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烂了!
这三个不堪入耳的字眼,金玉婷并没有机会说出口,她的喉咙像是被人死死扼住一般,呜呜地发不出完整的话语,面色因为那诡异的窒息感,而逐渐发红发紫。
看着对面那双深幽无底洞,却恐怖的不像话的湛蓝眸子,金玉婷突地噤声了,连呜呜地声音,似乎都没有能力发出来。
这一刻,她是真的害怕了。
杀意!
这是她看到他眼神的第一感觉。
令人心颤的杀意,他瞧着她,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啪——
脆生生的一个巴掌,打破了现场诡异的静默,同时也解救了金玉婷那种痛苦的窒闷感。
“姑姑……”
一声叫唤,婉转委屈,羞愤暗恼。
金成秀眉目清冷,以前那个性格暴躁孤僻的女人遭逢家族巨变之后,沉稳内敛了不少,“这是你爷爷的丧礼,你要胡闹,就给我滚出去闹!”
金玉婷对于刚才无法言喻的诡异事件余惊未消,那双眼睛尽管没再看着她,可那种被毒蛇死死盯住的感觉,犹如跗骨之蛆,让她惊惧心颤,所以也没再继续闹下去。
然而,她这边偃旗息鼓,金玉婧却不安分了。
她挡在金玉叶面前,不让她上香,眼睛却是怨怼地看着金成秀,歇斯底里地控诉:
“姑姑,你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包庇偏袒这贱人,我们金家就是这个落到这个地步,都是她害的,爷爷恨不得她死,你还要她上香,是想爷爷死都不安宁吗?”
“玉婧,她姓金!”
金成睿冷声呵斥,一张刚冷的俊脸绷得死紧,本就肃冷钢铁般的气息,这会儿越发的冷厉骇人。
然而,‘她姓金’三个字,他却说的无奈而涩然。
就因为这三个字,他和她,永远都不能站在阳光下手牵手,不能无所顾忌地对世人宣告,她是他的女人。
如今,她成了别人的妻。
不管成就这场婚姻的过程如何,她的人生打上那男人的印记,这是不争的事实,本就见不得光的关系,这下更是多了一层束缚。
他不知道他们这份本就不被世俗所容纳的情感还要怎么走下去,应或是在她心里,是否有必要走下去?
心思百转,却也不过片刻之间。
金玉婧闻言,冷笑一声:讥嘲道:“呵,姓金?原来四叔你还没忘记啊,那么你在和她上……”
“玉婧,适可而止,别让我这个做姑姑的,将你们轰出去!”
金成秀平静的眸子这会儿也染上了怒色,她已经没心思去管那些是是非非,只希望她父亲能一路走好,不管如何,死者为大,她们小辈不懂事,她不能由着她们胡闹。
玉叶再怎么不是,也不是现在这个时候讨论,父亲一向注重家族声誉,她不能让他死都不瞑目!
“姑姑,你该轰的人,是她,她联合外人陷害我爸,将我们金家弄得家破人亡,这种忘恩负义的贱人,有什么脸给爷爷上香?四叔包庇她,是因为她不要脸地勾……”
啪!
又是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只是这次动手的确是金成睿。
他面寒如冰,一双冷眸夹杂着寒气逼人的冰凌,咬牙切齿低声警告:“想要命,就给我闭嘴,再闹下去,没人保得了你!”
那男人眼底的杀意,别人或许感觉不到,可是他却忽略不了。
南壡景勾唇笑了笑,那笑容印在他那张魅惑的俊脸上,邪戾而森冷。
然而,金玉婧却是不领他的情,应或是不在乎生死。
听到他的警告,她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般,哈哈哈大笑,笑声高亢却透着凄厉,笑到最后,连眼泪都笑了出来,她看着他,眼底满满地都是控诉与怨怼。
“保我?四叔,你有保过我吗?那天我如此求你,你不但不帮我,还亲手将我交给那群魔鬼,你知道他们是怎么对我们的吗?呵,你恐怕永远也想不到。”
下面的宾客看着呆愣愣地看着这场窝里斗,皆都不明所以。
“怎么回事儿这是?”
“这金家两个女娃也真够胡闹的,不管有什么过节,也不能惊扰死者亡魂啊。”
“是啊,想他金老爷子曾经也是个响当当的人物,没想到后辈如此不懂事理!”
“哎,豪门内宅,水真是够浑的!”
各种窃窃私语摇头叹息的声音入耳,金成秀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金玉婧这会儿情绪高涨,心里的怨恨撑到了极点,一双眸子猩红恐怖,“在你心里,永远都只有金玉叶那个贱人,我们这些亲人都是狗屁,为了她,你抛弃一切,泯灭良知,你这是在助纣为虐你知道吗?我诅咒你们下地狱,全部都下地狱!”
“够了!”
“不够,姑姑,你也一样,你也要下地狱的!”
金成秀脸色气的铁青,从不远处的保全人员厉声道:“保安,将她带出去!”
两名保安虽然是殡仪馆里维持秩序的,不过这种状况,还是头一次见,互看一眼后,犹豫着上前,“小姐,请你出去!”
“滚,凭什么本小姐出去,我是爷爷的孙女,该出去的人是她,是……啊……”
骨头吱嘎断裂的声音,和女子凄厉惨叫的声音,在这肃穆的礼堂里响起。
“我老婆不喜欢别人拿手指着她!”
阴魅的声音犹如地狱里的勾魂使者,透着森森寒气与危险,令人心底止不住发颤。
金玉婧那只细白的手指被折成一个几乎不可能弯曲的弧度,指根处破皮见骨,鲜血淋淋。
一众宾客背脊发寒,皆惊恐地看着那笑得乖张邪戾的男人。
仅仅是因为不喜欢别人拿手指着她,所以他硬生生折断别人的手骨。
好狠辣的手段,好狠毒的心!
越美的事物越是有毒,这话真是一点儿也不假。
“你也不嫌脏!”
金玉叶挑了挑眉,在这种氛围中,来了这么一句。
不是劝他放手,不是害怕得尖叫,而是轻飘飘,淡淡然地嫌弃别人脏,如果说刚才对南壡景是畏惧,那么现在,那些宾客看她的眼神则是惊恐。
这个女人,相较于那男人,貌似过之而无不及。
“呵,爷这不是为了你嘛,晚上你可得好好犒劳爷!”
说话间,男人舀出一块纯白的手帕,将那只比女人还漂亮的手仔仔细细擦拭了一遍,好似真有什么细菌似的,最后手里的帕子嫌弃地扔到地上,连看都不看一眼。
杨家老二杨志朋一脸的愤怒之色,他想上去说什么,然而手肘却被一旁的杨旭梵拉住,“二叔,那人你惹不起!”
“难道你就任玉婷和玉婧这两丫头被人欺负,好歹她们是你姑姑的女儿!”
杨旭梵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我倒是没想到二叔居然还惦记着姑姑!”
杨志朋脸色讪讪地,眼神避开他那双好似洞悉一切的犀利鹰眸,“那当然,终归是我们杨家的人!”
杨旭梵不置可否地笑笑。
谁都知道,金家上百年的底蕴,不可能就这样败个精光,金老头手中,还有一批私人不动产,他这二叔是什么性子,他又岂会不知道?
与其说他惦记的是姑姑,倒不如说他惦记的是金老头死后,玉婷和玉婧两人能分到多少遗产。
前端的人并没有在意两叔侄的私语,金玉婧痛晕过去,被带了出去,金成秀木然地看着金玉叶,语气平静,“上香吧!”
金玉叶点了点头,手里捏着三支香,在金卓鹏的黑白遗像前拜了三拜,扔了一束白雏菊至木棺上,而后来到金成秀面前,“姑姑节哀!”
话刚落,咚地一声,金成秀双膝直直地跪在地上,跪在她面前,众人看着这一幕,又是一愣。
“玉叶,上了这柱香,走出这扇门,你将不再是我们金家人,我这个做女儿做妹妹的,替我父亲和哥哥,向你母亲说声对不起,我知道你心中有怨,有恨,如今他们都已逝世,你现在既然还肯唤我一声姑姑,那么我这个做姑姑的,最后一次乞求你,一切到此为止,放过玉婷和玉婧,放过……我四哥!”
随着话落,她的脑门在冷硬的地板上重重一磕。
想到父亲临终前的话,金成秀心里五味杂陈,这一跪一磕,别人也许不能理解,可是她知道,这是他们金家欠下的债,欠那个温柔似水的女人,欠眼前这个心冷如冰的女孩。
“成秀,你这是做什么?”
金成睿皱眉冷喝。
金成秀不看他,一双富含了太多情绪的眼眸直直看着金玉叶,“玉叶,姑姑自认一向待你不薄,最后一次求你,一切到此为止!”
“起来吧,别折了我的寿,我的性子你应该清楚,别人不招惹我,我是不会浪费时间去处理杂七杂八的人或事,姓不姓金我也无所谓,因为我从始至终都不是金家人,至于四叔……”
说着,她眼神转向金成睿,笑了笑,道:“我们两个不存在谁放过谁,既然都说开了,今天我就将话搁在这儿,金成睿是我男人,我承认了就不会变,要走要留,我随他意!”
一石激起千层浪!
众宾客愕然不已,金成睿更是不可置信地看着她,那一身恣意与乖张,几乎灼伤了他的眼。
这些话本就由他来说的,然而,他的瞻前顾后让他始终没有勇气踏出这一步,不得不说,她比他勇敢,比他强。
金玉叶不理会那只几乎要折断她腰肢的手臂和覆盖周身的那股冰冻三尺的寒气,含笑地看着金成睿,“四叔,你的意思呢?”
“我三十四了!”
“我知道,还不算太老!”
“我没太多的钱,没什么大权!”
“南壡景有钱有权!”
金玉叶讨巧卖乖地说了这么一句,果然,腰肢上的臂膀松了不少,她的腰算是得到了解救。
“脾气不算好,而且还是戴罪之身,这样的我,你确定你不嫌弃?”
这一刻,金成睿是自卑的,平时不觉得,如今一件件总结下来,他才发现,他已经追不上她的脚步。
他年纪几乎大了她一轮,她什么都不缺,身边任何一个男人似乎都比他强,除了一颗爱她疼她的心,他不知道自己能给她什么。
可是,不和她在一起,他更不知道他能做什么,也许每天周而复始,重复着同一件事,直到老死,这样一来,他的生活失去了目标,人生也失去了意义。
“算你有自知之明,一无是处的老男人,要来何用?”
南壡景阴测测地瞧着他,如果眼神可以杀死人,那么金成睿早就被他的眼神给凌迟处死了。
金玉叶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看向他,“当然有用,四叔烧得饭很好吃,四叔善解人意,体贴入微,最最主要的是,他不干涉我任何决定,我叫他往东,他不会往西,我叫他坐着他不会站着!”
她每说一句,南壡景的脸就黑一分,臭丫头,这是**裸地向他控诉吗?
金成睿听着她难得孩子气的话语,心底一片柔软,“你们先走,我处理好后面的事,就去找你!”
金玉叶一边往外走一边冲他摆了摆手,“暂时不用找我,好好给自己放个假,四处走走,看看外头的风景,我忙!”
说是让他给自己放个假,其实也是想让他冷静下来,好好想想,这样的生活,是不是他要的,发生了这么多事,她必须要给他时间考虑,若是他能重新找到人生的目标和意义,她尊重他的选择。
她唯一能承诺的是,她不会主动放开他。
刚才那一句话,与其说是向世人公布,其实最主要的是,想让南壡景知道,有些人,她放不下,也不能放下,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已经不光光是感情问题,更是责任。
金玉婧有句话说的没错,四叔为了她抛弃了一切,以前的他有亲人,又是军人,每一天过的紧凑踏实。
如今突然退役,感觉就像肩头的重担陡然卸了下来,轻松了,却也空虚了,所以最后,他将所有的一切心思都投入到她身上,她又怎么能弃他?
“金玉叶,我诅咒你不得好死,你记得,我在地狱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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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南妖孽头顶冒绿光光了!
PS:漫漫从老家回来了!准备奋起鸟~呃,希望不是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