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云峰手拈猥衣一角,已掀开一半,他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无比jing彩,激动人心的一刻终于要来临了。
忽然,他感觉脖子一痛,感觉自己飞了出去,想要转头,发现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渐渐地,他视角转了过来,发现李阡陌正站在那里满面yin鸷地看着自己,而李阡陌的面前蹲着一个人,那个人没有头,身穿蓝纹长衫。
“那不是我的身子吗,怎么会在那里?”这是华云峰的最后一个念头,接着他便感觉眼前一暗,陷入了一片混沌。
刚才李阡陌在关键时刻冲破了所有禁制,忽然祭出龙牙上前一剑斩下华云峰的头颅,华云峰jing虫上脑,根本就没发觉,以至于头颅离开了身体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李阡陌一觉蹬开华云峰的尸体,摇了摇楚星遥,道:“没事了,我已经将他杀了。”
楚星遥睁开双眼,果然看到李阡陌站在身旁,不见了华云峰,她顿时激动得再次流出了眼泪。
“我帮你解穴。”李阡陌说着便伸手要去解穴,却发现她胸口猥衣已经被掀开一半,那神秘的山峰不再神秘,如玉龙雪山一般横在李阡陌的面前。
李阡陌顿时愣在了那里,一动不动,楚星遥见状羞赧难当,只得再次闭上双眼,做起了掩耳盗铃的事。
李阡陌此时脑海中忽然出现了孔雀的身影,在秋月潭时,他看到孔雀在潭中游水,香肩半露,在自己房间中,他终于一亲芳泽,与孔雀行鱼水之欢,她们二人的身体是如此之像,以至于他会出现这样的幻觉。
李阡陌心神失守,多ri来对孔雀的思念再也无法遏制,右手缓缓伸出,就要往“玉龙雪山”抓下。
忽然,他感觉到脑海在有人在问:“你在做什么?”他浑身一激灵,立刻惊醒,发现自己的手居然离楚星遥的身子不到一寸,再往前一点就触摸到了,他立刻感觉自己是如此的无耻,右手顺势抡起,“啪”地一声落在了自己脸上。
楚星遥闭着眼睛胡思乱想,猜想着各种各样的结局,甚至已经想好了以后如何惩治李阡陌,但等了很久,却听到了这么一声扇耳刮子的声音,她睁眼一看,只见李阡陌右脸红肿,明显就是被自己扇的。
李阡陌见她睁眼,歉然道:“对不住,我刚才心魔作祟,差点冒犯,我真该死。”
他说罢闭起眼睛,将楚星遥的猥衣盖上,又帮她穿好了外衣,还扎起了腰带,这才睁眼替她解穴,解穴时自然要触碰到一些女孩胸口等部位,但隔着衣服,总比刚才那样好。
楚星遥穴道被解后想要起身,连用了好几次力气也无法起来,李阡陌将她扶起,靠着墙壁坐着,楚星遥忽然道:“你很好。”
“什么?”李阡陌闻言一怔。
楚星遥抬眼看他,缓缓道:“我原以为今ri必定贞洁难保,没想到……所以……你很好。”
李阡陌自嘲一笑,道:“好什么啊,差点就铸成大错了。”他一想到这个便觉后怕,若是当真铸成大错,他以后还有何面目去见孔雀师姐。
楚星遥见他神sè复杂,忽然道:“你后悔了?”
“啊?”李阡陌一愣,赶紧摇手,“没有,绝对没有。”
“后悔也没关系。”楚星遥幽幽道,“你现在也有机会的,反正我现在也反抗不了。”
李阡陌受不了了,起身挠了挠头,尴尬道:“那个,这里太闷了,我出去透透气。”说罢便转身走出了洞府。
楚星遥看着他的背影,心头没来由地一暖,随即暗暗道:“我方才为什么说那样的话,真是……太不知羞了。”
过了半个月,楚星遥伤势已好了七八成,李阡陌一直在这替她疗伤,二人经过这段ri子的相处,之前的尴尬事情似乎忘却,渐渐也有话说了,颇有点老朋友的味道。
这ri傍晚,他们二人坐在洞口看着西方将要落山的太阳。
楚星遥忽然问道:“我听说你杀了你师父,然后逃出了逍遥谷。”
李阡陌没料到她忽然说出这么一句,抬头道:“你也认为我是这样的人?”
“当然不是。”楚星遥缓缓摇头。
李阡陌心中一暖,由衷道:“多谢。”
楚星遥转头看向他,认真道:“不过,你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么?”
李阡陌被他一言勾起了心中无限的痛楚,垂头沉默许久忽然起身,道:“我去喝酒。”说罢头也不回地御剑飞走,留下楚星遥一人傻傻地站在洞口。
李阡陌来到附近的广阳城,在一家酒铺沽了好几百斤的美酒,全都装进聚宝盆中。
此时天sè已黑,繁星当空,他出酒铺后抬头一看,只见漫天繁星明灭不定,不禁想起在天机阁时随原道真观看星斗的ri子,他一想到这里便觉黯然,取出一壶酒便喝了起来。
他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行走,边走边喝,很快便将两壶酒喝干,掏出第三壶酒时,已经出了广阳城。
出城不久,便见前方不远处出现一片桃林,其时正逢chun季,花草方灿,桃花殷红,映照淡淡星光,端地美丽宜人。
李阡陌心中悲苦,哪有心思观看这许多美景,他心中所想,便是能够喝醉,继而忘却心中的诸多不快。
万法之道,一切唯心,他一心求醉便是求仁得仁,在桃林中狂饮一阵后已然酒气袭心,脑中微感模糊。
穿过了树林,便到了一条大河之畔,此河名唤绿水,当地居民称之为绿水河,绿水河以美丽出名,虽无波澜壮阔美景,却有水乡柔美之韵,在此山峦群出之地能有此美景,实属罕见。
河上有一道曲折栈桥,自河畔延伸至河心,栈桥两旁芦苇高长,晚风拂过,哗哗作响,闻之让人心中肃清。李阡陌走至栈桥之上,脱去靴袜,坐于桥板之上,将双脚伸入水中,凉意侵足,遂又侵心,只觉心中的悲苦似乎散去不少。
李阡陌掏出酒壶一顿豪饮,双足拨打水面,怡然中透着几分愁苦,此种心情难以述说,他自己也无法琢磨半分。
也不知过了多久,忽听得一个清丽的声音道:“你喝酒了。”
李阡陌头也不转,便知是谁,懒声道:“你莫管。”
楚星遥踏着桥板,缓步走至他身畔,淡淡道:“这里风光佳秀,美景宜人,你却在此喝闷酒,大煞风景。”
李阡陌摇了摇手中酒壶,只觉已空,便一把将之扔入水中,长声叹道:“我难得的清净便这般被你扰了。”
楚星遥蹲下身道:“我是瞧你这人品xing尚可,便想与你交个朋友,方才瞧你神sè不妥,怕你失了心疯做出什么傻事来,这才来看看你的。”
李阡陌闻言只觉心头一暖,沉默了片刻,轻叹一声:“谢谢。”说罢又取出一壶酒,拔塞便饮。
楚星遥撩裙坐下,脱下洁白的靴袜,露出一双洁白如脂的纤修玉足。
李阡陌见状愕然:“你做什么?”
“洗脚啊。”楚星遥淡然说完,将双脚伸入水中。
李阡陌眉头微蹙,望着她道:“chun水寒冷,你大伤初愈,不宜吹这晚风,也不能碰这寒水,还是回去吧。”他言语虽然冷淡,却透着关切之意,楚星遥听在耳中,心头微喜,似chun花触水,漾起阵阵涟漪,她目视李阡陌,摇头轻笑:“我不。”言语中竟微含嗔意。
这是李阡陌第一次见她露出笑容,只觉她的笑容便像chun花绽放,让人心中生暖,又似冰雪融化,叫人如沐chun风,当真如诗书中所说“螓首蛾眉,巧笑倩兮”。
看着她的笑容,李阡陌心神一阵恍惚,不觉便想起孔雀,孔雀喜欢笑,他每次看到孔雀的笑容便觉心中有说不出的欢喜。现下他与孔雀天各一方,但心中却须臾不曾将她忘记。
楚星遥见他望着自己发呆,顿觉羞赧,扭转过头去,洁白的双颊泛起微红,嗔怒道:“刚才还夸你品xing不错,现下便这般无礼了。”
李阡陌闻言猝然惊醒,不胜窘然,连声道歉,楚星遥见他如此窘迫,不禁咯咯笑起,玉手一挥,大方道:“算了,不与你计较。”说罢心情大好,连番用脚拨打水面,口中发出一串沁人心腑的笑声。
李阡陌见她如此欢愉,心中也是一阵莫名的舒畅,遂又觉得她今ri与平时冷漠模样大是迥异,心中讶怪不已。
“对了。”楚星遥双脚漾水,缓声问道,“你离开了逍遥谷,现下有什么去处?”
李阡陌饮了一口酒,长叹道:“浪迹天涯,四海为家。”言语之中不胜萧索。
楚星遥盯着李阡陌望了许久,神sè渐变柔和,轻声道:“我当你是朋友,你当我是朋友么?”
“难道还还要将你当仇人不成。”李阡陌苦笑一声继续喝酒。
楚星遥眉间一喜,遂又露出犹豫之sè,似有话想说,却又抿口不言,李阡陌瞧到她这般神情,便猜到她有话要问,淡笑道:“有什么话便问吧,能说的我都说。”
楚星遥得他此诺,微喜道:“还是之前的那件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记得方谷主曾亲去蓬莱岛找我查证李天一追杀你的事情,这事是不是跟他有关?”
李阡陌点了点头,将整件事情告知于她。
楚星遥听完之后心中也暗自为李阡陌叫屈,但她生xing淡泊,不愿在人背后谤人是非,只得喟然长叹,不胜唏嘘。
李阡陌将此事说出,心中似觉舒畅了一些,遥望漫天繁星,喃喃道:“每次看到漫天的星斗,我便会想到师父,是他教会了我一身本事,那时他每晚都押着我与他看星星,我还百般不愿,现在想来,当真后悔不及。”说罢喟然叹息,仰头连番灌酒,“咕嘟咕嘟”直响。
楚星遥望着愁苦深重的李阡陌,心中顿生怜惜之感,温言道:“你师尊临走前有交代你什么话么?”
李阡陌闻言阖目轻叹,道:“他说了几句,都是关心我的话,他担心我会受苦,还让我不要为他伤心……”说至此处,悲意上涌,双眼已经通红。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提的……”楚星遥见他如此悲伤,心中歉然,赶忙连声道歉。
李阡陌长舒一口气,强笑道:“没事,哭完之后心中似乎舒畅了许多。”
楚星遥见他心情似有好转,指了指他手中酒壶,嘻嘻笑问:“酒好喝么?”
李阡陌看了看手中酒壶,淡笑道:“自然好喝了,不然我喝它作甚?”
“还有么?给我一壶。”楚星遥伸出手来。
李阡陌先是一愣,随即笑了起来,取出一壶递过去,道:“你喝归喝,可不准告诉你师父,不然你师父肯定要来找我麻烦,说我将你给带坏了。”
楚星遥接在手中,笑道:“我又不傻,若是被师父知道了,她肯定先教训完我再教训你啊。”说罢拔开了壶塞,学着李阡陌的样往嘴里咕嘟嘟地倒,这才倒了一半,她便“哇”地一声全都喷了出来,吐着舌头大叫:“啊,这么难喝,你骗我!”
“难喝?”李阡陌拿过他的酒壶喝了一口,咋了咋嘴道,“挺好啊,味道一样,挺香。”
“差点没呛死我。”楚星遥叫道,“你定是为上次我呛你的事报仇。”
李阡陌笑道:“我可不是那么小肚鸡肠的人,第一次喝酒要一点点地喝,不能太急,慢慢地就会发现这味道其实很好。”
楚星遥将信将疑,抢过酒壶来浅抿了一口,忍受着那股辛辣味道将酒咽下,顿时脸颊上升起一抹红晕,便似新月初晕,美丽不可方物。
二人边喝边聊,借助着酒兴,越聊越觉投机,直至东方泛起鱼肚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