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3-09-28
良久,他平稳了情绪,下巴磕在她的头上,突然言道,
“往后不准如此冒险。”
孟蝶听之,泪水止不住的就流了下来,他说的是她进山寻药一事,他不准她冒险,那么他呢?他为她跳下山崖,可有想过后果?
她靠在他的胸前,默默骂道,赵雍,你就是个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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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村位于凹谷之中,与世隔绝,村民一年才出山一次,用猎物换取食盐与粟米。孟蝶打听到,此处离最近的城镇要翻过两座大山,路行一月,且必须成群结队,因山中野兽众多,障气弥漫,道路陡峭,无人引之,入山必死。
孟蝶闻之结舌,这简直比原始森林还要原始,还好,伯答应,等他们调理好身子,挑选几位力壮的村民,护送出山。
村民知两人皆富贵之人,在水潭边搭救时,他们衣着配饰皆为华丽,其后,言行举止优雅,村民视二位为贵客,为上宾,一侧因他们的纯仆,二侧这里的人终日不知世事,对他们有着好奇之心。
孟蝶在村里溜达,身后总爱跟着两个小屁孩,乃妇人之子,这让她想起‘鼻涕虫’,对他们甚是喜爱,孟蝶童心未泯,常与孩童们在院里玩闹。
一日,孟蝶站在屋檐下,瞧着孩童在村口追逐野兔,游戏,几名村妇围坐一起一边织布,一边眼角带笑的看着他们,偶尔转来欢乐的笑声,这样温馨的场面,令孟蝶动容,所谓的幸福也许就是如此吧,他们没有锦衣玉食,没有亭台楼阁,但他们有着最纯真的笑容,想起以前在吴邑村庄,村民还会因战乱而担忧,而这里的人们才是真正的无忧无虑,远离战争,远离苛捐杂税,过着赛神仙般的生活。
长叹一口气,只觉腰身一紧,瞬间就被带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不猜也知是谁,乃赵雍无凝。
在她的精心照顾下,他的身子恢复极快,伤口也不在化脓,两日来,他缠她甚紧,衣要她穿,食要她喂,就连出门也要她搀扶,孟蝶知道并非他娇气,他是故意而为之,两人相处融洽,没有针锋相对,没有言语相讽,他对她温柔似水,她在他面前小鸟依人,在这个没有争纷的‘世界’里,他们就如一对神仙眷侣。
只听赵雍的柔言在她耳边响起,
“为何叹息?”
孟蝶嘴角扯出一丝笑容,
“无他,只是颇为羡慕。”
赵雍没能瞧见她脸上一闪而过的苦涩。
“嗯?”赵雍靠近她两步,让她的头靠在他的肩上,眼神却瞟向玩闹的孩子,“小儿喜爱孩童?”
他未用‘孤’自称,不想引起村民的疑惑,更多的表示了与孟蝶的亲近。
“然,孩童无虑,纯真可爱。”孟蝶悠悠的言道,心里又想起了‘鼻涕虫’,眼前晃过他那憨厚的笑脸。
“小儿可愿为吾育之?”
赵雍之言吓她一跳,这厮说话怎么越来越没了分寸?她转过头来,瞪着他,却见他脸上浓浓的笑意,嘴角上扬,深邃的眼眸闪着勾魂摄魄的光芒,增添几分撩人风情,本就生得妖孽,还要摆出这幅模样,分明是在勾引她嘛,孟蝶皱了皱眉,堵气而道,
“不愿意!”随即进了屋,身后却传来赵雍呵呵的笑声。
赵雍随她而入,瞧她己跪坐在几旁缝补一块兽皮,好奇的于她身边坐下,也不言语,只是睁大眼睛啾着她,外面不时转来孩童的嘻笑声,让他突然觉得现前的一切不就是一种男耕女织的生活吗?不觉微微出了神。
孟蝶根本就不懂针线,却也一脸专注,这个时代的针粗造不好使,不知被刺了几次手指,直到他看不下去,夺下她手上的兽皮,扮开她的手仔细瞧着,每个指尖上,都有针眼,于是好笑的言道,
“小儿在缝衣,还是在扎手?”
孟蝶不悦的瞟了瞟他,不理会他的趣笑,抽回手,重新拿起兽皮,然,又听他言道,
“怪也,怪也,小儿为何不会女工?”
孟蝶听言,翻了个白眼,
“谁说女子就应会女工?”
赵雍眨眼正色道,“妇人织布造饭,相夫教子,乃之责任。”
听他说得一本正经,倒有几分教导模样,孟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放下手里的活,偏头瞧着他,一幅受教的表情,
“那丈夫责任何为?”
赵雍靠近她,扬眉道,“自是护家护国,光耀社稷。”最后一句,“延绵子嗣”他咬词特重语气又暖昧。
孟蝶听言,暗忖,这厮怎么老想着子嗣之事,却不知,是他听从了楼园的‘策略’,为了留下她,须得让她怀了孩子。
虽然与她的关系有了进步,赵雍仍没有把握能让她一心一意跟随,且她的身旁还有一个燕职,于是这几日来,他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孟蝶自是不知这些,对着赵雍呶着嘴,长长的吐出一个字来,
“猪—!”
赵雍不知何意,然而瞧着她的表情,也知不是好话,但是他却一点也不生气,反而怔了怔,一眼不眨的盯着她,她不知道,刚才她呶嘴的表情有多诱人,己魅惑他心。
眸子炯其精朗兮,瞭多美而可观;眉联娟以蛾扬兮,朱脣的其若丹。
美眸炯炯放光,明亮的眼珠流转有神,弯弯的细眉象蚕蛾飞扬,鲜亮的红唇似点过朱砂。
他的视线落入她的唇上。
于是狡黠一笑,一幅不解的表情言道,
“什么?”
“猪—!”
孟蝶再次撅起嘴来,嘻笑着对他拖出这个字,然而瞬间,嘴唇就被他含住。
“嗯!”孟蝶惊讶的瞪大双眼,双手立马抵在他的胸膛。
这个偷吻很短暂,他随即放开了她,呵呵的低笑出声,孟蝶不悦的皱起了眉,这厮不分场景,做事越来越为所欲为,屋外还有村妇,孩童,若被撞见,她以后还怎么见人?
她脸颊微微泛红,他却笑吟吟,颇为得意。
她咬咬唇,没有底气的对他警告道,
“以后,休得对我无礼!”
“为何?”他显得十分的无辜,听之言语,还理直气壮。
孟蝶瞪他一眼,他却把她搂在了怀里,她挣扎,他搂得更紧。
“放手,小心被他人撞见。”
“无防,门己栓上。”他赖皮的言道。
“你?……”孟蝶气极败坏,“汝乃堂堂太子,怎能如此这般?”
“如此那般?”赵雍嗅了嗅了她的秀发。
“毫无庄重之态。”孟蝶欲扮开他的魔爪。
“吾之庄重用于朝堂之上,用于百姓之间,夫妻之乐,悠然自得。”他再次紧紧的扣住她的腰。
“休得胡言,谁是你妻?”孟蝶力气用尽,他的手还纹丝不动。
赵雍听之,微微放开了她,她长吁一口气,然被赵雍扮过身子,面对他,她抬起头来,瞧着他己收敛了笑容,脸色变得严肃,仿佛他接下来说的话是多么的重要,
“小儿,随吾入赵可否?”
他说得诚肯,有几分期待,又带有几分不可拒绝的强硬。
孟蝶有些心慌易乱,她害怕的事终于来了,随他入赵又能如何?进入他的后苑与他众多美人争风吃醋?来个宫斗?把她的青春年华都埋入那深宅之中?这不是她想要的生活。
但是,她也放不下他。
孟蝶摇摇头,不想去面对这些恼心之事,而在赵雍看来,她是在拒绝于他,不由得慌了神,再次紧紧的把她搂在怀里。
赵雍的紧张,她感觉到了,心里一阵恍惚,她靠在他的肩上,喃喃而道,
“吾要思之……”
原来她不是拒绝于他,赵雍松了口气,然而心里也有些失落,她的犹豫,是否因为燕职?他知,他们同在小山村里生活了三年,他知,他曾为她出生入死,他知,为了他她也会不顾性命……想着这些,赵雍心里有些妒忌,有些担忧,他抬起她的下颚,含情脉脉的瞧着她,
“孟蝶,吾心悦于你!”
他第一次称呼她的名字,如此深情而正式的告诉她,他喜欢她,孟蝶为之一震。
他亲吻她的额头,眉角,脸颊,又来到她的唇上轻轻撕咬,她闭上双眼,脑子里一直萦绕着他的那句话,“吾心悦于你!吾心悦于你!”一时间心乱如麻。
两人正在忘情一吻时,门突然被推开,却是一小孩童跑了进来,瞧着两人的情景,顿时愣住,张大着嘴巴。
孟蝶推开赵雍,脸如朝霞,赵雍却是黑着一张脸,瞪着这个不速之客,小孩童吓得大哭起来,嗖的一下又跑了出去。
“汝为何吓他?”孟蝶不满的嘟了嘟嘴。
赵雍一幅无辜的表情,“他不该闯入。”
“汝言之,门己栓上?”她有些恼他,不过幸好是一孩童,若是被妇人瞧见还不怎么取笑于她。
赵雍听言,凑到她的面前,
“吾再去栓之?”
“嗯?”孟蝶一时还未反映过来,瞧着他狡黠的笑容,顿时尴尬无比,这厮又在想什么歪事?
对于如此赖皮,温和的赵雍真还让她一时不能适应,她还记得几月前,他对她还暴跳如雷,她对他还刀刃相对,他在朝堂上的雷厉风行,对待政敌的狠绝无情,甚至对她奸诈使滑,她离开他两月,他就变得如此彻底?
她咬着唇打量着他,而他也打量着她。
她的眼神充满不解,他的眼神充满柔情。
她又“扑哧”一声笑了起来,他也跟着笑了起来。
“不准看,不准笑!”孟蝶抚上他的眼,他的嘴。
他捉住她的手,吻上她的手心,柔声而言,
“吾因小儿乐而乐,因小儿忧而忧。”
孟蝶身子又是一颤,这厮说起情话来,还真是无人能比,她觉得自己己完全陷入他的柔情之中,落入了蜜罐,不可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