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吴戈现在陷入了一种两难境地。
高考已经临近了,为家人为鹿樱他都应该好好搏一把,但被余凯打了一耳光的事让他深受刺激,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该往那个方向发展。
另外,他也发现自己现在在学校根本无法安心学习。由于程颖霞的缘故,他已经成了全班公敌——要在以前这事不算什么,但现在他对气场的感知能力强于常人数千倍,上课时前后左右的敌视目光让他觉得异常难受。
“你们到现在还没有传他‘护身咒?’”孙悟空拉开嗓门叫道,“你们也太不象话……”
“那你也没有传啊!”吕洞宾反驳道。
“我?我很忙的……我现在可是有两个徒弟。”
“哼,那一个也没见你cāo过什么心。”
“我怎么没有cāo心?我,我……”
“算了,”济公站出来打圆场。“他现在才只是通了大周天,奇经八脉还没有通,怎么传‘护身咒’呢?”
“哦……那你在忙什么?怎么到现在都没通奇经八脉?”孙悟空转向吴戈。
“我还要准备高考,再说小小她们……”
“考状元比修仙还重要吗……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吴戈低头不吭声——你们不是现代人,又不食人间烟火,当然不知道高考有多重要了。
“修炼不jīng怪不了别人,人家瞪你几眼你就受不了,那怎么办?回去好好修炼!”
可他现在真的无心修炼,晚上的时间做题都不够,白天又几乎有一半时间要去做苦力。
他现在就拎着、背着、挎着大包小袋跟在吕小小和程颖霞背后。因为他的体能远超常人,所以她们让他拿的东西也分外多,弄得他都成了街头一道亮丽的风景,而且由于两位美女的原因,这种效应得到了成倍的放大。
不用抬头,他就知道有多少人在盯着他。
说实话,东西倒是不重,但他的心情实在是郁闷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吕小小和程颖霞坐在河边聊天,这让吴戈稍稍解脱了点,因为这里毕竟比较偏僻。
“那然后呢?”吕小小问。
她们正在谈论理想和追求。程颖霞的理想就是做个小富婆——那种真正的。
“那还不好办,”程颖霞眉飞sè舞,“我们可以整天看电视、泡网、吃东西、旅游……实在烦了我们还可以去听演唱会、追星。”
“追星有什么好,一点都不好玩。”吕小小一脸不以为然。
“……怎么,你追过?”
“是啊。一个劲往上飞,飞了半天星星还那么远。最后气都喘不过来,只好下来,下来还得被爸爸骂。”吕小小撅着嘴说。
“……”
程颖霞有点发懵,她指指天上,说:
“你追的是天上的星星吗?”
“是啊,那你说的是什么星星?”
“嘻嘻,你个小傻瓜……”程颖霞把吕小小搂在怀里一通乱揉。吕小小挺喜欢她这样的,这大概与她从小缺乏母爱有关,她们“咯咯”笑着疯了好一阵才停下。
“我说的是地上的星星——其实就是人。”程颖霞解释说。
“人为什么要叫星星?”
“不是一般的人……比如唱歌唱得好的就叫歌星,跳舞跳得好的叫舞星,电影演得好的就叫影星,知道了吧?”
“那追他们做什么?”
“可以跟他们合影,叫他们签名啊。”
“那签名做什么?”
“嗯……因为,”程颖霞费力思考着。“因为他们的签名少,以后会升值……可以卖钱的。”
她总算想出了一个貌似合理的解释。
“哦,我知道了,就象以前写字写得好的人一样对不对?”
“……算是吧。”
倒不是她成心敷衍,但这个问题的确很难解释得清楚。
“那也没什么好玩呀,还可以做什么?”
“呃……你还可以抱他、亲他。”
吕小小专注地看着,程颖霞有点冒汗。
“……还可以尖叫。”
她总算完成了句子。
“尖叫?为什么要尖叫?”
“尖叫很好玩的,叫过以后人很舒服。”
“真的吗?”
“是啊,不信你试试。”
“啊。”
吕小小叫了一声。
“不是的,你要把全身的力气都用出来,从喉咙里叫。”程颖霞耐心地教导着。
吕小小歪头琢磨了一下。
“啊——”
再次开口,她运上了丹田之气,尖脆的童音被一路顶上高峰,当场吓瘫了两个路人,马路上几辆车也纷纷紧急制动,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吴戈和程颖霞耳朵都被震麻了,还觉得里面有什么东西在“簌簌”地往下掉。
“啊——哇啊-啊-啊”
吕小小又叫了一声,这回不但时间长,中间还带几个拐弯,憋得吕小小的脸都红了。
“哇,真的好舒服。”她象发现了新大陆一样,眼睛闪闪发光。
“下回有星星来一定要带我去追。”
目瞪口呆的程颖霞暗暗决定绝不带小小去追什么星。她那叫法,什么星星都会被吓得掉下来——不管是台上的还是天上的!
中午他们找个餐馆吃了点饭,饭后是吴戈去付的帐——现在程颖霞连钱包都要他揣着,实在是懒得抽筋。
“我们要吃点零食。”走出餐馆后程颖霞说。
吴戈抬起左手——现在他已经是个熟练工了。
程颖霞从袋子里翻出一包话梅,跟吕小小分吃起来。然后,大概是觉得吴戈今天确实表现不错,而且让人家在一边干看光顾自己吃有点不好意思,她从包里拈出一颗话梅。
“你也尝一尝。”
吴戈不感兴趣地摇摇头。
“吃嘛,别不好意思。”程颖霞笑嘻嘻地说。
“好吧。”
倒不是吴戈意志不坚定,他现在害怕的是程颖霞跟他撒娇,他可应付不了这个。
话梅被扔进吴戈嘴里,感觉和奖励小狗没什么区别。
“呜呃嘎啊啊……”
吴戈刚嘬了一口,就咧开大嘴,酸得说不出话来。
“怎么了?不好吃吗?”程颖霞和吕小小不解地望着他,一边继续大嚼,看得吴戈一阵心惊胆寒。他以前不是没吃过话梅,但她们选的这个牌子显然是女xìng专用的,他的牙都快被酸倒了。
“以问……”
他的嘴被冻住了,什么动作都做不了,只好低头让酸梅自己掉出去。
“你们不觉得酸吗?”
他咂了半天嘴才总算说出话来。
“不酸啊。”程颖霞和吕小小一起摇头。
你们都是怪物!吴戈心里说。
“真是浪费。”吕小小不满地说。
“就是,”程颖霞附和道。“不会享受。这是爱的滋味,懂不懂?”
吴戈刚想反击,但吕小小已经把话头接过去了。
“什么是爱的滋味?”
“……就是这个味嘛。”
“你是说,如果别人爱你,你嘴里就有这个味?”
“是啊,不过这是一种……”
吕小小的脸拉长了。
“哼,我说他不爱我他还抵赖。”
吕小小气哼哼地说。不等程颖霞反应过来,她就轻轻巧巧地向上一纵身,“噗”地一声没了踪影。
四周传来几声压抑的惊叫——这世上从不缺乏爱看美女的人,但眼前这一幕的确相当出乎他们的意料。他们面面相觑,谁都不敢说出自己到底看到了什么以至于如此大惊小怪。事实上,直到两年后才有人在一次酒后说出这件事,并赌咒发誓说自己当时没有眼花。但是他得到酒友们一通臭否,嘲笑他看美女看出了神经,最后连他自己也开始疑惑自己是不是记忆出了什么问题。
这事足以说明,集体的关爱对于一个人改正自己的错误是多么重要。
但程颖霞没有注意到这些人。她见得多,已经学会忽略这样的人了。
“嗯?小小有男朋友了吗?”她疑惑地问吴戈。
要说平时,她从来就不打算跟吴戈搭话——除了拜师的时候叫过几声师哥之外,她对他都是称呼“喂,”直呼其名就算是客气的了——余凯那件事发生后更是如此,她看他的眼神跟看垃圾筒的眼神唯一的区别在于角度——因为他比垃圾筒高。不过现在也只有跟他可以说说话了。
“小小从小在尼姑庵长大,十三岁就进了仙界——现在又整天和你泡在一起,你说她有没有男朋友?”
“那她说的是……”
“除了你我,她身边还有谁啊?当然指的是她爸爸了……”
“啊?”程颖霞眼睛睁大了。
“可他们是父女关系耶,不会开放到……”
“喂喂,你瞎琢磨什么?”吴戈赶紧打断她。“你说的只是‘爱的滋味,’她怎么知道你说的爱是那种爱?父爱还不是爱?哼,言情小说看多了,脑子都看坏了。”
不过最后一句话他是压低声音说的,还把脑袋扭到了一边。
“……可小小不会真的什么都不懂吧?”
“你说呢?她可是从明朝直接穿越过来的。”
“那,那她会做什么呢?”
“当然是回去找她爸爸算帐了……你瞪着我干嘛,自己闯的祸自己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