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话沒有人会当你是哑巴.”邓华头也沒回.依旧跟四轮车一帮人谈笑风生.叶莹轩想不到邓华会这么和自己说话.只是在这荒郊野岭的.和邓公子争辩谁是谁非.显然是不明智的.
女人死死咬住嘴唇.似乎是咬在男人的身上.双手攥成拳头.恨不得把邓某人暴揍一顿.可惜.女人也就是想想而已.那家伙刚刚把自己拽出车子的 时候.简直不费吹灰之力.那力气大的吓死人.
乡下人很质朴.邓华诚挚的态度.让几个人很开心.接过邓副经理的香烟.就着邓华点燃的火机点上.四轮车司机也不矫情.慷慨道：“來來來.我们帮你把车给你拽下來.”
“多谢多谢.”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如果沒有人帮助拽车.可就惨了.天色已晚.山里太阳落山早.看着还亮堂.眨眼之时就会被夜色笼罩.
那时候.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总不能和疯女人在这里混上一夜吧.如果换做是美女书记.邓公子倒是很乐于如此.眼前的叶莹轩么.还是罢了.
有一群壮劳力帮忙.还有一台四轮车充当拖车.悍马很快从骑墙状态恢复正常：“谢谢.多谢各位.这是一点小意思.回去买包烟……”
“唉我说大兄弟.这就是你的不是了.”四轮车司机生气了.“帮你拖车.那是看你顺眼.要知道你掏钱.老子还真就不伺候了.”
邓公子挠挠头：“大哥.您瞧.我这不是……”
“得.啥也不说了.出门在外谁沒个大事小情的.互相帮忙应该的.”四轮车上年长的说道.“小伙子.你人不错.千万别让疯婆子开车了.马上黑天.再遇上事可就未必这么幸运了呀.”
居然居然被几个乡下人叫做疯婆子.叶莹轩暴跳如雷：“你你骂谁是疯婆子.老娘和你沒完.你是哪个乡的……”
邓公子一回身.一把抱住女人.伸手堵住女人的嘴：“对不住大叔.千万别和她一般见识.”
“算了.谁和疯子一般见识.走了.一路小心.”
四轮车“突突突”发动起來.从邓公子二人身边驶过.女人拼命挣脱男人的怀抱.一脚踩在邓公子脚上：“占老娘便宜是吧.等回到城里.一定要你好看.”
当两个人重新回到车上.女人对邓公子的态度如同敌人.完全沒有念及刚刚邓副经理救了自己一命.邓华沒有理会女人.回到县城.把女人扔在大街上.邓公子直接驾车去修理.
叶莹轩气得直跺脚.这个家伙哪里像下属.好像两个人身份换过來一样.回到政府宾馆.暖水壶、茶壶、茶杯甚至连台灯.房间里所有能砸碎的东西.都被女人砸烂：“姓邓的.我不会放过你.”
正在发泄.电话铃响了：“谁.找谁.什么事.”
那边顿了一下：“莹轩.怎么了.工作不顺心么.”
“妈妈.”叶莹轩沒想到会是妈妈的电话.登时白天所有的委屈都爆发出來.“妈妈.那个那个邓华太混蛋了.我我被他气死啦.”
显然对女儿很了解.那边市委秘书长温灵仙并沒有暴跳如雷.女儿二十好几了.这些年沒少给温秘书长惹祸.这一次把她运作到古城县.有着很多想法.其中一条.就是想让女儿受到一点教训.
现在看來.还是很有效果滴.温灵仙忽然为自己的英明感到很兴奋：“莹轩.有什么不顺心的和妈妈说说.下边的工作就是这样.各种各样繁杂的琐事.总是让人头疼.”
“可是可是妈妈.那个混蛋.根本就不像是一个下级.”叶莹轩想起借车遭拒.供销社大抢风头.路上占自己便宜.还让自己出丑.所有的一切.都发泄在电话中.
那边温秘书长终于正视起來：“你是说.邓华说供销联社即将破产.”
“妈妈.”叶莹轩嗔怪到.“你在想什么.我在说……”
女人绝对沒有想到.母亲居然忽视自己受到的委屈.还在关心什么供销联社即将破产.温灵仙冷声道：“叶莹轩.回答我.邓华是说供销联社可能破产.那些售货员会下岗.”
“是.”这还是母亲第一次如此声色俱厉.叶莹轩终于不再纠结邓华白天所做的一切.“那个混蛋是这么说的.我我看过那些基层供销社.情况的确不容乐观.听邓华说.供销社系统之所以日渐颓废.很大程度上都是你们这些人造成的.有一天供销联社破产你们下岗失业.还希望各位不要怨天尤人.还是检讨一下自己今日的所作所为吧.”
电话那边沉默半晌.叶莹轩甚至以为妈妈已经放下电话.才传來温灵仙的声音：“莹轩.换个岗位吧.”
“为什么.”叶莹轩惊呆了.沒想到母亲会给她这样一个建议.“妈妈.难道说您不知道.我上任还不到一周.不行.我一定要干出个样來.不能让那些人看我的笑话.”
叹口气.温灵仙温言道：“莹轩.你已经二十五岁了.如果这个时候摔跟头.你会让你的对手越落越远.”
“妈妈.虽然供销联社状况不大好.可是有民俗工艺品产品营销专柜.应该还有很好的前景.”实际上当初温灵仙同意女儿前往古城县.就是冲着这项大有前途的工作來的.“我觉得.那个混蛋有点危言耸听了.”
温秘书长坚定地说：“莹轩.妈妈当初考虑不周.邓华沒说错.对于基层供销社來说.村里有个体商店.乡里有每月三次的集市.这些都是供销联社走向衰亡的根源.也许去县团委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民俗工艺品生产竞赛将会成为古城县保留项目.每年都将开展.这种成熟的制度化政策.更适合你.也会有更大的前景.”
“妈妈.”民俗工艺品生产竞赛叶莹轩自然知道.那是邓公子首倡的.一想到邓公子那张可恶的面孔.女人心情极度恶劣.“那也是那个混蛋首倡的.我我不想吃人家的剩饭.更不想吃臭男人的剩饭.光是想想就恶心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