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9章 天雷勾动地火

目录:重生之卿本惊华| 作者:1| 类别:都市言情

    周围那些观众的心在涌动,直到此刻依然抱着一丝幻想,幻想那脊背挺得笔直,器宇轩昂的人是自己,自己家底也很丰厚,自己也能与美人共度良宵。

    眼看两人的身影消失在二楼回廊,众人的心沉沉失落,垂头丧气地去往云裳阁的大门,准备回家蒙头睡觉。

    人潮散去,墨子谦暴露在明亮的灯火下,俊朗容颜有些苍白。

    如果是寻常人家的公子,或者就算是某个朝廷大员,他都有那个能力去争取,不让她成为他们的人,可如果是太子,或者是丞相,他无能为力,他无力与他们抗争。

    太子表兄……难道他看错了,他根本不讨厌她,没有生她的气?

    跟着他来的侍卫见他脸色难看,心中不免有些担忧。“世子,该回去了。”

    回去……

    墨子谦抬头看了看二人身影消失的地方,只觉得全身忽然一冷,脑袋有些晕。

    侍卫见他身形不稳,赶忙上前扶住了他。

    “世子,保重身体。”说完又无奈地提醒:“世子,那是太子殿下,我们不可能和太子殿下争的……”

    墨子谦心口一堵,闷得有些难受。

    在来之前,他早就料定今日会人山人海,而邺城繁华,富商不少,想要成为近日轰动邺城的白木兰的入幕之宾的人定然也不会少,所以他来时命人准备了大量银票,就是为了关键时刻能以绝对的高价压下其他人,让自己成为她的首选。

    他没打算真的要与她共度良宵,只是想和她彻夜长谈,更多的了解她,了解她的过去,可最后……他没想到宫冥夜和诸葛无为居然也来了,还个个有备而来。

    这两人俱是身高位重权倾朝野,他怎么可能和他们争?一旦争,信阳侯府多年来的置身事外和与世无争将变成空谈,墨家几辈人的努力都将付诸东流。

    他身形晃了晃,在侍卫担忧的轻唤里,抬手制止。“不必担心,我很好。”

    就算不好,也得马上变好,前方,可是还有另一个人等着他上前问候。

    稳了稳心神,深呼吸调节了一下,墨子谦慢慢恢复以往的从容潇洒,温润亲和。

    步履沉稳走向诸葛无为和青叶,他笑容倜傥地开口:“朱兄也来了。”

    诸葛无为扫他一眼,没有遗漏他眉眼间那残余的淡淡受伤神色,风轻云淡道:“嗯,如今尘埃落定,正打算回去,墨公子是继续留在这里饮酒品茶,还是也打算回府?”

    墨子谦愣了愣,眼神有些飘忽,他下意识地想往楼上的方向看去,可他清楚地知道自己不能在眼前这人面前流露出太多心思,所以他强行压下了心里的冲动,莞尔一笑。

    “今日就是来凑个热闹,眼下热闹凑完了,我就打道回府了,先走一步,朱兄随意。”

    说完衣袂飘逸地转身,步履从容,他又是那个风流倜傥潇洒无拘的墨世子。

    诸葛无为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两眼,淡淡吩咐:“青叶,出去吧,推本公子去马厩看看,不知道云裳阁的马厩如何。”

    诸葛无为轻描淡写,青叶放上推柄的手却抖了抖。

    主子,你还能想点更夸张的理由不?看马厩?马厩有什么好看的?不过一堆杂草几匹破马而已。你要是担心你未来的夫人明说不就好了?属下又不会笑话你,你该知道属下没那个胆儿的。

    肚子里腹诽着,青叶的表情扭曲极了,瞅着他家主子的眼神像在看怪物。

    “青叶,你说本公子如果回头……”那人轻飘飘的话语飘来,他吓得身子一哆嗦,赶紧端正了脸色,一板一眼地推着那人去往云裳阁的马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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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至楼道的尽头,云惊华在自己的房间前停了下来,轻轻推开房门,侧身道:“长公子,请。”

    宫冥夜看她一眼,抬脚跨了进去,冷沉的声音抛给后面的人。“何驰,在外面守着,就是一只苍蝇也不许放进来。”

    “是!属下遵命!”

    云惊华看了眼一身黑衣神色严肃的何驰,缓缓关上了门,最后还上了插削。

    房里,没有熏香,也没有其他姑娘的闺阁里常有的轻纱幔帐,唯一算得上装饰的,便是圆桌上花瓶里擦着的几株桃花,花色淡粉,清香幽幽,别有一番风致。

    淡淡一扫,宫冥夜便将房中的布局摸了个一清二楚,他举止自然地在软榻上坐下,神色冷峻带点睥睨的姿态斜视着走近的云惊华。

    云惊华秀眉挑了挑,对于他这种自认为高人一等的态度感觉不是很好,凉凉地说:“长公子这是以布衣的身份来见木兰,还是以太子的身份?若是布衣,请长公子收起你不可一世的姿态,如果是太子殿下,那请您有话便吩咐,木兰洗耳恭听。”

    宫冥夜眯了眯眸,眸里有冷光闪过,云惊华瞧见那抹冷意,淡淡道:“看来长公子是以太子的身份来的。”

    她说着便在圆桌旁坐了下来,优雅从容地倒了杯茶。

    茶是她事先吩咐翠绿准备的,只要楼下的竞价进入白热化状态,这茶便可以备下,此时还是热的,但不似刚泡的茶那般滚烫,稍微放一放便能入口。

    她起身端起一杯放在宫冥夜旁边的茶几上,然后便退了回来,神色冷淡地道:“太子殿下有什么话便问吧,木兰有问必答。”

    宫冥夜幽幽地看她一眼,问:“你知道本宫是来找你问话的?”

    她抬眼,眸色冷淡。“不然呢?太子殿下以为木兰会自不量力地认为你是到这里来寻欢作乐的?木兰可不会以为就木兰这样的人太子殿下会看得入眼。”

    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宫冥夜没有回话,端起茶盏撇了撇茶面上的浮沫。

    茶香四溢里,他问得飘渺,“你和丞相是怎么认识的?”

    云惊华也端起茶盏,漫不经心地回道:“木兰如果说是偶然间认识的,太子殿下信么?”

    “不信!”斩钉切铁的刚硬。

    “呵!”云惊华轻笑。“那就是了,木兰无法回答,因为木兰的回答太子殿下根本不会相信。”

    “你没有说实话,你如果说实话,本宫当然会相信。”

    “木兰方才说的便是实话。”

    室内的空气有一瞬的冷硬,仿似某人施了魔咒,将整个房间冻结住了一般。

    云惊华扬眉,淡定地喝了口茶,润了润有些干燥的喉咙,哈出一口热气道:“如今这世道,似乎真话都没人会信,谎话大家却从不怀疑。”

    冻结的空气又缓缓地开始活络起来。

    在茶盏弥漫的热气后,那双凤目黑沉如夜。“你可认识沐挽卿?和她最后一次见面是在什么时候,什么地点?”

    “不认识,没见过。”她答得言简意赅。

    “本宫可有地方得罪于你,上次见面你为何处处针对本宫?”

    “木兰与殿下往日无冤近日无仇,所以殿下没有地方得罪于木兰,上次相见,木兰只是入世不深,说了许多不该说的话而已,并没有针对殿下。”

    “那你为何与诸葛无为走那么近?你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他为什么要送他珍爱的白玉棋给你?”

    又绕回来了?云惊华很是淡定地回道:“木兰与他什么关系也没有,是他自己要送的,木兰也不知道为什么。”

    “你撒谎!”宫冥夜突然一声冷喝压了过来。“你从头到尾没有一句话是真的!”

    她抬眼,目光坦然地迎上那双阴鸷的眸子,道:“木兰所言句句属实,是殿下不相信罢了。”

    宫冥夜游走在暴露的边缘,骤然将手中的茶盏往茶几上重重一搁,震得茶水四溅,然后“哗”一下起身几大步来到她身前,双眸森冷地盯着她。

    “说实话!”

    “木兰说的本就是实话。”她毫不畏惧。

    双眸越眯越小,宫冥夜忽然俯身靠近她,凑近她耳畔道:“你是不是以为,本宫拿你没办法?”

    低沉黯哑的嗓音,带点威胁的魔魅,听上去有些惑人心神。

    淡淡的龙涎香窜进鼻息,云惊华的心警惕地往下沉了沉。

    凤眸微眯了一下,她忽然嘴角上扬牵起一抹笑,暧昧不明地道:“殿下想要如何?”

    宫冥夜歪头看她,眸里尽是危险的光芒。

    冰冷突然袭上脖颈,她低头轻轻一瞄某人强壮有力的臂膀,笑得十分灿烂,“殿下这是打算杀了木兰以泄心头之愤?”

    “你如果想活命,就老实回答本宫的问题,不要和本宫兜圈子,本宫的耐性不多。”说着,似是怜惜似是暧昧地用指腹摩挲她细滑如瓷的颈部肌肤,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脸颊。

    “就这么死了挺可惜的,本宫的军部大营可是有数十万为保天盛太平出生入死的士兵,你说,如果本宫把你剥光了赏给他们,他们会不会很感激本宫,死心塌地地为本宫卖命?”

    凤眸里浮上冷意,她讽刺地问:“殿下,您确定您有那个能力将木兰剥光?木兰……可不是您想象中的那般可以任人欺凌,木兰不喜欢被人威胁。”

    话落,右手迅速闭合成手刀用力砍向宫冥夜右臂的麻穴处,同时双脚用力一蹬,双臀离开凳子,身子一个灵活移动从宫冥夜的身下飘开,右腿再用力踢向他的腰部。

    这一切发生得太过迅速,宫冥夜反应不及便已受了她的一记手刀,右臂顿时一麻。

    觉察到她那记踢腿,他赶紧站直身形避开,同时用左手还击。

    嘭!

    运足内力的手和脚相撞,两人被对方的内力震得各自往后退了几步才站稳。

    宫冥夜面色惊骇,显然是没想到对面的人竟然会武,还敢猖狂地对他动手。

    云惊华面色淡淡,一双眸紧锁住他显然是在想等下该怎么打才打得过瘾,而自己又不会受伤。

    好些日子没有活动过筋骨,云惊华很是怀念从前和师兄师弟们过招的那种畅快,突然有个人送上门,虽然是尊贵无比的太子殿下,但这人一看便知道很能打,而且是他主动挑衅,她就想什么也不想的痛痛快快地和他打上一场,就当验证一下自己近日的修炼到底如何,然后明日拿了银两便逃之夭夭。

    她心里谋算着,挑衅地对对面的人笑了笑。“如何?方才那一脚还好受吧?”

    她这一问,宫冥夜立时从震惊里回过神来,脸色阴沉至极。“你敢对本太子动手?你不要命了?”

    她挑挑眉,戏谑地摇了摇头:“殿下错了,木兰就是因为很爱惜自己的性命,所以才会出手反抗,木兰怎么也不可能眼睁睁看着殿下将木兰捆了扔进军营的红帐篷不是?”

    话落眸色骤然一冷,她急速朝对面的人奔了过去,眼神狠厉,再不见半分玩笑之色。

    宫冥夜心下一紧,双手迅速做出回击,两人眨眼间便缠斗在了一起。

    嘭!啪!咵!咚!

    各种各样的声响传出,守在外面的何驰挑了挑眉。

    他本想进去搭把手,可一想着宫冥夜并未开口唤他进去,他便如雕塑一般在门口继续守着。

    宿在附近的姑娘们听见接连传来的巨响,觉得太过吵闹之余,按捺不住心底的好奇和担忧跑了出来。

    有姑娘悻悻上前,问:“公子,里面……怎么了?你要不要进去看看?”

    心里担忧地想,这么大的响动,可别弄死人了才好。

    何驰冷冷扫她一眼,懒得开口。

    那姑娘有些受打击,但碍于那人身上的气势也不敢多问,只得原路返回,与其他姑娘们站在一起等那间房里的风浪平息。

    云惊华招招狠辣,宫冥夜也毫不留情,两人各自使着自己的看家本事攻击对方最为薄弱的地方。

    一记虚晃的招式袭向宫冥夜胸口的位置,待他出手抵挡自己的攻势时,云惊华忽然右腿猛踢,扫向宫冥夜的膝盖。

    宫冥夜虽及时觉察到她的意图,赶紧收手撤退,只是,宫冥夜估计错误了她的攻势,那一记踢腿,不是横扫千军,而是踹,寻常人生气或者发怒时最为直接猛烈的出气方式。

    他往后退的速度,没有她踹人的速度快,一朝中招,身形向后栽去。

    千钧一发之际,他用双手去抓她的脚踝,企图把她甩出去,然后自己借力站稳,然,在各种推拉扭打之中,他“嘭”一声倒地,云惊华被他拽住衣襟一起栽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