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佟伯犹豫了一下,美中有些不足摇头叹道:“那也不是,刘少爷是二十八岁,刘小姐差他五岁。”话落,深怕所有人拒绝,立马摆手急说:“虽然刘小姐已有二十三岁高龄了,可是长的很美丽,看起来也不过就二十岁左右。本来这么好的人家,刘御史决计不会瞧得起咱们家的,还好刘小姐让夫家休了,这也才和二少爷般配。”
噗的一声,厅中所有喝茶的人全都喷了出来,错愕瞪看疯了的这老头,就连林华安都瞠大双眼,难于置信骂道:“你个死老头欠揍是不是?竟介绍个让人用过的女人给阿真?”
被骂了,佟伯心里虚了虚,听得让人用过四字,立马不赞同摇头力争:“少爷,刘小姐不是破鞋呀,六年前她十七岁,刘御史和青州牧为这对儿女订下了亲,谁知青州牧公子早就心有所属,又不敢违抗父亲,所以刘小姐根本就没和其夫圆过房。这不,青州牧半年前病死,刘小姐就被休回来了,身上还附有一封澄清书信呢。”
此番话又让众人“哦”的一声。林帛纶茫然瞧了皇甫烟,皇甫烟眨了眨眼,这个青州牧,不会就是他们所认识的那位吧?
轻轻咳了一声,林帛纶左右想着,这大宋不就只有一个青州牧吗?敢情还真是了。赶忙起身证实:“老大,这个半年前病死的青州牧叫向海东,娶刘小姐的这位向大公子叫做向关靖。佟伯说的没错,向关靖喜欢的是他的师妹,也确实没和刘小姐圆过房。”说着,对佟伯摆手澄清:“向关靖不是不敢违抗他老爹,当年这对父子两人都闹到反目了,向关靖被逼不过,撂下话说刘小姐注定要守活寡,拜完堂后就离开了家,六年回过家的次数十根手指都数不完。”
“是吗?”佟伯只听常媒婆说是向公子不敢违抗父亲,愣怔喃喃,又开心对林华安说道:“少爷,您看三少爷都知晓此事,刘小姐还是姑娘身呢,绝对不是什么破鞋。”
是不是破鞋那也和他没什么关系,他指着林阿真说道:“佟伯,这种事是不能强求的,得阿真喜欢才行,只要他同意了,那我又有什么不行的。好了,我还有事要忙,先走了。”
“是。”佟伯躬身送他出了大门,直待少爷和虞老隐入人群里了,喜孜孜转身回了大厅,朝林阿真缠去。“二少爷,不然咱们先应,待刘老爷同意,待您见过刘小姐再决定如何?”
林阿真是哭笑不得,瞧这个缠功很利害的老头,天不亮他就候在门外叽叽喳喳叫的比树上的喜雀还欢。脑袋顿时涨成二倍大哀求:“佟伯,您老就行行好饶了我吧,没事干,您老可以找街坊邻居嗑嗑牙泡泡茶什么的,要不我让人带你出去游玩,去各地的名胜古刹旅行,怎么样?”
佟伯猛地摇头,哀着老脸继续纠缠。“二少爷,二少夫人也都没有了,您可不能老是惦记不忘呀。刘小姐真的很好,听说嫁妆还不少呢,可有许多人在求着呢,您就应一应吧,晚了就要让人抢走了呀。”
都怪龙杏,当日佟伯询问他有老婆没有,龙杏随口说了一句早已过逝了。林阿真脑袋大起,没好气狠瞪如八爪章鱼的死老头,见瞪他不退,一张老脸如是等领骨头的哈趴狗,烦不胜烦,又不忍心,摆手道:“怕了你,我就去看一看得了。”到时,他来个看不顺眼,谅这老头也没话可说了。
“是是是。”二少爷答应了,佟伯老脸大喜,赶紧数个鞠躬,如中了五百万抡着双腿,欢呼就朝大门外狂奔了出去。
眼见这老头雀跃到如此,众人哑然失笑,林帛纶裂嘴站起身,瞧了要去相亲的这家伙,目光往他胯下睇去,调侃道:“阿真你行不行啊,被冰了这么多年,还能举吗?可别害了人家刘小姐才好。”
林阿真斜去一眼,侧瞥了脸红的皇甫烟,懒的和他耍嘴皮子询问:“你什么时候去宫里,我看撤了老大的官职就行,童小姐的婚事就不用撤了吧。”
林帛纶正要离开,听得说婚事不用撤,诧讶道:“为什么?不撤还不让老大揍死?”
“你不会跑啊,老大这段时间很忙,肯定没空追杀你。”说着,林阿真手抚着下巴,回想昨晚的一切,叹笑摇摇头讲道:“阿纶,其实老大很喜欢童小姐的,一提到她眉开眼笑不止,还不停的夸赞,依我看,这赐婚之事不用撤了。”
“确有此事?”皇甫烟急急起身询问,黛眉微蹙对林帛纶叹息:“其实与童小姐在一起的是灵灵的弟弟,灵灵却实也很中意童小姐,这可怎么办才好呀?”
“金日?”林帛纶一怔,瞧了爱妻,再瞧林阿真,似也烦恼了,抱胸想了想,低低说道:“阿真,就算得到人得不到心那又能怎么样?以老大的脾气,我看他也不会想去动用这些关系赢得美人归,不如……”
林阿真手掌一摆,拍柄站起来,裂笑道:“要不要你说了算,我不干预。”话落,跨步往侧门走去,入门之前,大声的喃喃念叨:“老大操烦的一头白发,为了我才来到这里,什么礼部户部的,只要有人敢来抢,那就备好棺材先。”
“林阿真……”听得威胁,林帛纶猝地火冒三丈,转身直指他咆哮:“你在说什么浑话,难不成连这事你都要用逼的吗?”
“对了。”林阿真猝时转身,面对林帛纶的怒容,嘻皮笑脸冷冷的敛了下来,狠瞪他重哼:“听说那个礼部尚书金日是你的小舅子,本来这事是你情我愿的,不过老大喜欢的女孩,我绝对半步不让。”
“别这样子。”皇甫烟吓了好大一跳,急急拉扯青脸的自家相公,对林阿真劝说:“二哥,都是一家人,大家都关心大哥,何必这样子呢?”
睇了吓白脸的弟妹,林阿真冷峻的脸庞缓和过来,微笑点点头,睇了气青脸的林帛纶,一个转身朝门内隐了进去。
林帛纶咬了咬牙,怒地转身朝大门离开,脑袋顿时也大了,这都成什么事了,撤婚还是不撤婚?他娘的,怎么这么难办啊。
两位爷终于走了,鲁凌和罗湛彼此相觑了一眼,讷讷从椅上站了起来,心想姓林的脾气一个比一个还大,都是属牛的,不就是个女人嘛,竟差点掐起来了,实在想不通,便自往书房走了过去,心想夫人还真笨,不就是一些帐目嘛,没日没夜的看,连伯又在旁边教导,还似懂非懂的。
林阿真回房睡了个回笼觉,睡到了快中午才醒过来,这一觉就精神奕奕了,赤脚走出房外,只见头顶上的金茫万丈,太阳都快正空,扒了亵衣,当即朝园中的青青水湖跳了进去,大声咆哮:“阿紫,阿绿,硝盐呢?”
咚咚咚,两袭紫绿衣裙马上从石门飘进,转瞬抵达了湖边,瞧少主正在游泳,阿紫格格娇笑唤道:“少主,您怎么又赤着膊子呀,侬们可是娇滴滴地姑娘家呀。”
“有穿裤子怕什么。”蝶泳着回来,林阿真脚站于湖地,哗啦挺起身,拉了拉粘住的短亵,裂笑道:“该露的可半点都不露呢。”
阿紫和阿绿甜甜脸儿一红,朝他嗔横去一眼,阿绿递过盐盒羞道:“要让我家姑娘知晓您调戏我们,她准与您生气。”
“是呀,是呀。”阿紫猛地点头,在他淑完口啊,递过毛巾埋怨:“也不害臊,少主老不正经了。”
刷完牙,林阿真胡乱擦了个脸,把毛巾扔回给她,一跃站于草畔上,摆摆手道:“我一直都是这样子,爱瞧不瞧,快快滚蛋,不然等一下瞧到不该瞧的,又说我调戏你们,让你家姑娘知道了,还不得用蜘蛛咬死我。”
阿紫和阿绿噗哧一声,紧紧跟着他来到房内,一人衣柜里拿衣,一个上前叠被,合作无间打理起了这个嘴巴好坏的少主。
再怎么邋遢,经过四只小棉掌的打理和装饰,林阿真已然风度翩翩了,看着镜子里那个戴着小银冠的潘安,实想不通怎么有人可以帅到这个程度,摸了摸脸轻声叹喃:“糟了,这该怎么走出去呀?”
打理妥少主,两女见他抚摸着脸说糟了,奇怪的对视了一眼,阿紫关心询问:“少主,您怎么呢?用脚就走出去了呀。”
“不行的,不可以的。”林阿真痴痴看着镜里的潘安,极是感概叹道:“俊帅成如此模样,走出去还不得让天下所有姑娘吃吞了?未婚的那还是行的,要是已婚的妇人见了我,回家非要闹离婚,那我不是成了举世罪人了吗?唉!”
砰的一声,阿紫和阿绿摔栽倒地,脸儿滑稽怪诞瞧了还在抚摸脸庞自美的少主,蓦地一股巨寒从脚底串升到头发丝,实受不了地齐打了个寒颤,卷了脏衣服匆匆奔出厢房,格格银玲笑声立即四下绕荡。
要不是肚子饿了,林阿真这辈子就和镜子拴一起了,感概感叹了大半个时辰,这才依依不舍的和镜子短暂分别。他来到了大厅前,先绕道书房瞧了好笨的小嫂子,再瞧了房内努力学习汉字的高丽四小丫头,便就嘿嘿溜了出府,今天的目标是打探东城的所有青楼,姐儿们有多少?哪个最漂亮?哪个最温柔?那个最有才情?任务巨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