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修亚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只知道在昏迷中他仿佛卷入了一个漩涡,又仿佛卷入了一个龙卷风,身不由己的在翻滚。可是醒来的时候,他却发现自己在一架私人飞机上,狭窄的机舱内摆设着酒柜和餐桌,机场两旁的圆窗可以看见飞速倒退的云层和气流。
“你醒了?”
鲁修亚听见有人在说话,扭头就看见坐在真皮沙发上看书的白楼雪,吃惊道“是你?”
“嘘,小心吵醒她!”白楼雪的眼睛一直盯着书面,轻声的说了一句,然后指向后方。鲁修亚顺着指向看去,就看见盖了一张毛毯睡觉的泰瑞莎,微红的长发垂落在地上,睡姿美丽的好像睡美人一样。
鲁修亚记得昏迷前他看见了泰瑞莎,这样看来应该是她从异能刑警手里救了自己。
白楼雪目光不离书本,翻开一页,平静的说“本来泰瑞莎不该出手救你的,我们的组织需要隐蔽性,若是有个意外曝光出去,对组织是一场灾难。可是泰瑞莎却不听劝告,她说见不得那么多人欺负一个孩子,因此不顾一切冲下去救你,所以你真的非常幸运呢!”
鲁修亚想起昏迷前听见泰瑞莎的话,突然眼眶微红,竟然感动的想要落泪。他看着泰瑞莎,这是除了爷爷之外,唯一一个肯为他不顾一切的人,虽然加上今天他们也只是见过两次面,但一个人待自己好却是能感觉到的。
鲁修亚沉默了许久,然后问道“你们要带我去哪里?我要回伦敦,我爷爷还在那边,我要回去找他。”
“伦敦已经不能去了,你已经成为异能刑警悬赏榜单上的人物。回去就是自投罗网。”白楼雪平静的说出一个事实。
鲁修亚说“我不管,我只要爷爷。”
“可你爷爷已经死了。”白楼雪淡然的看了他一眼,说“为了一个死人冒险回去,不值得。”
“我不管,我不管,就算我死也要回去找爷爷……”鲁修亚叫道。他和老人相依为命多年,就算老人已经死了,他也不要丢下老人的尸体。
可是,鲁修亚倔强的话语却仿佛刺激到了白楼雪,这个冰冷的对任何事都淡漠的男人,此时居然露出了一丝怒意,伸手抓住鲁修亚的衣领,将他从位置上扯了过来。
然后,白楼雪泛着怒火的目光盯着他。一字一句的说“你给我听着,死去的人已经死了,留下的只是尸体,没有灵魂,不会动不会说话也不会欢笑,最终是会在不久之后腐烂分解沉入大地。”
“而你,为了终归虚无的尸体去冒险,去赔上自己好不容易捡回来的性命。你真觉得很值得?又或者,你觉得你爷爷会为你去找他的尸体而高兴么?你跑回去。连他的尸体也没能看到,就被异能刑警抓走,被注射致幻剂,被关进暗无天日的囚室,你觉得你爷爷会为你这样的行为感到高兴和骄傲吗?”
鲁修亚被吓得说不出话,只是直勾勾的看着白楼雪。
“够了。他被你吓坏了。”泰瑞莎不知道何时醒来了,伸手抓住白楼雪的手,让他放开鲁修亚。泰瑞莎也是第一次看见愤怒的白楼雪,不禁好奇的问“你这是怎么了?为什么突然对小孩子发火?”
白楼雪平复愤怒的心情,刚才那一刻他想起了白家的事。当年他眼看着自己的父母、族人、姐姐一个个惨死。而他能做的只是咬紧牙关逃跑,逃得远远的,连尸体也无法夺回来安葬,所以才会对鲁修亚的话有这般过激的反应。
“抱歉,我刚才失态了。”白楼雪说,他很快恢复了最初的自己,看着吓坏了的鲁修亚,说“我们都失去过最亲的人,所以你的痛苦我能理解,但是你也要明白,死去的人是不会希望活着的人为他失去生命的。”
每一个使徒都有各自的秘密,谁也没有过问过,所以泰瑞莎对于白楼雪的过去一无所知,但是从今天白楼雪的话可以听出来,他的过去一定非常的痛苦。泰瑞莎很揪心,因为她很想去了解白楼雪,然后为他分担掉那些痛苦。
泰瑞莎倒了一杯果汁给鲁修亚,也不知道他是听明白了,还是被白楼雪吓到了,已经不再吵闹要回去找爷爷了。
“小弟弟,以后你有什么打算?”泰瑞莎微笑的问道,看着鲁修亚仿佛真的看着自己的弟弟,她说“你杀死了异能刑警,这是重罪中的重罪,所以不止英国要通缉你,欧盟各国也会通缉你。你如果想平安的生活,就必须保证以后都不再使用超能力,到偏远的地区当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孩子,能办到吗?”
“我不知道。”鲁修亚说,事实上他根本没有打算,一直以来都是和爷爷相依为命,突然间失去了爷爷,他的生活都形同崩溃,哪里还有什么打算和计划。
突然,鲁修亚似想到了什么般,转头望向泰瑞莎,轻声问道“你们找上我爷爷的时候说过,我爷爷曾是你们组织的人,是不是?”
“是啊!”
“我爷爷当初为什么要加入组织?他后来又为什么要走呢?”鲁修亚问道,他对老人的过去一无所知。
“这个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戴尔博士是组织的研究人员,负责组织的某项计划。但是后来计划一度失败,戴尔博士就带着相关资料逃跑了。”泰瑞莎说道。
鲁修亚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很久后,他问“我能不能加入你们组织?爷爷曾经负责过的计划,我也想参与。”
泰瑞莎吃惊的看着他,问道“为什么?”
“因为,这是唯一和爷爷有关的东西了。”鲁修亚天真的说道,失去了爷爷他就失去了一切,他迫切的需要一个和爷爷有关的东西指引他前进,否则人生便没有了目标和方向,而和爷爷唯一有关的就只有圣杯计划。
泰瑞莎显然没料到会这样,她说“小弟弟,你根本不了解我们的组织,那里不是游乐园,不是进去玩玩就能离开的。”
“我知道,不管叫我干什么都可以。”鲁修亚坚定的说。
“包括杀人吗?”
鲁修亚愣了一下,显然杀人对于他而言着实太可怕了。可他仍不愿意放弃,问道“那你也会杀人吗?”
“当然!”
“为什么?”
“因为这个世界害死了我的弟弟,所以我要这个世界付出代价,直到这个世界再也不会惧怕异能者,直到异能者能够重新成为世界的主人。”泰瑞莎说道,这是她心中的秘密,就如白家是白楼雪的秘密一样,从未有人知道过。
“那么,我也可以办到,包括杀人。”鲁修亚再次说道,对于一个失去一切的孩子而言,整个世界的重量都比不上爷爷,所以世界上既然没有关心他的人了,那么他也不必去管这个世界的死活,年幼的他最终还是选择了一条黑暗的不归路。
如果能够参与到爷爷曾经负责的计划,一定会离爷爷更近一点,会更了解一点爷爷吧!鲁修亚正是抱着这样的想法,所以才如此坚定的走上这条路,他甘愿的加入了使徒十二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