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中医馆,副总经理办公室。
陈青帝脸se铁青地坐在大沙发上,他对面坐着位和他岁数差不多的青年,是他的堂兄陈青堂,二叔家的大儿子,顶替他原来的副总经理职位,成为中海市及周边地区的陈氏中医馆的话事人。
两人面前的茶几上放着一套茶具,茶壶正冒着热气,陈青堂一边斟茶,一边说道:“青帝,爷爷曾说过,中海宜稳不宜动,医学院的事他会亲自来解决。你这次做得有些过了?”
“我做过了。好,很好。”陈青帝霍然站起,指着陈青堂道:“要是你的腰带被人割断,让你在众人面前出丑,你会怎么做?嗯,告诉我啊!”
“我会在刚见面的时候就远离此人,不会让他戏耍一个上午,更不给他割断腰带的机会。”陈青堂面上神se不变,心里却有些恼怒。即便再是堂兄弟,他也不喜欢被人指着鼻子,更何况,他俩还是竞争对手的关系。
“好,我是不是可以这样认为,你晚上要入洞房的时候,突然来了个强盗,你也会把你的媳妇让给强盗呢。”
其言可诛,其心更可诛!竟然拿这种事说事,陈青堂再也忍耐不住,骤然站起,愤怒地将自己手中的茶泼在陈青帝的脸上,骂了声:“混蛋。”
陈青帝瞬间攥紧拳头,又慢慢松开,伸手抹掉脸上的茶水,讥讽道:“怎么?生气了?只是说说就生气,那我身临其境找谁生气去?不找那个王八蛋,难道找你?”
陈青堂强忍住气,指着外面,道:“这些天,你知不知道发生了多少事?别的不说,单伤寒、千金和攻邪等派的人在中海开馆设医的就不在少数,你不会告诉我你不知道他们的用意吧?”
“跟我有关系吗?现在的负责人不是我而是你。”陈青帝反唇相讥:“你要是不知道,可以去问问爷爷啊!”
“你也知道这里现在是我做主啊,那你凭什么应承别人?”
“那小子都说出踢馆的话,难道我还说不行?你要是怕,就别出面,我来解决。”
你解决?还不是想趁机夺权,真以为我傻了不成,会中你的激将法。陈青堂瞪了堂弟一眼,重新坐回沙发,冷冷地道::“一个小小的学生,我还没放在心上。你也知道我说的重点不在这,而是你私底下针对附属医院的小动作,该结束了吧。昨晚,和爷爷通电话,爷爷送了四个字——静观其变,你应该还记得吧。”
陈青帝哼了一声,道:“爷爷毕竟身在陈家村,不知道中海的局势。可你呢?你难道看不清楚现在的情况?不杀鸡给猴看,谁怕你?”
“鸡由爷爷杀,你没事凑什么热闹?”
“各干各的事,爷爷杀鸡,我踩蚂蚁总可以吧,哥哥。”
哥哥两字被陈青帝咬的极重,好似要咬碎、嚼烂般。显然,他并没有把眼前的这位哥哥放在眼里,甚至还颇有些积怨,不止针对面前的唐哥,也针对陈家村的那位实际的主宰者。
在陈家村,有大小宗的说法,据说是从西周时传下的。即嫡长子、嫡长孙在本支内称为大宗,而次子、庶子的后裔在本支内称为小宗,大宗要保护小宗,小宗必须服从大宗。
嫡子,就是正妻所生。因为国内近些年实行的一夫一妻制,所以嫡出和庶出的说法慢慢少了。当然,有些人在外面包二nai,生下的孩子也还的遵循这个说法,或者直接被人称为野种。
陈洪亮一支,陈青帝的父亲是长子,自然属于大宗,陈青堂的父亲排行老二,属于小宗,这也是陈青帝一直看不起,认为陈青堂没资格继承家主大位。很多人从来只能看到别人,却看不到己身。就像陈青帝,按照传长不传幼的说法,他也没资格继承家主之位。
当然,陈青帝正因为看不见或是视而不见,所以,他才瞧不起陈青堂,顺带对爷爷也颇有腹诽。
陈青堂如何不知陈青帝兄弟俩的想法,正因为如此,所以,他有时候能忍就忍,能让就让,只要让爷爷看到自己顾全大局就行。也是凭着这点,他得到爷爷的青睐。
大家族,如同古时的侯门,素有深似海的说法。你不踩人,人就踩你,很现实,也很残酷。
要是爷爷在,陈青堂即便心里有气,也会忍了,可现在爷爷不在跟前,他又何须再忍。这次能出来,陈青堂焉能不知爷爷的用意。所以,他不希望也不允许有人破坏目前的局面,哪怕是陈青帝也不行。
听到陈青帝的话,陈青堂仰天长笑,嘲笑道道:“蚂蚁?蚂蚁都能将你戏耍与股掌间,你又算啥?”
“你……”陈青帝一时为之气结,竟然连话也说不出。
看到陈青帝现在的模样,陈青堂心里感到莫名的快感。一直被堂兄弟两人排挤打压,他心中的郁闷可想而知。总算逮住机会,他不趁机痛打落水狗简直对不起自己多年来的忍辱负重。
“你什么你,你现在的行为是在踩蚂蚁吗?你是在撼大象。附属医院是你能对付的?还是说你比爷爷都厉害,能将张明宇师伯连根拔起?别自不量力,非要往墙上撞。”
恶毒,简直太恶毒了!看来,不把陈青帝气死,他真真不会善罢甘休。
陈青堂的话就如毒针般,句句刺在陈青帝的心中,刺得他遍体鳞伤,刺得他恼羞成怒,刺得他浑身血液直往头上涌,差点得脑溢血。
他恨恨地瞪着陈青堂,直yu将他撕成碎片,恶声道:“你也别总拿爷爷说事,更别在我面前提起你的好师伯。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有本事,你自己撤销我的安排啊!哈哈……。想让我听你的,下辈子都没机会。”
陈青帝亮明了态度,我就是不配合,你能咬我呀!
他的这手,直接击中陈青堂的软肋,还让他咬破钢牙也想不出辄。
中海的市场一直由陈青帝父子俩掌控,他一个刚接手市场的人,再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知晓一切。
可要放任不管,他还真难以向爷爷交差。爷爷可是只要结果,不管过程的主,说不定恼怒之下,自己的位置不保。
陈青堂左思右想,也只得强行压住怒火,准备跟cao蛋表弟商谈一下。
就在他酝酿如何开口之际,突然听见咚的一声,旋即见到陈青帝抱着头在地上打滚,发出嗬嗬的声音,连头发被扯掉兀自不觉,只是用头抢地,额头上,已是一片殷红。
要是陈凡在,肯定会大笑三声,然后假装很不满意地说道:这丫怎么才发作呀?
可陈青堂却被吓了一跳。“我草,难不成被我气成失心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