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老唐说自己庸俗啥的后,连春芳笑容一收:“你说什么呢?”
老唐瘪瘪嘴,没说什么。
“哼。”
连春芳抬着右手在老唐眼前晃了晃,瞪眼道:“我就是庸俗,我就是幼稚,我就是肤浅了,咋的?你除了羡慕嫉妒外,还能咋的?我可告诉你老唐,这可是鹏子姐姐送我的春节礼物,我戴上它是要表达我是多么的看重人家这份心情,这也是对人家的一种尊重!你懂个——屁啊?”
“是,是,你这样是对人家的尊重。”
老唐大点其脑袋:“那好,为了表示对潘经理的尊敬——鹏子,把潘经理送的那两瓶茅台酒拿出来,喝了!哦,对了,那两瓶酒被你老妈藏在我们卧室床前那个橱柜……”
“喝,喝!你就知道喝!”
连春芳抬手打了老唐胳膊一下:“喝什么酒还不行啊,非得喝那两瓶!我可告诉你啊,那酒你不能给我动,那是人家闺女送咱的一片心意,得好好保存着,用在最该用的地方,才能彰显出它的价值所在,才能更大化对人表示尊重,你懂不懂啊你?”
“哦,我懂,我懂了。”
老唐一脸的深思:“人家送你的手表,你马上武装上,这是表示对人家的尊重。人家送我的酒,我要是喝了,就表示不尊重人家了,懂了!”
“孺子可教也。”
连春芳笑眯眯抬手点了老唐脑门一下,用卫生筷夹了一个水饺,放在潘冬冬面前的碟子里:“闺女啊,多吃几个,这可是三鲜的——哎,可不许说吃不了了,你要是那样说的话,就表示对我不尊重了。”
……
借着唐鹏去厨房端水饺时,连春芳偷偷问儿子:“你那个冬姐,今晚几点走?”
唐鹏犹豫了一下,才说:“今晚,她就不走了吧?”
“不走了?”
连春芳眉头皱起,喃喃的说:“鹏子啊,不是我事儿多,我就想知道,你和她是什么关系,今晚住在咱们家,又是以什么身份——说实在的,她虽说年龄比你大点,出手也很大方的,和夏侯扶醉比起来也不次,如果能当我儿媳妇,也算勉强合格,毕竟她屁股乃子都很大,一看就是生儿子的好手……可是据老妈我的观察,此女一脸的狐媚相,长久以来对男人身体是有害无益,我觉得你最好是慎重考虑一下。”
唐鹏哭笑不得:“妈,你说什么呢你?我可没有想和她成为夫妻的意思。我今晚带她回家,就是因为她刚和她丈夫离婚,娘家又和她断绝了关系,她现在是无处可去,孤苦伶仃的一个人,怪可怜的,所以才把她带回家的。更何况,她在今天下午还遭到了坏人绑架,现在除了我之外,没有谁能照顾她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连春芳点了点头。
唐鹏摆摆手:“行了,老妈你就别瞎操心了,我自己心中有数的。”
“你心中有数就行。”
连春芳顿了顿,又低声说:“哎,鹏子啊,你虽然不能娶她当老婆,但能让她当你情人,还是满可以的嘛。”
……
几个人开开心心的吃完水饺,潘冬冬刚要帮着连春芳收拾碗筷,却被她拒绝了:“坐下,坐下,今天你是客人,哪有让你收拾东西的道理,有你唐叔叔在呐。”
吃饱了饭,正拿着根牙签剔牙的老唐,闻言白了连春芳一眼。
连春芳也没管他,笑眯眯的对唐鹏说:“儿子啊,你和你冬姐去你房间看电视吧,今晚我和你爸得守在客厅中守岁。”
按照华夏风俗习惯,守岁就是从吃年夜饭开始,一夜不睡,以迎候新年的到来,也叫熬年。
守岁有两种含义:一,年长者守岁为‘辞旧岁’,有珍爱光阴的意思。二,年轻人守岁,是为延长父母寿命。
唐鹏对守岁是没多大兴趣的,尽管他和天底下所有希望父母万寿无疆的孝子一样,不过也不一定非得用这种形式表达出来,于是就打着哈欠站起来:“行,那我们去看电视了,你们两个就慢慢熬吧。”
潘冬冬知道唐鹏已经和父母说好了,也没说什么,只是很羞涩的笑了笑,就像刚进门的小媳妇那样,低着头跟着唐鹏进了他的卧室。
等唐鹏把房门关上后,老唐呶了呶嘴巴小声问:“哎,这是怎么回事?”
“没怎么回事。”
连春芳弯腰抹着桌子说:“就是那个冬姐今晚不走了,要在咱家过年?”
唐文举眉头皱起:“要在咱家过年?这、这怎么可以呢?”
连春芳嗤笑一声:“这有什么不可以啊?刚才我就和鹏子商量过了,你儿子说,他绝不会和潘冬冬谈婚论嫁的——不过我能看得出,他们俩人之间应该有了非常‘深入’的关系。就算不能娶她当儿媳妇,做个小情人还是可以的嘛。嗨,我说老唐你也别撇嘴,现在的年轻人啊,可不是咱们那时候那样古板了,人家根本没有把这当回事。再说了,潘冬冬现在也无处可去,孤苦伶仃的,又刚遭遇到坏人,你得有点同情心好不好?”
老唐吧嗒了一下嘴巴说:“我知道,我也理解,我也很有同情心,我更不反对你说让她给唐鹏当情人的意见。不过,你知道潘冬冬的真实身份不?”
连春芳很干脆的说:“不知道。你知道?”
老唐点了点头,一脸的严肃:“嗯,我也是今晚才知道。她在去唐鹏快餐店之前,就是梦里江南的老总……”
吧嗒一声,连春芳手中的筷子掉在了地上:”什么?“她呆呆望着老唐,过了老大一会儿才吃吃的说:“老唐,你、你说什么?潘冬冬,原先是、是梦里江南的老总?就是县处级干部在她面前,都得陪笑脸的冬姐?”
老唐回答:“就是她了。”
“我的个娘哎,她、她是梦里江南的冬姐?”连春芳用力咽了口唾沫。
老唐微微一笑:“你现在还敢说,让她给你儿子当情人不?”
连春芳看着老唐,半晌后才冷笑一声:“切,这有什么不敢的?老娘我早就看出来了,冬姐在鹏子面前,完全就是一俯首贴耳的样子嘛,我是鹏子的老娘,他都不怕了,我会像你这窝囊废那样害怕?”
不等黑着脸的老唐说什么,连春芳又犯愁的说:“不过,你儿子还真特么的能坐支(坐支,北方话,就是折腾的意思),回国后不是招惹黑道女王,就是省委老大千金,现在又带了个冬姐回来——唉,个个都那么优秀,我真替他犯愁,到时候该娶哪个呢?”
……
唐鹏打开卧室的灯,扫了一眼,看到卧室内很整洁后,才暗地里松了口气:“随便坐——看我房间里的卫生还算可以吧?”
潘冬冬笑着说:“嗯,不是可以,是很好,这应该是阿姨替你拾掇的吧?”
唐鹏大言不惭的说:“啥啊,我平时就很勤快的,不像某些男人,一点也不讲卫生。”
潘冬冬走到床边坐下,翘着双腿开始打量房间。
唐鹏走到南墙边,摸起遥控打开了电视:“不用看了,这儿比起你以前的地方,应该可以说是很简陋的,你就凑合着点吧啊。”
潘冬冬苦笑了一下,垂下头沉默了片刻才说:“我、我宁可不在那种环境内。”
“呵呵,我就这么一说,没想到又惹起你的伤心事了,别这样,今天不是过年嘛。”
唐鹏拿着遥控,走过来脱了鞋子上床,扯过被子盖在自己身上,很自然的拍了拍旁边:“上来吧。本来我想去客厅睡沙发的,不过老妈他们在守岁,咱们只能在一张床上凑合一夜了。”
潘冬冬身子一颤,低声道:“不、不用了吧,我就做床沿上好了。”
“别不好意思的了,你今天受到惊吓了,还是上床好好休息一下吧,反正我又不会把你怎么样。”
唐鹏笑嘻嘻的说:“当然了,假如你非得坐一夜的话,也随你。”
“那、那我就上床了?”潘冬冬犹豫着扭头看向唐鹏,眼里满是欣喜,还有被深深掩藏着的落寞。
唐鹏没有说什么,只是冲着她伸出了右手。
潘冬冬弯腰脱掉皮靴,轻咬着唇儿的上了床。
她倚在床头上,唐鹏就把她揽在了怀中,掀起被子盖住了她的身子:“就这样吧,也许能给你一些安全感。”
潘冬冬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就像一只猫儿那样蜷缩在了唐鹏的怀中。
唐鹏看着电视,说:“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是什么样子不?”
“当然记得。”
潘冬冬嘴角翘起笑意:“那时候你在我办公室里吸烟,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还说我的潘金莲……那时候,我对你可没有好感,要不是见你打架够厉害,想把你收为己用,我早就让人把你腿子打断了呢。”
“呵呵,是啊,那时候我看到徐亮说起你时,可是一脸的崇拜呢。觉得你对我们来说,就是遥不可及。可是谁能想到,现在我们却……”
唐鹏刚说到这儿,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爆响了起来,随口说道:“这谁啊,这么早就给我打电话拜年?”
潘冬冬伸手,把手机拿了过来,递给了唐鹏。
唐鹏接过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皱起眉头说:“咦,是国际长途啊,打错电话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