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真的很奇妙,宁天宇后来也常常在想,如果当时他跟哥哥一起走,如果他肯乖乖地去参加父亲的生ri宴会,如果他没临时起意打算去旧货市场淘些好东西,是不是后面的许多故事都不会发生?
可惜人生根本没有“如果”。
就在宁天宇走在去旧货市场的路上时,一辆大货车突然迎面高速向他撞来。事后才知道,当时那司机是疲劳驾驶,竟然把油门当成了刹车。晕死!
那一刹那,宁天宇真的以为自己死定了,强烈的惊惧令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心脏顿时停止了跳动,只感到一股令人窒息的强大力量忽然铺天盖地的从大脑一直蔓延至全身并向外爆发……
等宁天宇反应过来,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狂跳,仿佛就要跳出来的时候,眼前的一切让他惊呆了!——
那辆大货车仿佛受到了巨力的阻挡,居然硬生生地停在他面前,大概再往前两公分左右就会跟他亲密接触了。车子因为受到强大冲击力及巨大阻力的挤压已经彻底变形,刺眼的鲜血染红了破碎的车前玻璃,司机估计是没救了。
宁天宇怕极了,想离开却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跌倒在地上,双腿一直不停地发抖,一点力气都没有。他越挣扎着想站起来,就越站不起来,越站不起来,就越想马上离开这里。心里一时急狠了,只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就在宁天宇晕倒的瞬间,他整个人就凭空消失了,现场一片混乱……
再出现时,他已经躺在自己的床上昏迷不醒。
迷糊中,宁天宇隐约听到有人在他旁边说话——
“……怎样?要不要紧?……”
“……只是身体有些承受不了……休息一下就好……”
“……终于觉醒了……”
“是啊,总算放心了……”
两个声音都很陌生,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宁天宇断断续续地听到几句,之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当宁天宇舒醒过来时,已经是第三天的清晨。他发现自己居然睡在自家的床上,清晨的阳光照射进来,让人既温暖又有些恍惚,使得他一度怀疑之前发生的事情只是一场梦。
可当他起床洗漱了一番准备去弄早餐的时候,却接到了哥哥的来电——
“前天下午你去哪了?不是说好要去给爹地庆生的吗?昨天你怎么没去上学?是不是又跑到哪里睡觉去了?还是……”
后面宁天宙还说了什么,宁天宇都听不进去了,他一直停留在哥哥带给他的惊人消息之中,脑子炸成一团。
前天?昨天?照哥哥的说法,他居然消失了一天?那一天里自己都在干嘛?为什么他一点印象都没有?难道自己一直都在睡觉?
“……宁天宇!你究竟有没有听我说话?你回答我啊!你……”
面对哥哥的咄咄逼人,宁天宇突然有些心虚,之前的事情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就像做梦一样,他甚至怀疑那根本就不是真的。只好含糊道:“嗯……就是……去的路上……遇到了一些事……”
幸好nǎinǎi这几天在外地传教,不在家里,否则他都不知道该怎么编了。
“遇到了什么事情?”宁天宙又开始刨根问底了。
“我……我肚子疼,昨天拉了一天,所以没去上学。”宁天宇支支吾吾了一会终于想到了一个比较合理的理由,心里忍不住佩服自己的急智。那件事是绝对不能说的,也不知道该怎么说,那一切都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太不寻常了。
“拉肚子?你吃错了什么?要不要紧?有没有吃药?有没有看医生?”宁天宙马上紧张道:“现在好些了没?不舒服怎么都不告诉我们?也不跟学校请假?你……”
“我已经没事了。”宁天宇打断了哥哥的滔滔不绝,“昨天吃了药,懒得去看医生,也懒得请假。”
这就是宁天宇的风格,一个字——“懒”。
他是那种能够靠着绝不站着,能够坐着绝不靠着,能够趴着绝不坐着,能够躺着绝不趴着的人。若不是非要去上课,他一天至少能睡上二十个小时。这也是为什么宁天宙不问他“是不是又跑到哪里玩去了?”,而是问“是不是又跑到哪里睡觉去了?”。
听了这话,宁天宙终于安心了,他甚至都没有问弟弟昨天为什么没接电话,他知道弟弟就是这样的人,身体不舒服的时候连电话都懒得接。幸好他怕父母担心,一直都没告诉他们,不然又不知道会搞出什么事情来。他这个弟弟就是特别叫人cāo心,整天没心没肺,懒懒散散的,做事也没个交代,总是让他担心。
匆匆盖了哥哥的电话之后,趁着吃早餐的时间,宁天宇特意打开电视留意了一下当地的新闻节目,发现媒体还在追踪报道前天下午的大货车交通事故。
那件事竟然被当成了灵异事件来报道,原因是jing察除了知道司机因疲劳驾驶踩错油门之外,根本弄不明白事故是怎么发生的。货车前面百米内根本没有任何障碍物,那么车子究竟是撞到什么导致如此严重变形的呢?更不可思议的是,当时附近的所有目击者居然同时患上了jing神病,不是变得神志不清就是变得疯疯癫癫的,问什么都说“不知道”。
当时宁天宇吓坏了,根本没有留意周围的事情,因为角度的关系,也没看清车子的具体损坏程度,透过电视报道才真正了解到现场是多么的惨不忍睹。
看了这出报道之后他也快疯了,脑子里不断地冒出无数的疑问:当时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一切的一切都变得如此无法理解?为什么我会亳发未伤?大货车为什么会变成那样?目击者为什么都成了神经病?我又是怎么回来的?……无数的问题充斥着大脑,让他越想越心惊,媒体的种种猜测令他害怕极了。短短的一会儿,他却想了很多很多,最后只留下一个念头:希望没有人知道他与这件事有关。
宁天宇有些jing神恍惚地去了学校。刚在位子上坐下,他的死党叶朗就溜了过来,小声问道:“你昨天怎么没来?”
“不舒服呗!”那件意外他是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真的?”叶朗似乎有些不信。
“信不信随你!”宁天宇说完就不再理会叶朗,顺手拿了本英语书假装看了起来。
“咦?你怎么突然勤快起来了?”叶朗调侃道:“居然看英语?看来你对今天的历史考试很有把握嘛。”
宁天宇闻言吓了一跳,连忙问道:“历史考试?什么时候通知的?考什么内容?我怎么不知道?”
“你不知道?”叶朗有些惊讶地看着宁天宇,“昨天通知的。怎么?你哥没告诉你今天要考世界近代史吗?”
宁天宇一听这话就懵了。
世界近代史是他学得最差的,他最讨厌世界近代史,加上记性向来不好,平时又懒得背书,所以每次考近代史他的试卷都是满江红,岂是一个“惨”字了得。
都怪自己昏睡了这么久,今天又因为心虚怕穿帮,说没几句就盖了哥哥的电话,不然宁天宙是绝对会提醒他的。唉!现在想什么都没用了,还是赶紧复习,能记住多少就记多少吧。
时间不多,宁天宇在短短的课前十五分钟里将有关近代史的内容大概翻了一遍,考试就开始了。
他是一个很懒散的人,平时上课不是睡觉就是在发愣,每次遇到考试都要临时抱佛脚,因此对于临时复习他还是比较有经验的。可惜这次时间太过仓促,能抱到个小脚指头就算不错了。
拿到试卷后,宁天宇怀着忐忑的心情开始做题。让他感到意外的是,之前匆忙翻看过的内容居然历历在目,试卷上的题目他竟然都会做,答题的时候仿佛如有神助,不仅速度飞快而且思路清晰,很快就把试卷写好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对这次的答卷感到非常自信,写完后就直接交给了老师。
对于宁天宇第一个交卷,老师并不感到意外,因为谁都知道他是很少按常理出牌的。他曾经在一次英语期末考试的时候在试卷上乱填一气,然后便趴在书桌上假寐,到了规定的最早交卷时间就交卷走人。他还曾在数学期中考试的时候呼呼大睡,睡醒之后将选择题乱填一通就算完事。那一次,有两位同学考了零分,当时数学老师是这样骂他们的:“你们的运气怎么就这么背!人家宁天宇乱填都好歹蒙对了几道题,你们居然连一道也没蒙对。”
其实宁天宇也不是真的完全不会,只是在他看来,考个六七十分跟考个十来二十分没什么区别,反正所有人都只会注意宁天宙的满分卷,何况他也懒得去做这种无聊的试卷。
因此,他心情好的时候也许会好好地答题,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不管那么多了。不过这次他之所以会将试卷做完,跟心情倒没什么关系,完全是因为刚才他居然进入了某种特殊的状态,整个过程一气呵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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