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周围的这几个士兵眼中,突然看到这人鼻子一抽,然后托的一响,他的两个眼珠子就噗地跳到了两尺开外,接着鼻子诡异的高了一截,却是从他的鼻梁两侧,猛地裂开了两道血淋淋的豁口,将大半个鼻子都掀了出来。五官之中,顿时血出如箭!
这个兵士,只是枪杆上受了祁庆山手指一摁,就已震碎了五脏六腑,连眼珠子、鼻子都一齐炸了出来,顿时死的不能再死。
祁庆山扭身之势方止,那失去平衡,扑到在地的兵士就已滑到了脚底。这人在地上猛力前滑了七八尺远近,双手双臂已是骨肉俱出,整个鼻子都被磨出了一个大洞,状如厉鬼一般。却兀自双手一张,疾向祁庆山左小腿抱来!
同时,左胸一枪槊空的兵士也抢到了眼前,也是双手箕张,胸腹要害俱出,想要将祁庆山整个人抱住!
“嗤——”
破空声中,第三波六杆长枪,也开始了发力!
但祁庆山的整个人,突然飞了起来……
他伸掌在扑到面前的兵士头上一拍,顿时将一个诺大的头颅拍到了这人的胸腔中去,自己整个人,却突然平飞而起。
“啵——”
那脑袋上被击了一掌的兵士胸前,突然跳出一截雪亮血亮的枪尖,一枪直进,贯入了飞身而起的祁庆山兀自下垂的衣袍之中。而其余五杆发力的长枪,却一齐槊在了他的身子之下!
祁庆山号称铁臂飞猿,轻身功夫自是了得,这一飞身而起,这六杆长枪只有一柄透过了他的衣袍,竟是连一丝皮肉都没有沾上。
这人不愧为炼窍阶高手,这一番搏杀,兔起鹘落,着实打得干净利落。
陈绍庭一直在透过粗木栅栏的缝隙仔细观看,但此刻一见祁庆山身形跃起,却立刻转头看了孟云鹤一眼,一颗心不由得揪了起来——武功再高的武者,两脚若不在地上,就没了借力之处,许多身形的转折就做不出来。祁庆山这飞身一跃,已是将自己陷入了险地!
旁边孟云鹤本来就只是作势yù走,外面方一交手,就早已转过了身子观看。此刻在陈绍庭眼中,却发现此人面sèyīn晴不定,心绪似乎十分纠结。
但祁庆山也并不是没有谋算——一个高手,动手就宛如下棋一般,除非能短期内就脱离战局,否则至少也要算到后面十七八招的上百种变化。
所以祁庆山身子方一横空,身下剑光一闪,就将被长枪串着的下垂衣袍一剑削下。同时双腿如一个大风车一般,呼地转动起来,托托两脚,就先后踏在了身下刺空的两杆长枪之上。这身材长大,又有些佝偻的汉子,就如一只腾飞的大鸟,身形再高两尺,斜斜向外飞去。
身后第四波六杆长枪寒芒一闪,却已够不上祁庆山的胸腹,只能刺到对方的两胯双腿。但先天高手,一身肌肉早已控制自如,这些地方肌肉厚实,便是碰上陈绍庭这个刚踏入先天不久的人物,也能让这六杆长枪记记落空。
“嘣——”
栅栏顶部的走廊之上,这时方响起了弓箭齐shè的崩响。四十余道黑芒,带着凄厉的呼啸之声,疾向半空中的祁庆山飞去!
但此刻双方相距已在七丈开外,箭矢虽然能和六杆长枪一齐命中,但对祁庆山这样的高手来说,最多也不过是些小伤,已是无关大局。而一个先天级高手,若是脱离了密集的军阵攒击,外面的一片旷野,便是他一人的天下,逃跑,已是再无问题。
“大胆!!!”
身边,忽然有霹雳一响!
孟云鹤突然吐气开声,烈声一喝。
他这一声喝出,陈绍庭便觉耳中“嗡”的一响,心头如擂鼓般一跳,全身立时有一霎失去了控制。
场中那一千梅秀郡野民,六七百兵士,几乎人人掩上了双耳,其中近一半人,甚至在鼻孔中爆出一团鲜血来……
“噗……”
“噗噗……”
这一声大喝,恰恰扣在长枪就要刺中祁庆山肌肤的一霎那喝出!
人在半空的祁庆山突然身形一滞,六杆长枪一齐刺中。三柄落空,另外三柄,却分别穿过了祁庆山的两条大腿和一处膝弯,将他如一条火腿肠一般叉在了空中……
“嘭……”
就在这一霎那,这高大的,有些佝偻的背上,忽然多出了足足十七八支箭矢。其中有六七杆,甚至还透过了他的整个胸腹,在另一面露出了闪亮的箭镞!
孟云鹤的这一喝,让祁庆山的肌肉控制停顿了霎那,就已让这个武功高强的炼窍高手,变成了一头被叉在空中的刺猬!
“啊——孟云鹤!你这卑鄙小人!”
这些寻常的兵士,兵刃箭矢上并无内劲附着,因此只有穿刺切割之伤。祁庆山一身元力虽然已经迅速流逝,但大半犹在。此时整个人被叉在空中,嘶声大吼,却兀自声音洪亮,生龙活虎一般。
半空中,有三个黑影不断翻滚着落下,却是刚才被祁庆山砍飞的三个头颅,到了这时才噗噗落到了地上,不断地弹跳着,翻滚着,沾满了红红黄黄的血泥和灰尘。
这一刻,陈绍庭已然愣住!
所有的人都在目瞪口呆……
“这就是军阵碰上高手的对决嘛……”
秋风,兀自在清清淡淡地吹着,所有人的心中,都不禁泛起了一阵寒意,全身的毛孔,都仿佛已悄然地立起。
就是一转眼的事——期间祁庆山左转了半圈,再右转了半圈,然后向左扭了扭腰,接着停身、飞跃……在场的大部分人,甚至连一口气都没吸足,一个炼窍阶好手,就已经变成了一只刺猬!
“哼哼!军营之中,岂是你等武人争强斗胜之所?凡有冒犯者,皆以叛逆而论,一概杀之!”
孟云鹤清越的声音悠然响起,但陈绍庭却发现,他那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却斜斜看向了自己……
“呵呵,这是说给我听的啊……”陈绍庭心中一哂,却也不禁凛然。
只是他这人不但脸皮极厚,如今还结结实实是个光棍,因此说话自然也极光棍:“孟前辈麾下jīng兵,无惧生死,攻杀无有敢当者,在下佩服!”
见陈绍庭认赌服输,孟云鹤哈哈大笑道:“陈小友少年天才,孟某这一点练兵手段,怕是要让你笑话了……”
随即向陈绍庭眨了眨眼,又道:“你刺杀梅秀郡守备之事,我调查清楚之后,必会给你个交代。只是这胡子义的头颅,还请小友留下,以方便我们调查。”
“这是自然……”陈绍庭随口应承。随即将手中提拉着的脑袋递了过去,待孟云鹤让手下接过,才笑眯眯地行礼道:“即如此,在下还有些私事,孟将军,我便先行告辞了……”
“呵呵,陈小友既然有事,我自然不敢强留,请……”孟云鹤也满脸堆笑,拱手为礼。只是两人眼中的一点寒意,已经说明了从此相见,彼此间敌人的身份。
陈绍庭出营之时,走得极慢,但到了军营视线之外,却立刻方向一折,朝着苍茫的大山奔去——因为他刚才从军营前的那一堆尸体旁边经过时,突然发现了神魂之上的一丝不妥……
梅城二十多里外的一座山上,陈绍庭找了一处视界良好的空地,在一块巨石顶端盘膝而坐,凝神内观——他适才经过那一堆刚刚死去的尸体时,莫名其妙的就觉得脑中似乎有些温热,稍稍凝神,就发现自己的神魂强度突然就跳了一步上去。而犹在随时随地温养祭炼中的那一道“魂击”符箓,祭炼的速度仿似快了一分。
这种速度的改变,极其缓慢而又平和,若不是陈绍庭脑中有一台jīng密之极的生物电脑,几乎就发现不了。
他以前观想真符,神魂会消耗,也会变得更凝实。就好像一个小盒子里,原先一斤重的铁块,被换成了六两重的黄铜——然后等到神魂恢复,就变成了一斤二两的铜块。
而现在呢,却仿佛是原先一尺见方的盒子,稍微被张大了一丝,同时,铁块的体积没有增加,但里面极小部分的铁质,却仿佛被换成了铜——这和晋升yīn阳境时的感觉类似,但神魂容积和凝实度的增长,和当时近乎成倍的增长相比,却完全是天壤之别。
但无论如何,现在,陈绍庭的jīng神上限毕竟有所提高,神魂本身,也凝实了一丝。
莫非……那些尸体刚刚消散的天地二魂,被我吸收了一部分不成?”
陈绍庭到这个世界后,久观道书。对人的天地人三魂亦有所了解,知道人真正属于自身的,只有生来俱有的一点本灵真xìng。三魂本是世界所有,只能附着于有灵之物,死后必然要归返天地,这是任谁也最多只能利用,根本侵占不了的。
本来这一点本灵真xìng,在人死后,也会散逸于天地之间,用来补益、维持这个世界的运作。而修道者所谓修炼的目的,其实就是壮大自己的真灵。陈绍庭纵然以前没什么经验,但也隐隐约约知道,这应该是一个人的本灵真xìng得到了不少好处的模样!
修道,用某一位道祖的话来说:“道者,盗也!”修道者无论是坑蒙拐骗,还是偷盗抢杀,都是为的盗取这一点本灵真xìng来壮大自己。道门之中,无论正邪,家家户户都有那么几手取用身周灵xìng,来壮大自己的根基的手段。
这些手段,平和者汲取盈浮,淬炼jīng神,壮大己身;残毒者杀人炼血,挑拨人心,无所不用其极;高者居之闹市,游戏间怡然自得;其下者苦修于山林,敲山炼石,积炭烧药,苦求一点机缘。但无论方法如何,却莫不有一套专门的程序和方法,断无这等不明不白就得了好处的可能。
陈绍庭疑惑之下,有意察个究竟,便将神魂往神庭之中缓缓探去,却见本来的一片紫黑鸿蒙之中,果然隐隐约约有了几条金线飘动——这便是他从混沌中所得的机缘了。这几条金线光华流转,似乎构成了两个物件的模样,细细探去,仿佛是一件宝塔和一个瓶子的模样。
这两丝规则既然已经壮大运行,陈绍庭这个当事人自然意会于心,不由展颜一笑——这一座宝塔竟然是游戏中的经验规则,怪不得能自然而然的汲取他人的本灵真xìng。
当然这也不是没有限制,两者之间须得有一定的因果关系——当时陈绍庭在军营之内,祁庆山被军人所杀,最后的执念自然是整个的军营,这样陈绍庭才有了得到好处的机会。但相应的,因果也随之上身,将来是否会影响到自己的三灾六劫,此时却还不能知晓。
另一个物件,却是一个血瓶,可以储存自己30%的元力,不过如今陈绍庭还刚刚迈入yīn阳境,用处并不甚大。
人到先天,分yīn阳、炼窍、元替三阶,yīn阳阶气分yīn阳,贯通十二正经;炼窍阶则烧炼三百六十周天大穴,让人身每一个穴道都能贯通混沌,汲取能量,人到了这一步,才算是真正突破人身桎梏,将身体超越了极限。
而元替阶,则是人身肌肉、血脉、骨骼逐渐被元力替代,和天地合一的过程。到了这一步,即便是刀砍火焚,全身枯焦,只要不伤及心脏、大脑之类的要害,只要元力得到补充,片刻之间就能血肉重生。因此,这一瓶30%的血瓶,对于一个元替阶的武者来说,几乎就是大半条xìng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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