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子谦,你现在已经是一名成年人了,怎么还这么执拗!你看看那些和你一起参加工作的人现在怎么样了,有的做了经理,有的成为副总,最不行的也涨了工资,怎么你就不能多给上司拍拍马屁,说几句好话呢?”叶父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叶子谦摇摇头说道:“爸,那些靠嘴皮子生活的人得意不长久的,真金不怕火炼,rì后出事的都是这种人。”
“你……你,你气死我了!”叶父恨恨的一跺脚。
叶子谦说道:“行了,爸,您多写歇会儿,我下去买包烟。”
下楼买了烟,叶子谦并没有马上回去,而是在街道上闲逛起来,实际上叶子谦又何尝不想升职加薪,但是如果让叶子谦委屈自己的尊严被迫说一些昧着良心的话,叶子谦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出来的,但是又有谁能够理解自己?
叶子谦掐灭烟头,准备回家,就在这时一阵歌声传进他的耳朵。
“我如果对自己妥协,
如果对自己说谎,
即使别人原谅,
我也不能原谅……”
叶子谦的脚步慢慢停下,循着乐声,叶子谦来到一家音像专卖店。
“老板,现在放的这首歌叫什么,是谁唱的啊?”
“哦,这是一个新人的专辑,歌曲叫做‘倔强’,歌手好像叫什么知默,是艺名吧大概。”
“知默?”叶子谦想了想没有印象,或许是自己平时不爱听歌的缘故吧,不过叶子谦还是掏出钱来说道:“老板,给我一张这个专辑。”
专辑的封面非常简单,背景是通体白sè,画面zhōng yāng只是画着一个负手而立的黑sè人影,但是虽然仅仅是一个人影,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叶子谦却彷佛从中看出了一股不屈之意。
那人影仿佛像岩壁上的一棵青松,霜雪不弯的傲然挺立。人影的下方写着四个黑sè的草体字“第一个我”。
“有意思的专辑。”叶子谦不由得对于专辑的演唱者知默产生了一丝好感。
……
赵文峰是一名出租车司机,入行八年,现在已经三十五岁了,有时在路边停车的时候他会拿出一个小本子,里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自己偶尔灵光一闪出现的诗句。
是的,赵文峰从小的理想就是当一名诗人,能够出版自己的一本诗集是他最大的愿望,但是rì复一rì的重复开着出租车在燕京城里面兜圈的他,却rì益感觉到一种麻木在侵蚀自己的心灵。
赵文峰在候车间隙拿出了一个rì记本,翻开之后看着上面的rì期微微苦笑:“上一次写的诗句已经是一个月之前的了,这一个月一句话都没写。”
曾经他可是每天都要写上这么一页纸的。
“师傅,去机场,您走不走?”一位乘客敲窗问话。
“走,您去哪?”赵文峰赶紧把笔记本放下热情的招呼。
上车后乘客问道:“师傅,广播放不了吗?”
赵文峰抱歉的说道:“是啊,前几天才坏了,也没时间修,不过昨天有位车友给了我一张CD,要不给您放一会儿听听?”
“好啊,要不这可太闷了。”乘客欣然同意。
“生命就像一条大河
时而宁静时而疯狂
现实就像一把枷锁
把我捆住无法挣脱”
……
歌声流淌,在出租车这狭小的空间内飘荡,如歌中所唱,像一条大河,沁人心脾的缓缓流过,起初平静,时而急流时而狭窄,逐渐开阔。
如同生命。
赵文峰突然想起了自己从小的梦想——诗人,这个自己幼时每每想起就会激动不已的名字,如今渐渐地被自己束之高阁。
随着歌声渐渐高昂,赵文峰只觉得自己漫步在一片辽阔无际的荒野之中,身边有大河浩浩汤汤挟裹着泥沙汹涌而下,头顶有雄鹰振翅而飞搏击青天。
是时候该拿起自己久违的梦想了,赵文峰忽然觉得,他转头对乘客说道:“不错的一首歌,不是吗?”
……
张立拿着手中的病理报告有些发昏,虽然知道自己的身体不好,但是他从来没觉得有多严重,人就是这样。
但是今天看到病历上面一个个专业的医学术语,张立仍然不由自主的感到有些害怕。最终也只能接受自己现在已经成了重病号这么一个事实。
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张立慢慢地平静下来,在家人朋友的照料之下心情竟也慢慢的好转起来。
有时候和其他病人搭讪聊天,张立觉得这样也还不错,好像生活又打开了一个自己从没经历过的窗口似的。
一天早晨吃饭,张立拿过一个铁制的罐头,在拉开拉环的时候一不小心把手腕割伤,张立向护士要来了一点纱布裹上便不在意了,但是没想到随后护士长就亲自跑了过来嘘寒问暖。
张立对此诧异无比,尤其是他能清晰的感觉出来护士长的不自然,像是没话找话的要和自己聊天似的,直到最后状似无意的问道:“你的手腕怎么破了?”
张立摆摆手,笑着说道:“嘴馋呗,被罐头划破了。”
护士长闻言脸上的表情这才慢慢放松下来,又说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后才离开。
张立有些奇怪的问旁边的病友:“什么时候护士长居然这么关心起咱们来了?”
旁边的病人嗤笑一声,说道:“什么关心咱们,那是担心你自杀呢!她也不想想你多么一个乐观的人,你要是自杀,那我们还不都得跳楼了。”
自杀?张立愣住了。
之前病历上面的那一个个医学术语又再次浮现在张立的脑海里:门静脉高压、低蛋白血症、内分泌失调、淋巴回流障碍。
人的想法就是这么奇怪,有许多事情你明明经历着,但是却毫不在意,直到有一天旁人一个无意的暗示才突然发现自己的真实情况。
旁边病人的一句话将张立彻底的拉回现实,是啊,现在自己已经是重症患者了,他想起了旁边最初的几位病友出院时那一脸毫无生气的死灰,那是对生命失去任何希望的颜sè。
那天张立想了很多,最终他还是选择了出院,出院时的脸sè和最初的几位病友差不多。
路上遇到红灯,张立摇下了车窗,看着周围来来往往行sè匆匆的路人,他只觉得一切都似乎距离自己那么遥远。
就在这时,一阵歌声传来。
“曾经多少次跌倒在路上
曾经多少次折断过翅膀
如今我已不再感到彷徨
我想超越这平凡的生活
……
我想要怒放的生命
就像飞翔在辽阔天空
就像穿行在无边的旷野”
张立忽然愣住了,然后对一旁的儿子说道:“这首歌叫什么?我想听听。”
直到三年后张立的病渐渐康复的时候,他还不知道自己如果在那天没有听到这首歌的话,自己还会不会有治愈的希望。
……
就在林知默不知道的时间地点,许许多多的人都因为他这张专辑而悄悄发生了改变,这一切都在慢慢的酝酿,直到达到最后一个临界点轰然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