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依旧很晚的时候回到寝室,看到韩纵仙书桌上一个手绘的巨大四川地图,他正用笔在地图上圈圈划划。我知道他估计又有什么发现了。不过其他两个室友也在寝室里,我不好多说,反正韩准备好后肯定会和我说的。
转眼间,又过了一周,已经开学第八周了。体内的真气虽每天都在液化着,但进度缓慢。韩告诉我,最好的方法是去和水月涵双修。可这段时间水月涵偏偏特别忙,似乎是学生会文艺部那边要搞个建校周年纪念晚会,她这个文艺部部长自然是忙得焦头烂额。我好不容易在周四的社团活动后才再次和她一起幽会。路上,我提出正题:“月涵,明天周五晚上别回家了。”
“干嘛呀。”水月涵瞪大眼睛看着我。
“我想和你一起睡觉。”我如实回答。
“呸,臭流氓!”水月涵生气的瞪我一眼。
我挠挠头,道:“那换个说法。我想和你一起起床,一起聆听清晨的风吟。”
“呦,大诗人呀!不过,还是不行!!”
我开始哀求了。水月涵毕竟是比较传统的女生,刚听到要滚床单自然不能接受。可是看着我撅起的可爱小嘴和小猫一般可怜兮兮的眼神,不由得想起那一夜的旖旎,和一直不能忘却的那种飘飘yù仙的感觉,俏脸开始泛红,眼珠一转,想到了什么,道:“你答应我一件事。如果做好了,我下周五会考虑一下……这个那个的事。”
“好啊好啊!”我大喜过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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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下午,我在学校大礼堂的后台,看着手里的古装长裙,苦笑道:“原来是这个忙啊。你还是饶了我,我根本没跳过舞。”
水月涵身旁的一个男生开口道:“学妹不用紧张,那个舞蹈很简单的,一学就会。”我记得他好像是文艺部副部长。
无处不在的柳亭玉很不友善的说道:“让你穿你就穿,废话什么!”
水月涵也接口道:“安安,你忘了答应我什么了吗?”
我心里非常不情愿。虽说我也女装好几次了,但都只限于小范围。比如国学社那几个人面前,或是水月涵的身边。如今让我以女生身份在这么多学生面前排练舞蹈,最后更是要在几千人的眼下一身长裙现身,当然不愿意了。可是我已经答应了水月涵,为了我的再次双修,为了早rì结丹,我只能忍了。
我进了更衣室,锁好门,脱得只剩下四角大裤衩,废了好大劲才把样式繁复的红sè雪纺古装长裙套好,再戴上留着垂鬟分肖髻的长长假发,穿上绣花鞋,照照镜子没什么问题后,走出更衣室。外面的学生看到我后,都惊讶的睁大眼睛。这哪里还是人啊,分明是误落凡尘的仙子呀。长及脚踝的裙子衬出我纤长苗条的身段,天鹅般洁白修长的脖颈上是一张不含丝毫烟火气息仙子一般的面容:完美的瓜子脸增一分则肥减一分则瘦,薄薄的樱唇微微翘起似盛夏的草莓引人遐思,水汪汪的大眼睛好似一旺清泉,不含任何杂质,清脆透明,沁人心扉。不知哪个男生先低声惊呼:“仙女下凡啊!”众人纷纷表示认同。一旁的水月涵看着我,眼中也是异彩连连。
还是在柳亭玉的催促下,围观群众才散去各忙各的。这次校庆晚会的档次颇高,就连市里的几位领导都会来看。参与演出的也不止是学生,连一些小有名气的歌手、专业舞蹈演员也被请来了。本来晚会有一个独舞节目,之前商定好请外面一位选秀出来人气颇高的舞蹈演员来。但就在2天前,这个演员有急事不能来了,文艺部众人只好分头去联系别的演员,暂时没有结果。水月涵也是突发奇想,竟让我来试试。
专门的舞蹈指导是个中年瘦削的女子,据说许多明星演唱会里的配舞演员动作都是她指导的。当她听说我没舞蹈经验时,很是生气,连说胡闹,一个星期怎么可能培养出能上的了台面的舞蹈演员。但在水月涵和其他文艺部成员的再三请求下,她终于答应试试。
过程也很简单,就是她做个基本动作我跟着学。渐渐的,这个指导老师震惊了。许多基本动作看似简单,却需要极其优异的柔韧xìng和协调xìng。她本以为我这个门外汉很快就会知难而退,但偏偏我每个动作都能做出来。第一次生涩,第二次熟练,第三次完美。几乎只用一个小时,我就能掌握了所有的基本动作。指导老师惊讶之下,开始继续教授动作连贯、节拍jīng准、面部细节等等。两个小时下来,她连连称赞我是练舞奇才。说到底,还是我筑基后的身体比凡人强上太多,无论强度还是柔韧xìng、协调xìng,都超出凡凡人能力的极限,来个一字马啊托马斯回旋什么的更是信手拈来。其他文艺部成员自然对我的表现欣喜不已,纷纷夸部长大人眼光好,挖到个极品学妹。唯一不开心的大概只有柳亭玉,她深觉自己身为水月涵闺蜜的地位受到了我的挑战。但看水月涵这么开心,她也不愿意去做什么让她扫兴的事。
排练完成,并和舞蹈指导老师约好下周一见面时间后,我先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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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到宿舍楼,我就听到了一阵悠扬的笛声。我听声辨位,居然是我的寝室里传出来的。回到寝室,只见韩纵仙一个人站在寝室的阳台上吹奏横笛。他双目轻阖,发梢和衣角在夜风中飞扬,身上全无烟火之气,好似谪仙下凡。我静静站在他身边,听着他悠扬清婉的笛声,竟让我隐约的想起了千余里外的老家。末了,韩纵仙一曲吹罢,看着手中的横笛,感概道:“没想到这个世界竟有如此相似老夫故乡乐器之物。”
“老韩,你很少讲你小时候的事情呢。讲讲让我乐一乐呗。”
韩纵仙没回答我,反问我一句:“你想家吗?”
我认真的想了想,道:“刚离家时不想,只觉得很zìyóu,终于离开父母的管辖,可以zìyóu自在的做自己想做的事了。但时间一久,就有点想了,我现在特别想吃我妈亲手包的饺子。”
韩纵仙轻叹一声:“离家一月尚且如此,离家百载又是做何想?”
“你离家一百年未归!”我吓了一跳。
“一入仙途,两世为人。我12岁时被一个修士挑走,拜入青鸾宗。再回故乡时,已是百年之后,双堂早已作古,小时候老缠着我玩的妹妹也只剩下一刨黄土,连她的孙子都已是耄耋之年。”言语间,韩纵仙把玩着手中的横笛,眼中的追忆之sè渐浓。“我父亲是名乐师,在城主府中供职。记得我还小的时候,一家人吃完饭后,他经常吹奏青木管给我和妹妹。那时候我坚信,这是天底下最悦耳动听的乐声。世事变换,白云苍狗,一隔两百载,没想到老夫竟能再见到如此相似青木管的乐器。”韩纵仙说罢,再次吹奏起来,是我闻所未闻的曲调,浓郁的乡愁气息乘着微风四向飘散。
“老韩,你也教我吹横笛呗。”待他一曲奏完,我开口道。
韩纵仙欣然应吮,横笛递给我,一点点的教我音律节拍指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