是要仔细的了解基层的状况才能对变法盖棺定论。汪新宇,你把前段时间收集的情况做个报告。”李基和起稀泥,转移了话题。
“首先我们要了解现在帝国的背景,我们现在已经成为了一股足以改变帝国未来的势力,但是大的背景还不是我们这支算不上大鹏鸟的小蝴蝶能改变的。
在广大的农村和陆地边境地区,原始的落后的少数民族聚集区仍然处于刀耕火种的石器时代或者更打击我们的采猎文明木器时代。虽然人口相对于成都平原、关中平原、汉中平原、江南的太湖平原和江淮地区这些精华的人烟稠密之地几乎为零。但是总体而言这些地区正是我们未来大力发展的地区,因为这些地区人烟少,宗族力量弱,保守势力基本不能深入和应对我们强大的倾销和渗透,加上资源丰富、低价低廉。简直就是我们未来的龙兴之地啊。
要知道越穷的地方的人改变和接受习惯的能力就越强。我们推进大地产和农业革命在人烟稠密的传统地区很难,但是在少边穷地区很有潜力,而且轻松的很。比方说夔州路和荆湖北路的交界地区的黔州和辰州低价土地简直就是白送都没人要。后世的国土比大宋帝国多三倍,耕地面积曾经达到20亿亩的海量,是我们统计的7.2亿亩的近三倍。但是耕地分布范围还是在大宋帝国内部为主,这多出来十几亿亩土地就是那些没有开发的少边穷地区和东北平原。就算打折再打折,境内未开发的土地也有三亿亩以上。按照现有的生产力起码可以养活5000万人口,如果按照我们的农业生产力,18亿亩养活14亿人算,养活1亿人口很轻松。
至于人口密度、耕地面积、农业生产力等指标更是具有明显的西不如东、北不如南的局面。东南的福建路人口稠密到每座山头都被开垦为梯田。西北的秦凤路简直就是荒无人烟的大荒原。令人不爽的还是土地生产力‘过低’让我们的计划基本无法推进。
原本计划利用倾销来冲击全国的农村,但是我们的土地还是太少,就算我们的平均生产力是现有最高的太湖流域高产田的亩产三石的五倍,也不可能以全国百分之一的耕地来冲击旧的占有土地99%小农经济体系吧。我们要想实现目标起码要让我们占地的百分比提高到5%,我们的产量占到25%以上才能正真实现冲击旧有体系的目标。
至于利用协商式的统购包销合同高于市价在粮食上市时收购,在青黄不接时低于市价销售等等办法虽然是抄袭,但是没有官方背景实难开展。这种抢地方豪强和高利贷饭碗的事阻力太大。我们培训的很多走乡串村的代理人基本只能在城市周边转转,难以深入边缘乡村。虽然我们倾销的货物在农村极有吸引力,收购价也很公道,但是被豪强堵在城里基本见不到村民啊!”
“我是说怎么最近生产的针线和农村需求量很大的农药都脱销了,是不是那些代理人为了完成指标都图方便卖给那些歼商劣绅,然后他们再加价略低于市价卖给村民了。”刘欣马上想起自己查账时发现的不对劲的地方。
“是啊,就是因为那些代理人无依无靠,本来是为了好控制,没想到没有本乡本土势力支持的那些小商户烂泥扶不上墙。就算我们通过赊销、无息和低息贷款、技术扶持、广告策划和衙门公关等等手段给与最大的支持,他们还是无法打进农村市场,就现在20%的城镇人口的市场才多大,远远满足不了我们的产能啊。”钱进恨铁不成钢的直摇头。
“我们现在终于体会到1840年之前英国人对自给自足的小农经济的大清帝国国内市场的感觉了。不过这不要紧,我们可以从最容易下手的地方攻入那些地主的防线。我们要想敲开那扇紧闭的大门就要拿出让主人心动的货物和他们最想要东西。他们最想要的东西就是土地,我们正好有开发土地的技术的资源,我们可以轻易的把他们的土地产值提高三倍以上,这就是我们的杀手锏。凡是敢于封锁我们的地主都要付出他们破产的代价。如果敲不开门就学习后世经验,直接通过种种手段打烂那扇门不久行了?”李基拿出一份土地资源分布图和计划书。
“要是我们掌握足够的耕地和粮食,倾销和打压地价就可以让他们的负债多于资产,从而让他们不得不为了避免破产而和我们合作。只要我们用各种商品和金融服务吸干他们的存款和窖藏现金,让他们负债来分期付款购买奢侈品级别的大量牛马、马车、现代别墅式豪宅、高级消费场所的大量货品,等等手段就可以轻而易举的让他们负债激增。通过倾销和移民,让粮食和土地供过于求,粮价劳动力大量降低之后他们的资产自然会缩水到负债以下。只要贷款稍微卡一下就会勒死他们,不怕他们不乖乖合作。”
“是啊,没有知道,至少是现在没有人知道分期付款可以让一个人或一个家族变穷的效率。这种创新可以说说是人类进入全民负债时代的最大推动器啊。我们现在只能对那些不听话的地主未来的命运表示遗憾和同情了。”赵守忠感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