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总,您想跟我谈什么?”我站在离病床三十公分之外,不知道该进一步还是待在原地,木讷的问道。
“小谢,虽然咱们接触得不算多,但是我知道你是个好人!”黄威有气无力的道。
擦,这话怎么听上去有一股阴谋的味道?
可是面对一个可怜的女人,我又能说什么么!唯一能做的就是什么都不说,听着她静静的讲下去。
她顿了一下,见我没什么反应,咳嗽了两声继续道,“你说男人真没有一个靠得住的吗?”
我一下愣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话题实在是太大了,我也才活了二十几年啊,对于如此富有哲理的命题实在不知道从何开口。
我往病床前迈了一小步,清了清嗓子,很没底气的道,“黄总,您跟你前夫……哦,就是那个孙伟业,又生出什么误会了吗?”
“误会,狗屁的误会,”黄威陡然之间像是要吃人一样,揪起半边身子支撑在病床边沿,眼里露出喷血的凶光盯着我,“姓孙的根本就不是人,我跟了他这么多年,最好的青春年华都给了他,没想到到头来,他居然拿那个来威胁我,他就是个畜生……”
“黄总,您别激动……”我赶忙爬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什么事都好解决,你正生着病呢,得好好养养,不然会更严重的。”
“小谢,有件事我想求你!”她一把拉着我的手,满含期盼的眼神看过来,“我知道你是好人,这件事我不想让其他人知道,你一定得帮帮我。”
“怎么了,你说,只要我能做得到的,一定帮。”我看着她那双哀怨的眼神,整个心都揪了起来,也没经过脑子便冲口而出,心里则早已将孙伟业那孙子骂了无数遍,tm的上次暗地里找人偷袭老子的事还没找他算账呢,这孙子有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龌蹉勾当,方正老子迟早得找他算账,不如和黄威这次一次了解算了,也算是省了一道工序。
要是她让我帮她好好教训孙伟业那个王八蛋一顿,哪怕是打得他妈都不认识,我也很乐意帮这个忙,可是听着听着陡然感觉有些不对劲,她的要求似乎有些超出了我的技能范围。
按黄威的说法,她跟孙伟业也算是共过患难的,当然,他们两家的家境都不错,真正也没什么患难好共。不过她俩很早之前就认识,而且是自由恋爱,起初的感情基础很好,属于郎情妾意的那种。甚至到谈婚论嫁的时候,在黄威的父母极力反对之下,她还是力排众议偷偷的跟孙伟业领了结婚证。她父母得知这种情况,即便再不愿意也只好强颜欢笑认可了这个并不满意的女婿。
结婚的起初两年,她俩的关系确实很好,而且孙伟业在黄威父母面前表现得也很好,简直跟她们黄家嫡亲的儿子一般。因为黄家没有儿子,孙伟业甚至当着二老的面表态,他俩生的第一个孩子就姓黄了,逗得二老连嘴都合不上,慢慢的也对他消除了成见。
随后,黄花木子降生,虽然是个女儿,但是孙伟业还是履行了当初的承诺,直接让她用了黄威的姓氏,这种行径让黄家对他感恩戴德,黄家二老甚至觉得有些亏欠他似的,从各个方面极力的满足他各种要求。
谁知一年前一场横祸,黄威父母同时去世,随之而来的是黄威与孙伟业的关系也直转直下,用黄威的话讲,就是孙伟业隐藏了多年那大尾巴狼的尾巴终于露了出来。
去年黄威生了个儿子,虽然从她的讲述中可以很明确的判断出那个儿子就是孙伟业的,但是我还是很龌蹉的想,要不是那孙子的该多好。
孙伟业这王八蛋看着为人处世跟畜生一般,没想到为人却传统得要命,视这个儿子比自己的命还重要。在这个孩子出生之前几个月,黄威跟他就已经闹得不可开交了,因为孙伟业老怀疑这个孩子是不是自己的种,所以还没等到娃儿出生双方便已经闹到非得离婚不可的地步。当时黄威实在是受不了他的猜忌,只得选择了诉讼离婚这条路。因为黄威的家产基本都是继承于自己的父母,所以,孙伟业什么都没有得到,当然,他自己父辈的家业也不算小,自然也不在乎黄威的家底。
本来离了婚,各人过各人的挺好,谁知有一天,也不知道孙伟业哪根筋不对,居然趁黄威为孩子检查身体之际,偷偷的买通医生作了个亲子血缘鉴定,检查的结果显示那孩子就是他自己的种。
清净了几个月之后,黄威的噩梦又开始了,孙伟业天天的找她来要这个孩子,或者到公司,或者到家里,弄得她烦不胜烦,最后实在没办法,只得狠心将刚满月的儿子断了奶交到国外的姐姐那里照看。
谁知孙伟业根本不愿意善罢甘休,比以前更是变本加厉,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闹,弄得黄威神经衰弱甚至出现了梦游的症状。
上次在我们公司的争吵是年前的最后一次,由于年关将近,双方便消停了一段时间,后来过年的时候,黄威带着女儿黄花木子去了国外,孙伟业这才老实了下来。
其实黄威本周三才刚回来,还没在家睡个安稳觉呢,孙伟业那丫的就跟成天盯着她家门房似的,立马就跳了出来,而且更出格的是,他居然拿出了一个视屏文档,要挟黄威将儿子交给她,否则就将这视屏放到互联网上去公之于众,到时候肯定能令黄威颜面扫地,甚至连再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
其实黄威跟孙伟业离婚那会,她俩的儿子还没出生呢,于法于理孙伟业连一点争夺抚养权的机会都没有,这孙子大概是对这一点心知肚明,明的知道行不通,只好来阴的,这是要将黄威往绝路上逼啊!
我没有问黄威那个令她如此忌惮的视频到底是些什么内容,不过心里难免会胡乱猜测几种机率比较大的可能性。虽然黄威声称她所有的财富都来自于家族传承,可是要真像她所说,如此大的家业,她的父亲肯定不是等闲之辈,看孙伟业那小子其貌不扬,要什么没什么的样,黄家老头子这么些年还收拾不了他?还有,黄花木子已经六岁了,要是孙伟业正在那时候就表现得那么好,不惜放弃女儿跟自己姓的权利,黄家老爷子怎么着也该表示一下,怎么会将家业就全部留给了黄威呢,难道这老家伙一早就预料到死后这女儿女婿肯定得闹到水火不容,可从黄威的描述中听来明显不像啊!再有,她跟孙伟业离婚似乎是在她们儿子出生之前三个月,要是那孙子这么在乎自己儿子,怎么着也该熬到孩子落地,这样不管是确定亲生与否还是争夺抚养权都有足够的理由,他装了那么多年孙子,怎么会连最后三个月都忍耐不下去呢……
我心里充满了无尽的谜团,可看黄威那有气无力又可怜巴巴的神情,最终什么话都没问,只是点了点头道,“你需要我怎么帮你?”
“帮我去孙伟业家里将那视屏拿回来?”黄威祈求的看着我,眼眶里含满了不知道屈辱还是哀伤的泪水。
“可是,视频这个东西是可以复制的,就算我帮你拿回了一个,要是他有备份怎么办,还有,这视频到底是什么,你为什么这么害怕?”我看着她,心里早已不忍,很想一冲动就应承下来,可是理智告诉我,这种事情万不能答应。
“我知道他会放在什么地方……”黄威很肯定的道,“我跟他毕竟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他的那些臭习惯我了若指掌,他会一般会将最重要的东西复制三份,分别保存在……”
我默默的听着,等她说完才发现其实只有最后一项在脑子里过了一下,另外两处根本没注意,心里只是在想,你既然对他了若指掌,是否预料到了当初拼命要嫁的这个男人是这么个德行。
我尴尬的笑笑,掩盖住自己的心不在焉,问道,“你说他脖子上的那个挂件就是个空间巨大的存储器,而且那视频保存在里面,连睡觉都不会离身,这个……要想偷到似乎有些难度!”
我尽量为自己找着借口,而且很直接的说出这种行为就是偷盗,跟她轻描淡写说什么拿有这天壤之别。这可是性质完全不同的两码事,再说了,那孙子要是真将那东西带在身上一刻不离,怎么偷?除非老子真将丫的狠扁一顿,最好是打晕了,这才有得手的可能。
“你的意思是……”黄威瞳仁里的神采一下暗淡了很多,失望的扫了我一眼,“你不愿意帮我?”
“不是不愿意,我……”我刚想解释一下这是不是我一个外人能帮得了的,虽然她跟孙伟业离婚了,可他们毕竟还有两个孩子,而且有这么多年的感情,万一她俩只是有什么误会,以后哪天又和好了,老子不真两边成恶人了吗!
虽然我不在乎他们怎么看,但是这会我正准备在事业上大展宏图呢,几个小时前还在张罗着筹备公司的事,这项目能不能接下来还得看黄威的脸色呢,万一弄不好她在公司给老子弄个小鞋穿,可真够老子喝一壶的。
可转念一想,要是这会不答应帮她,说不定她的报复来的更加直接,明天就把老子赶出公司也不一定。孙伟业那孙子跟她能不能和好如初还不一定呢,看他们闹成这样估计机会不大,可现在当面拒绝她,对我不利的情形肯定立竿见影。
我正一门心思的琢磨着接下来该怎么回答,帮还是不帮,只听黄威道,“你愿意帮我就好……说实话,我在国内还有几个亲戚,可是他们都不在这个城市,一来离得比较远,二来我也不愿意让他们知道太多,对他们不好,想来想去还是你你叫合适。”
擦,喂,娘们,老子可还没答应呢,你丫的不想然自己亲戚犯险,对老子一外人就完全没有心理负担了是吧?
可是,看着她那盯得死神都能掉出泪水的眼神,我真的是无话可说,只得很违心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