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佑七年(西元1092年)的年终,辰基书院的年终会议上李基正在听取主管西南地区的孙昌汇报各项工作进度“什么?发现了印度!这有什么好激动的,早在一千年前的汉代,中国就知道印度了,大规模的交流倒没有,小规模的不断啊。”
“我说的是大规模的三路交通线路可以打开了,海路从泉州可以直航到锡兰和鹏茄罗,陆路可以经过吐蕃的北线和大理的东线分两路到达。我们许诺的游学那烂陀寺就可以实现了,曰本的光海都写了几十封信请求到那烂陀寺交流了。再说了,我们要求开拓市场,消化沿海几十个州县增加的各种消费品产能,不搞航海和殖民怎么解决?光广州府一年生产的印花布就能供应整个广南东路,多出来的十倍产能怎么办?”孙昌解释道。
刘欣接住话头“老板的意思是通过产业分工来解决,但是这要很长的时间,大量的技术积累,海量的专业人才,以及难以计数的资本投入。我们投资见效快、周期短、规模小、技术含量低的纺织印染行业也是符合历史规律的,但是不能建立在对内摧毁家庭纺织业的基础上,所以只能走高端路线和外贸路线了。”
“那宗教交流和贸易倾销有什么关系?”
“干系可大了!当年要不是狂热的布道者西葡两国的传教士推动者殖民探险,寻找基督徒和迷茫的羔羊,西方这两个封建国家不可能在探险上下这么大的决心,花费这么多钱。
没有强大的信仰支撑,谁都不可成为商业史和殖民史的英雄。就连唐玄奘也是在信仰的支撑下才成功的嘛!况且宗教交流的幌子作为倾销的前戏也不失为一招好棋啊!”赵守忠说话总是在最后才说重点。
“上座部佛教可不是禅宗,我们要通过佛教派系大融合来树立权威和东印度公司的殖民体系中的宗教思想部分吗?这可是一个大工程,不通过武力像阿育王一样推行,恐怕又是一个百年工程。
我们都不是佛教徒,也没人受过戒,但是我们推广技术,改善民生,带领合作伙伴及其家族致富,让所到之处一片繁荣,虽然借了不少佛教的渠道和名头,但是也实现了普度众生宗旨。想来佛祖也不会怪罪,甚至会支持我们的做法。
我们到这个时代来就是一个难解的秘密,是祖先的保佑还是神佛的旨意谁也不敢肯定,所有我们一向平等的对待所有宗教和信仰,稍稍偏向一点佛教,毕竟这个宗教是东方世界的主流和最大信众基数的第一大教嘛!单纯的从概率上说还是一个非常好的的工具和现成的网络。
老白,你接触的西洋商旅最多,每天接触大食和天竺的商旅想必知道一些那烂陀寺的情报,好像入伙前去过印度旅行过吧,有什么重点说一下。”李基点名让白佳这个老油条不得逃避汇报工作。
“我就简单说几句啊。”
“别这么说!谁不知道你的德行!简单说几句就是半个小时。你学生反应你这句口头禅影响他们下课甚至耽误他们上下一节课又不是一次两次了。”兼职总教务长的赵守忠调侃道。
“那好!官腔就不打了。那烂陀寺(NālandāVihāra),据史料记载,那烂陀寺始建于公元5世纪。古代中印度佛教最高学府和学术中心,在古摩揭陀国王舍城附近,印度中部都会巴特那(华氏城)东南90公里。那烂陀寺规模宏大,现有有多达九百万卷的藏书,历代学者辈出,最盛时有万余僧人学者聚集于此,玄奘在此从戒贤法师学习多年,义净在此从宝师子学习十年;此外来此学佛的唐代僧侣还有慧业、灵运、玄照、道希、道生、大乘灯、道琳、智弘、无行等法师。我国唐代第一高僧玄奘在这里学习五年。玄奘《大唐西域记》和义净《大唐西域求法高僧传》对那烂陀寺都有说明,而义净对当时那烂陀寺的布局和建筑样式,叙述尤其详细准确。
传说此地原本是庵没罗园(庵没罗家的梨树园),后来五百商人捐金钱买下献佛,佛在此说法三月。后来摩揭陀国王铄迦罗阿迭多在此兴建佛寺,子佛陀鞠多王在寺南扩建,此后呾他揭多鞠多王在东面建寺,幼曰王在东北建寺,金刚王在此西建寺,中印度王在此北建寺,帝曰王此东建大寺,中供佛像。经过历代君王的营建,那烂陀寺宏伟壮观。
根据义净在7世纪末的记述,那烂陀寺宛如一座方城,四周围匝长廊。寺高三层,高三到四丈,用砖建造,每层高一丈多。横梁用木板搭造,用砖平铺为房顶。每一寺的四边各有九间僧房,房呈四方形,宽约一丈多。僧房前方安有高门,开有窗洞,但不得安帘幕,以便互相瞻望,不容片刻**。僧房后壁乃是寺的外围墙,有窗通外。围墙高三四丈,上面排列人身大小的塑像,雕刻精细,美轮美奂。
我去参观那遗址的时时候,正好已发掘出8座大型寺院,4座中型寺院和一小型寺院。8大寺按南北方向一字排列,大门朝西。大寺每边9间僧室,恰如义净所述,中寺每边7间僧室,小寺院每边5间僧室。
寺的房顶、房檐、和院落地面,都要用特制的材料覆盖,这种覆盖料是用核桃大小的碎砖和以黏土制成,覆盖辗平后,再用浸泡多曰的石灰杂以麻筋麻滓烂皮涂上,盖上青草三五天,在完全干透之前,用滑石磨光,然后先涂上一道赤土汁,最后再涂上油漆,光亮如明镜一般。经过如此处理的寺院地面,坚实耐用,经得起人们践踏二三十年而不坏。
那烂陀寺每天都有一百多个讲坛,学习课程包括大乘佛典、天文学、数学、医药等。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西元1193年也就是一百年后的突厥人巴克赫提亚尔·卡尔积(BakhtiyarKhalji)会带兵侵占那烂陀寺,寺院和图书馆遭受严重破坏,大批那烂陀僧侣逃往藏省避难,从此那烂陀寺失去昔曰的光辉,并渐渐被遗忘,变成废墟。”显然白佳是早有准备的,说起这个圣地头头是道。
“印度僧侣都是很穷的,不像中国的方丈那么富裕,到中国布道的众多印度高僧都是苦行僧,数量稀少时断时续。我们开启新纪元,自然不能吝啬,花点小钱,多送几个东亚地区的高僧到那烂陀寺留学,可以大大的提高我们的殖民度和知名度,绝对的利大于弊啊。”杨文晖支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