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听墨三之声，宁锐一喜，道：“说实话，没有你在耳边聒噪的这一个月，还真不适应。”
墨三沙魅的声音一笑，欣慰道：“没想到短短一月时间，你居然自六重直破八重，可喜可贺。咦，不对，你这八重与寻常八重不同，单凭肉身，似乎已不亚于神意高阶，难道，你果真成功融合了震天魔钟，哈哈哈，妙，甚妙……”
“果然什么事都瞒不过你，如果我要告诉你，我是今ri内连续自六重突破至八重呢？”
“……小怪物。”
宁锐审视了一下灵窍内的情况，疑惑道：“怎么会将宋卿也吸进去了呢？”
墨三微滞，继而不紧不慢道：“还记得你刚刚开塑灵窍时，我与你说的那些话吗？”
“当然记得。我的灵窍是融合如意血的本源之灵——如意世界而成，相当于一个duli世界，可大可小，变化万千。武道九重神意之前，只能神识进入，神意之后，就可以肉身之质正式进入。到时惹到了什么厉害仇家，再也不用害怕，神识一动，便能进入，到时任他法力再强，也会恙。即使对手太强没机会进入，也不用惧怕，有这如意世界融成灵窍，肉身之强悍，几乎可以媲美不死之体。天机之下，人杀得了我。”
墨三笑道：“很好，塔呢？”
“塔名如意塔，共分七层，其中有当年你父亲墨不凡收集的所有财富宝藏、灵丹神兵、修行宝典……全是世间难得一见的异宝，等到修炼到天机第一境——真法自然，便可以进入如意塔第一层，以后随着修为提高，还可以进入高层。当然，这里边的东西，全是我的。”
“这倒记的清楚。湖呢？”
宁锐有些疑惑，不知墨三此时考验他的记忆力有何意义，但还是认真思索，回忆道：“湖名愿湖。愿湖可夺天下生灵信水……”
“何为信水？”
宁锐忍着不耐道：“信水是信仰忠诚的源泉之jing，是世间最莫测神秘的力量。此物世间任何生灵都有，且只有一滴，拥有一物的信水，就拥有此物绝对的忠诚。据你所述，亿万年来，数神仙大能钻研此道，想要稍加利用，却皆所获。你父亲墨不凡当年摸到了一些门径，所以才被诸多大能围攻灰飞烟灭消弭于形。愿湖可以通过夺取信水，让任何具有生灵之物忠诚于我，九重神意之前，可夺中品宝器以下，九重神意之后，正式踏足如意世界，上品宝器以下的物件随意收取……”
墨三笑道，“是啊，我当ri还说，那千薇小丫头生得不错，天赋很高，有点意思，虽然脾气有些古怪，翻脸比翻书还，到时候也可以帮你收进来，铺床叠被，捶肩捏腰，做个使唤丫头还是勉强可以。只要进了这如意世界，不管之前如何，她都会对你服服帖帖，绝对忠诚，到时你让她往东她绝不会往西，你让她笑她绝不会哭，而且是绝对的心甘情愿，毫半分勉强之意……”
宁锐的耐心瞬间完全被耗光，冷冷打断道：“不错，但是你当时讲，只有到突破天机，修成天机第一境真法自然，踏入如意塔第一层，摁下如意石，整个如意世界才真正属于我，只有到那时候，才可以直接收人进来成为信徒？”
“我没说错。”墨三笑声一敛，淡淡道：“你再看看，那宋卿可曾真正成为你信徒？”
宁锐一惊，正要动神识去如意世界内查看，但觉身躯一震，面前光影闪动间，宋卿再次出现，动作、姿势、神情竟与方才消失前一模一样，只是眼中少了一些灵动神采，看起来极为诡异。
墨三叹道：“其实原本我对老头子那一套说辞也颇有怀疑，方才刚回来那一瞬，我也差点以为是他判断有误，以为你虽没有天机的实力，但也可以强提活人信水，将之收服成为信徒。但是与你说第一句话时，我发现我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以你现在实力境界，不仅不能收服他为信徒，可能还会有灭顶之祸……”
“可是我方才明明已经将他吸入？”
“那只是幻象，他一直都在你的身外世界。只不过因为方才他强行与烬沙漏相连，导致烬沙漏被你吸入如意世界时，他遭受牵连，造成他有短暂的幻灭。这个时候，你若是不明真相，妄动神识灵意，强行遣如意之力抽提他的信水，九成可能会遭到天罚。因为如意世界毕竟只是小世界，只有在小世界内，你才是一切之主，但若是你用小世界之力，妄自在天地大界内强行抽提生人之信水，那便是与天地争造化，与世界法则正长短。此虽不可，但也要看境界实力，以你现在之能，绝对是找死。”
“所以，你方才……是在吸引我注意力牵扯我jing力，好让暇去趁热打铁，抽提信水？”
“若不然你以为呢？”
宁锐顿时冷汗涔涔，若不是方才恰好墨三归来，他心中虽然诧异，也必定以为宋卿已被吸入如意世界，然后贸然开始抽提信水。修真便是要逆天篡命不假，但那都是窥破天机，甚至荣登仙家之后的事了，以他此刻的境界，一旦遭遇天罚绝对没命，一念及此，真切道：“多谢了。”
“说了不必，我救你，便是救我自己。”
二人正说着，噗通，宋卿眸中明光骤然全黯，对着宁锐直直跪了下来，五体投地，长伏不起。
宁锐讶道：“你不是说不能成为信徒吗，这是？”
“你道何为信徒？名主德众，负锡为羣；信徒法侣，持花成薮。信徒，或信人，或信理，但首先，他得是一个灵智健全之人，他有自己的duli思想，有完整健康的认知能力……而绝不是一个什么都法分辨，只懂遵从的傀儡。”
宁锐看向伏地不起的宋卿，回想起方才他眼中的骤然空洞，瞬时明了，“你是说，他现在已经成为了一个只懂遵从于我的傀儡？”
“不错，你没有能力洗化成就他为信徒，但他却受到烬沙漏的牵连，神智被灭，现在成为了一个不懂思考只会遵从信奉于你的信傀，不出意外的话，一生成就，大概也就到此了。”
说着，幽幽叹了口气，“倒是可惜了一颗好苗子，要是能再养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