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8 很忙之中的收获

目录:臣权| 作者:受伤的害虫| 类别:历史军事

    庞煌在不知不觉中,站在了百官的对立面,这是他始料未及的事情。

    这一点以他的官场经验当然很难察觉到,不过就算是感觉到了,可能也会觉得十分的不可思议,自认为现在十分本分的庞煌,怎么能了解到士大夫阶层的心思。

    要不是朱元璋一直采取高压手段,没有显示出像是宋朝那样的怀柔手段的话,恐怕庞煌这个北平知府早就被劾免职了。

    相同的道理,若是没有群臣们的反对,估计庞煌最低,在这次改官制的变革中,也会成为布政司衙门的参政,用来作为控制地方的一个纽扣。

    皇帝玩的是平衡,而群臣想到的也是所谓平衡,多少朝代累计下的教训,让百官绝对不能一个外戚壮大,就连封自己的儿子做藩王,朱元璋的压力都不小,不要说百官能够任由一个皇帝的女婿在朝堂之上逐渐扩大影响了。

    论是皇帝还是大臣,所想的非就是稳定两个字,但是这个稳定建立在什么基础上,双方产生分歧,就不可避免了。

    皇帝的家天下和大臣们的国天下,这完全是两个概念,就连叶巨伯这个清华义学的校长,要不是庞煌从平遥把他挖过来,也会上洋洋的万言书,指出这个错误,不要说朝中那些宦海沉浮多年的老油条了。

    就算这样,叶巨伯丝毫不顾忌庞煌的救命之恩当然他也不知道自己差一点会有另外用一个下场,经常劝庞煌老老实实的办学,不要在官场上厮混。以免引起非议。

    不过这些,庞煌并没有放在心上,并用“外举不弃仇

    内举不失亲”的典故反驳叶巨伯,在庞煌的眼里,至少北平暂时是他实现自己理想的一个地方,他一直正在努力着,心想到了一定的时候,他可能会退,但绝不是现在。

    而且最近庞煌很忙,热气球的完善接近了尾声,但是不知道受到什么刺激,金山部的纳哈出在还没有恢复元气的时候,就展开了对辽东一带的疯狂sāo扰,就连王保保死死的那一年攻势都没有这么凶猛。

    并没有向长城之内发起进攻,而是想原来的定辽都卫,如今的辽东都司展开了疯狂的进攻,双方各有胜负,大明将士优势在于防御,而蒙元骑兵优势在于机动xing,双方都占不到便宜,辽东都司的人攻不出去,而纳哈出也攻不下城池,双方处于胶着之中。

    不能让这种情况在继续下去了,所以在五月,蓝玉、王弼等将士,率领着一万五千骑兵,前往辽东都司增援,不能任由蒙元骑兵在长城外驰骋了。

    战事的消息还没有传回北平,但是一切事物都压在了庞煌的身上。不但要处理北平府的各州县政务,而且在闲暇时间,还要抽空去监察热气球的改进,现在就是降落是个问题,数据一直不能确定,怎么才能把热气球降落在指定的地点,现在仍旧是一个让人头疼的问题,这个在几百年后也很难解决的问题,放在大明,只能用一遍又一遍的熟练度,甚至靠直觉来完成这个艰苦的任务。

    而且庞煌也在公主府的外院研制着印刷工艺的改进,也就是为了印制的大明宝钞所筹备的。

    现在大明的印刷工艺还算是成熟,但是印钞并不是简单的事情,是要靠一条流水线的工艺才能完善,而且要加上防伪技术,这一点是在大明远远达不到的。

    庞煌仔细回忆了几百年后的防伪技术,什么开安全线、黑白水印、光变油墨数字、潜像、凹版印刷、互补印刷、凹印手感线、专用纸张等等,很多东西在大明根本就实现不了。

    纸张肯定要改进,但是北平府的造纸工艺远远比不上江南地区的,为此庞煌专门从四川请过来几位老工匠,看看能不能改进薛涛纸的质量,能加强硬度和柔韧xing之后,在造纸的过程中,能加上安全线就好了。

    然后就是凹版印刷的问题,肯定大明是达不到这种水平,但是用水车为动力,带动机械给大明宝钞上填上数字钢印的简单防伪,还是可以做到的。

    目前,也没有时间让庞煌长久的研究下去,而且化工行业也不是他擅长的,只能逐步完善了,庞煌还高额悬赏改进调配油墨的配方,到时候看看有没有收获。

    这些说的简单,但是要将他组合成流水线的制造工艺,那就不简单了。

    所以说庞煌最近很忙,忙的除了例行的每天去公主哪里见一见自己的妻子都没有空了,恨不得一天当做两天用。

    也幸亏公主斩衰期未满,否则肯定又会出现一个深闺怨妇,埋怨个不停了。

    就在如此忙的时候,偏偏伪钞案取得了进一步的成果。

    本来一点头绪也没有,只是意之中的发现,在庞煌的授意下,牛云雷被限制了手脚,从庞煌做知府之后,就严令不许严刑逼供,这个命令,曾经让牛云雷也一筹莫展。

    马娇儿的死还没有一点音讯,又出了一个伪钞案,几乎将宝钞局的人清查了一遍,都没有看出有什么漏洞,牛云雷于是每天都陷入了调查之中。

    跟踪和监视嫌疑人,调查他们的财务状况,要知道,这个监视只能靠眼睛,调查财务又不许没有证据去他们家里搜查的情况下,牛云雷多么为难。几次向知府大人申请用刑,但是都被驳回。

    没有办法,牛云雷甚至开始怀疑知府大人到底想不想破案了,几千年以来,那有破案不让用刑,没有证据不能抓人的。

    但是小三子的一次偶遇,让牛云雷打开了僵局。

    小三子是牛云雷的邻居,叫郭蒙,并不是衙门中的人,今年十七岁,本来牛云雷想让小三子去衙门里帮自己的忙,但是知府大人上次整肃捕队伍时,严格要求,以后再招收捕,必须识字,至少能看得懂公文。

    小三子是穷苦人家出身,哪里读过书,自己的名字人家写出来,自己还不认识呢,别说认识别的字了。

    牛云雷本来也不是那种徇私的人,所以只是照顾着小三子,并未让他去衙门里帮忙,而小三子平ri除了买一些水果维持生计外,闲暇时间,还去各个大户人家那里帮忙,弄点零花钱买油盐酱醋。

    有一天,同村的那李大爷的孙子结婚,也就是在衙门里敲的那个李大爷。

    衙门的老人了,所以他孙子结婚,不少衙门的人都去捧场,牛云雷当时也被请了,但是正是查伪钞案的时候,没有时间,只是托人送了礼金,人却没有去。

    小三子倒是去帮忙了,别的先不说,帮忙至少有红包收,而他们是一个村子的,就算是没有红包,小三子也要去帮忙的。

    比较简陋,就在李大爷家的小院里摆开了酒席,大家喝的是不亦乐乎,而小三子忙前忙后,端茶倒水,倒是也没有把自己当成外人。

    一直到了亥时过了,小三子才有休息的机会,于是偷偷的溜出来喘口气。

    在李大爷家左侧的河边刚走不过几步,忽见距离李大爷家不远的一所宅院后门,一个管家打扮的人指使几个家丁,将一个捆绑起来的女子,推cāo着朝后门附近竹林中去。

    小三子心生疑窦,便跟着那伙人向竹林深处走去。

    转过竹林,前面是一排平房,一群大呼小叫的人围着什么拥挤着观看。那个管家模样的人向两个家奴吆唤道:“将这死丫头吊到树上!”

    尽管那女子哭求饶命,还是被两名壮汉拖到树下,又拥来数人纷纷询问:“秋儿犯什么法了!”“秋儿不是挺老实的么?”

    “嘿,犯大忌啦!”

    原来那女子叫秋儿,但至于什么原因,那管家模样的人倒是一直不说,好像不宜外传一样。

    看着人越来越多,小三子也不是多管闲事那种人,而且这种事,他自觉也管不了,人家处置自己家的丫鬟,就算是到了北平府衙,也就是赔钱的事情。

    于是离开人群往回走,听到迎面有人说,“真是造孽啊!”见是一位老妇人,正用手背揩着眼泪,小三子觉得似曾相识,便上前细瞅了两眼,忽然抓住老人的手,激动地喊道:“二姑!”

    老妇人一愣,应道:“你是……”

    “二姑,我是小三啊,郭蒙!”

    老人茫然地眨巴着眼睛,终于想起来了,忘情地叫道:“噢!是三儿!”

    小三子脆脆地应道:“哎!二姑,你老如何到北平来了?”

    老妇人叹息道:“唉!只怪我老婆子瞎了眼睛,也怪我命薄,你姑夫去年病没了……。”

    小三子吃了一惊,忙问道:“去年,二姑怎么不说,我都不知道。”

    他二姑嫁的远,嫁到了大名府的一户人家,所以也很久没有来往了,大明这时代,一旦女的出嫁,就不是自家人了,而且他们家又不是大门大户,所以和娘家来往的就越来越少。

    老妇人说:“去年初的事情了,料理丧事后,二姑我本想回家呢,但是知道家里也不宽松,所以跟着同乡一个老妈子闯到了北平,到李老爷府中里当了一名粗使下人。唉……!”老妇人看看左右,压低声音道,“没料到这一来,掉进虎口火坑里啦!”

    小三子忙问:“二姑碰到什么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