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瑟琳娜向海伦王妃和乔伊丝公主行了一个标准的贵族礼，然后站在李泉身旁默不作声。
在泽纳斯凯瑟琳娜还算一个小贵族，不过在雷月城，尤其是王妃和公主面前，她只能算作平民。根据贵族的那一套礼仪，这个时候她根本没有资格说话。
三个女人中，乔伊丝的年纪最小，她看看凯瑟琳娜又看看海伦，忽然有点沮丧。因为她发现和眼前这两个女人相比，她引以为傲的容貌实在太普通了。普通到就像月亮旁边的一个不起眼的星星。
“原来你就是布尔默小姐。”乔伊丝早就听说凯瑟琳娜的大名。本来她一直不服气竟然有人能够和海伦并列，排在她的前面，今日一见后，她也彻底无话可说了。
不过她很快就对一件事好奇起来——凯瑟琳娜和李泉是什么关系？
从刚才魔法师跟凯瑟琳娜打招呼的情况来看，她似乎是李泉的妻子，这正是让乔伊丝不解的地方。以凯瑟琳娜的美貌，完全可以嫁给一个伯爵以下的贵族，为什么偏偏要跟着一个魔法师？
难道她的家里不反对吗？
乔伊丝很想知道答案，但是出于礼貌和贵族的礼仪，她不能问。
凯瑟琳娜也好奇地打量起王妃和公主，她发现这两个贵族女人看向她的目光都有点别样。但是，可以肯定，那不是鄙视的眼神。相反，她从眼神中竟然看到一丝羡慕。
虽然她并不是真正的贵族，但她也隐约可以感受到贵族女子的悲哀，她们大多无法决定自己的命运，而向她一样，敢于和心爱的人一起远走他乡的实在太少。
这大概是她身体里的高等精灵血脉在起作用吧。
高等精灵，从来不把规则放在眼里，他们唯一追求的就是自由和力量。
实际上，这是一种东西。
海伦王妃继续刚才的话题：“执事官，我想知道达兹维尔有没有去泽纳斯找你。因为他临走时说，跟你约好在法师之塔再见。”
李泉也想起了这件事：“说起这个，有点可惜。我和达兹维尔恐怕彼此错过了，不过我已经交代那帮兄弟，让他们转告达兹维尔，留下他的住址，如果有机会，我会去索拉丁帝国找他。现在看来已经没有这个必要了，我猜，我可以在帝国王很轻松地找到他。”
海伦和乔伊丝都被李泉的话逗笑了，可能是她们听惯了骑士的冷笑话，乍一听魔法师的冷笑话，觉得比较新鲜。
乔伊丝的目光有意无意地扫过法师之塔正在庆祝的魔法师，问道：“执事官，不知道这样问是否唐突，我想知道，是否任何人都可以学习魔法？”
李泉没想到乔伊丝竟然对魔法感兴趣，这可很难得。他曾经鼓动过凯瑟琳娜学习魔法，奈何她好像对魔法一点兴趣也没有，白白浪费身体里一半的高等精灵血统。
“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学习魔法。但是一般来说，大概十个人中有五六个人具有这种资质。”李泉实事求是的说道。
乔伊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李泉白了一眼凯瑟琳娜，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你看人家公主都对魔法这么感兴趣，作为未婚妻，你好歹也支持一下我的事业啊。”
凯瑟琳娜笑着装看不见，她的意思也一目了然：“不好意思，我对魔法一点兴趣都没有。”
海伦看到李泉和凯瑟琳娜眉来眼去，心里突然有一种失落，她努力在脸上挤出一个笑容，说道：“执事官，我相信如果你去索拉丁找达兹维尔的话，他一定非常高兴。不得不遗憾地说，他在索拉丁的朋友实在太少。另外，作为感谢，我想提醒你，杜宾斯不是一个喜欢放弃的人，这也是他为什么会成为骑士礼堂执事官的原因之一。”
李泉点点头说：“从他的语调中，不难听出这一点。我们要感谢他们，如果不是安杰拉公约被废止了，恐怕我们还很难为他们准备一份恰当的‘礼物’。”
海伦没有多说，她冲李泉和凯瑟琳娜点头告别后，跟乔伊丝一起坐成王室马车，离开了安杰拉广场。
凯瑟琳娜有点担心地问：“真的没事吗？我觉得王妃说的对，骑士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李泉看着被破坏得不成样子的广场，咬着牙说道：“那真是太好了。如果他们不是走的这么着急，我真想找他们好好聊聊。不过我相信，他们还会给我这个机会的。比如说，今晚！”
******
骑士礼堂。
这里的气氛有点压抑，本来已经准备好的庆祝宴会也取消了。拉斯维奥站在杜宾斯面前，大气也不敢出，他知道决定他前途命运的关键时刻到了。
杜宾斯的语调一如既往的波澜不惊，好像什么事情都不能让他产生波动。
这是拉斯维奥以前的想法。刚刚在安杰拉广场，杜宾斯命令骑士撤回时的声音就有一种掩饰不住的恼怒。
“拉斯维奥，这件事情不怪你。”
拉斯维奥听到这句话，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看了一眼杜宾斯，不过这家伙的表情和他的声音一样，永远都是那副面瘫表情，根本从中看不出任何端倪。
杜宾斯知道拉斯维奥的担心，但是他不会多费口舌跟一个天空骑士解释。而且虽然整个事情并不是拉斯维奥的过错，不过显然他的运气并不足以委托重任——一千多年来都没有遇到运气像他这么差的骑士了。
杜宾斯回忆整个过程，首先最让他惊讶的是那条布尔犬。
为什么一只布尔犬会施放龙威？这个问题从刚才就一直困扰着他。他想了很多种可能，但每一种又都被他自己否定。
难道是一只恶龙和布尔犬杂交的产物？他被自己的想法恶心到了，不过这倒是可以编个笑话。
除此之外，还有一点也让他感到十分棘手。魔法师分部似乎拥有了法能药剂！
别的骑士不知道，他却清楚，查理喝下那瓶火红色的药剂绝对就是传说中的法能药剂。他记得在协会总部学习时，听一个药剂学者提过法能药剂。在魔法辉煌时代，这是一种比狂暴药剂名气大得多的常备药剂。不过随着魔法师的没落，以及骑士掌控药剂学后，法能药剂便渐渐从雷月国消失了。
就是在魔法师协会总部，这种药剂的储量也十分有限。
现在，它竟然在雷月国重新出现了，而且查理一个人就拥有两瓶。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这都不是一个好兆头。
法能药剂需要的特殊材料并不好收集，所以杜宾斯相信，雷月国分部掌握的法能药剂也不会太多，只不是因为查理要参加决斗，所以才会拥有两瓶。
他从帝国情报部已经了解到，法师之塔最近的变化和泽纳斯城有很大的关系，他们从泽纳斯分会得到了大量的金币。可惜泽纳斯城是雷博恩的势力范围，他插不了手。
还有一点让他隐隐感觉到了威胁，那就是李泉。
虽然这一次李泉没有显示他的实力，但是相信他绝对不在查理之下。实力不是让杜宾斯忌惮的原因，就算李泉再跨两个境界，杜宾斯也自信能够轻易拿下他。
他担心的是李泉的手段。
无论是决斗前的对话，还是三场决斗的安排，拉斯维奥显然都被李泉牵着鼻子走，连一点主动权都没有掌握，这是杜宾斯对拉斯维奥感到失望的另外一个原因。
如果魔法师分部的实力再强一些，加上李泉的手段，到时候绝对是骑士礼堂的一大劲敌。
骑士最不喜欢的就是劲敌，所以他们一般会在敌人还没有成长为劲敌之前，就动手把敌人解决掉。
杜宾斯敲敲桌子，思考该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他们在决斗中输给了魔法师，当时有数万人围观，想要改变这个事实有点困难。以后骑士绝对不能再进入贫民区，否则会被说成言而无信的玛拉顿人。不过，假使没有人看见他们进入的话，那自然就没有人指责骑士了。
既然白天光明正大的决斗不能赶走魔法师的话，那晚上偷偷解决他们也许是个不错的主意。
而且，今晚就是个不错的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