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诡瞳做了这么多年的刺客,反侦察的能力是相当强的。而他之所以能成为天下第一刺客,除却武功高强作案没有失手过以外,还因为他的轻功很好从来没有人能捉得住他。
然而,这一次他却似乎遇上对手了,任凭他怎么东拐西转,也始终甩不掉那个盯上他的黑衣人。既然甩不掉,他便干脆停下来想看看那人打算怎样。
这是在一片漆黑的巷子里,几乎伸手不见五指。一个身裹黑色斗篷和一个身穿黑色夜行衣的人,此刻正迎面而立。
诡瞳不禁问:“你为何要一直追我?”
对方回道:“因为我想要追你,所以一直要追你。”
诡瞳不解道:“这是什么道理?”
对方回道:“你诡瞳不是一向只认钱的吗,怎么也开始认起道理来了。”
诡瞳说:“看来你认得我。”
对方却说:“曾经你号称天下第一刺客,但从今日起,你便不再是了。”
诡瞳心下明白他的意思,这人是来找茬的。于是他微着嘴角道:“就凭你?”
对方回道:“不错,就凭我。”
“哈哈。”诡瞳立时大笑,旋即说:“好一个不自量力的小子,你可知当年的第一剑客王越,命丧谁人之手?”
对方说:“知道,命丧他门下的一个叛徒——也就是你的手里。”
诡瞳便说:“既然你知道,那你还想在我跟前大言不惭?”
对方则说:“是否大言不惭,很快你就知道了。”
“喔?”诡瞳闻言,不禁饶有兴趣,却道:“我倒想看一看,你这个小子究竟有几分能耐。”
说罢,只听锵的一声,诡瞳腰间寒光剑立时拔鞘而出。直奔那黑衣人刺去。其速之快,犹如寒星一闪。然而,黑衣人却不慌不忙,也是锵的一下抽出腰间长剑,迎了上去。
说时迟那时快,甫一对上,二人竟使出了同样的剑法,这让诡瞳立时心下大惊。随后,二人战了二十几合,却见黑衣人竟略有些占了上风。诡瞳不由越打越是心惊。未能想到对方的武功竟是与他同一路数,而且剑法还貌似在他之上。旋即他虚晃一剑,赶忙收招回撤,而后打出三颗淬了毒的疾风针。哪料想对方早已有所防备,以手中长剑将暗器尽数挡下。
诡瞳顿时拧起了眉头,说:“你究竟是谁,怎会使出我的剑法?”
黑衣人却冷笑道:“大师兄,你的记性好差呀;难道你忘了当年那个被你嘲笑为废物的小师弟了吗?既然师出同门,会使你的剑法又有什么好稀奇的吗?”
诡瞳脸色大变。却道:“小师弟史阿?原来是你!”
史阿说:“没错,就是我;十年前你嘲笑我为废物,十年后你却要死在你所谓废物的手里,这恐怕是你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吧?”
诡瞳冷声道:“哼。当年我念你年少,便饶了你一命;未曾想,今日倒成了祸事。”
却听史阿立时骂道:“你这丧尽天良的狗贼,竟还有脸说!当年师父逐你出师门。只是想你在外多加历练,好能明白他老人家的苦心;谁知你这厮却怀恨在心,竟下药毒害了师父和师兄们。还奸杀了两位师姐,你简直连禽兽都不如!”
诡瞳立时笑道:“哈哈,不错,我是禽兽不如,可谁让我有本事呢?你如今有本事了,同样也可以禽兽一回嘛。”
史阿立时怒道:“放屁!你个无耻的狗贼,我要杀了你!”
诡瞳冷哼一声道:“想杀我?下辈子吧。”
却见诡瞳又连连打出几波疾风针,而后用脚蹬了下两边的墙壁,便飞上了墙头。接着他又上了房顶,直接从房顶上逃跑了。
史阿的剑法虽然比诡瞳高明一些,但轻功就不如他了。若只是在地上奔跑,兴许还能追得上,而一旦上了房顶,便再难以追寻了。
史阿不由恨恨地看着房顶,说:“该死的狗贼,终有一日我要杀了你!”
“哼哼,想杀我,门都没有。”诡瞳微着嘴角得意地说。
“喔?是么。”蓦然间,又一道人影悄然出现,拦住了诡瞳的去路。
诡瞳不由定睛一看,只见那人一身白衣,手持一把宝剑,形态举止相当优雅。旋即,他皱着眉头说:“好狗不挡道,快给大爷让开!”
那人却说:“真对不住,我不是好狗,而是好人。”
诡瞳冷声道:“哼,你若不让开路来,大爷便要让你变成死人!”
那人不禁说:“哎呦,真不愧是号称天下第一刺客的诡瞳呀,随便说句话都这般霸气,弄得我心里好怕哟。”
诡瞳便说:“既然怕了,还不快点让开?”
“呵呵。”那人禁不住笑了起来,说:“哎呀,我逗你玩儿呢,你还真以为我怕了你啊;我看你一定是这几年纵欲过度,武功竟然退步到连你的小师弟都打不过了。”
诡瞳禁不住皱了皱眉头,心下有些狐疑,却道:“你是谁,怎会知道我以往的事?”
那人却笑了笑说:“连我吴某人都认不得,居然还敢空口放大话?真是连一个死字都不知怎么写的啊。”
“什么!竟是你?”诡瞳顿时一阵诧异不已。他没有想到眼前这人竟是那个人称此生不识吴某人,虽是英雄也枉然的墨家巨子吴心。
吴心说:“是啊,就是我;怎么,你怕了吗?”
诡瞳不禁沉吟了下,旋即说:“我诡瞳向来与你们墨家井水不犯河水,你却为何要来找我的麻烦事?”
吴心却说:“还记得前些日被你杀还的那位舞阳君吗?我是她门下的幕僚,当然要来为她报仇才行咯;更何况你这厮坏事做绝,除掉你也是为世间除去一大祸害。”
诡瞳冷声道:“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却见诡瞳一剑朝前刺了过去,然而就在他的剑刃将要刺中吴心之时,吴心只是微着嘴角优雅地与他错身而过,而后诡瞳的身体便立时静止了。
吴心微了微嘴角说:“怎样,我的剑法与你相比如何?”
“好、好快的剑——”说罢,诡瞳便倒了下去,而后气绝身亡。
吴心却说:“这可是传说中的承影剑,能死在这把剑下,也算不负你曾经那第一刺客的名头了。”
翌日,有人将昨夜诡瞳遗下的书信呈给了董卓,董卓看了之后立时大怒道:“这个歹毒的老家伙,老虎不发威,你当老夫是病猫吗?奉先,立即去传老夫之命,让李儒带一队禁卫军将袁隗拿下,送于廷尉按罪论处!”
奉先不由说:“相国,属下以为此时还不宜轻举妄动;袁绍此刻尚在关东,应先发下檄文,将之缉捕归案,方才可以捉拿袁隗;否则,一旦袁绍得知京城有变,必然会立即召集袁家门生起兵叛变。”
董卓闻言,稍有些冷静了下来,便说:“那便传命尚书台发下檄文,缉拿逆贼袁绍;凡捉到或斩杀袁绍者,皆可封侯!”
随后,当董卓的命令传达至尚书台时,周毖得知此事便赶忙前来劝谏董卓,说:“启禀相国,依属下之见,悬赏缉拿袁绍之举并不妥当。”
董卓不解地问:“此话怎讲?”
周毖说:“一直以来,袁家在士人间名望甚重,深得人心;即便是悬赏檄文发下去了,恐怕也不会有人愿意响应朝廷;届时一旦打草惊蛇,便反而会将事情弄巧成拙;既然本来就是无功用之举,倒不如作个顺水人情,封袁绍一个官爵,也可将其监管起来;所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还望相国能以大局为重。”
董卓不禁沉吟了下,问一旁的奉先说:“奉先,你以为如何?”
奉先点头道:“周尚书所虑也不无道理;倘若袁绍接受了朝廷的封赏,便表示他愿意臣服,届时也不好再出尔反尔举兵反叛;倘若他不愿意接受,再发下悬赏也不迟;另外,还可对袁家其他后人予以提拔擢升,如此更能向天下人显示出相国您的胸襟与气度来。”
周毖不由赞同道:“吕主簿所言甚是啊!”
董卓便点了点头说:“既然如此,那便依你二人所言。”
随后,尚书台便发下诏书,任命袁绍为渤海太守,加封邟乡侯;任命袁术为后将军,任命曹操为骁骑校尉。
原本事情到这一步就该落下帷幕的,却没想到接下来竟又起了变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