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怎么样?”蒙卡斯一扫千奇等血族的身体,确定血晶确实已经不在众人身上之后,有些恼火地问道。
蒙丽塔是他的女儿,又是可以支撑着整个蒙迪家园的希望,蒙卡斯无论如何也不会放弃这最后一线能够复活女儿的机会,所以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他都要得到血晶。
不然他十年来想尽一切办法,用尽一切手段得来的仪式所需物品岂不都白白浪费了!
“放我们离去,十天后,在我们确保已经安全之后,我会将血晶邮寄给你!”千奇依旧被蒙卡斯提在空中,此时蒙卡斯只需稍一用力,他就性命不保。
“我凭什么相信你?”蒙卡斯当然不是傻子,此番若是放他们离去,十天后鬼知道再去哪里找寻他们的踪迹。
“凭血晶在我手中,你没得选择!”千奇肯定地回道。
“哦,是吗?”蒙卡斯突然阴笑着说道:“那如果我只是卸掉你们的手脚,却留着你们的性命,你说你那条乖巧的小黑蛇会不会咬碎血晶呢?”
听得此话,千奇一怔,脸色变化起来,如果蒙卡斯真的这么做,以小黑的智慧它会怎样?
咬碎血晶?大家死路一条。
无动于衷,那么所有人都将被废。
现在怎么办?
见千奇表情有些难看,蒙卡斯报复的心理顿时舒畅了一些,同时也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这小子太嚣张,不废了他难解心头之气。至于那条黑蛇,二阶凶兽而已,不会自己判断,只懂得听从主人命令,千奇给它的命令是众人有人被杀就咬碎血晶,我只是废了他们则不符合千奇的命令。”
心中这样想,蒙卡斯伸出了另一只手,向着千奇仅剩下的右臂抓了过去,这一下若是抓到,千奇可以想象自己的右臂必然会齐肩被卸去。那么在失去两只手后,他将彻底地成为一个废物了。
“不!”看着蒙卡斯一点点伸近的左手,千奇发出了一声怒吼。与此同时,青莲吓得捂住了小嘴眼中满是惊恐与泪水。
“不,蒙卡斯,你不能那样做。”
陡然,天地间冒出一声嘶哑的低语,这声音如同来自地府般阴沉。声音嘶哑却又格外清晰,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谁?”
蒙卡斯停止了动作,惊疑地望向四周,刚才的声音如此清晰,而以他的实力竟未能发觉声音的源头方向,这使得他心中有些惶恐。
环顾一周,蒙卡斯的双眼停在了西南方向的一棵小树之上。
这棵小树只有三米多高,整棵树细的如同手臂,树梢更是只有一指粗的末节,然而就是这样一棵连风都能吹断的小树上,此时却端端正正地坐着一个身着黑袍的血族。
黑袍血族盘腿坐在树梢之上,黑色的袍子遮住了他的脸,只能隐隐地看着他那对毫无光彩的眸子。
“你是谁?”蒙卡斯再一次问道。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不能伤害他。”黑袍血族如同自语般幽幽说道。话语中却是充斥着一种不容反抗的意味。
“哼,少在那装神弄鬼,我凭什么听你的。”蒙卡斯一声低喝,左手再次向着千奇右臂抓去。
可是,就在他即将抓到千奇右臂的时候,这个只有血族子爵实力的普通青年,却突然扬起了右手啪地一声打在了蒙卡斯的手上,遭受这突来一击,蒙卡斯不但左手疼痛无比,右手也不自觉地放下了千奇。
“这是一个子爵拥有力量吗?”蒙卡斯疑惑地看向千奇,却见他眼中也满是迷茫。
“怎么回事?”千奇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是他!是他干的。”蒙卡斯警觉地向着西南方小树上的黑袍血族看去,眼中闪过一丝惊慌。“他到底什么来历?竟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
直到这时蒙卡斯再也无法无视眼前的黑袍血族。
迦里傲一伙看着眼前的变故也是不明所已,只得愣在那里一动不动。
“蒙卡斯,小辈之间的战斗无论是生是死,我都不想管。但是你若出手,我也不会袖手旁观。”起风了,小树在摇摆,然而树梢上的黑袍血族依旧动也不动,就连他的袍子也仿佛定格了一般。“只要你不对千奇出手,其他的我都不会管。”
“只要不对千奇出手,其他的我都不会管。”
蒙卡斯皱着眉头品味着黑袍血族的最后一句话,他的嘴角忽地扬起一丝笑意,身形一闪已出现在青莲身前,从身后抓住了这个只有他一半身高的小女孩。
“青莲!”千奇转过头就看到蒙卡斯布满笑意的脸庞和浑身颤抖不敢言语的青莲。
“嘿嘿,虽然不知道黑袍血族与千奇是什么关系,要来庇护他。但是他最后的一句话已经很明显了,他只需确保千奇的安全就行,至于其他血族他自不会管,越是强大的血族越是无情。”
蒙卡斯抿嘴一笑,接着冰冷的眼神扫向千奇道:“我不会伤害你,更不会留下你们任何一人的性命,因为那样血晶就不保了。但是现在我很不爽,所以我要毁了她的脸,废了她的手和脚。”
蒙卡斯一边说着一边抚过青莲弹指可破的肌肤。“啧啧,这么漂亮的女孩子,真是可惜啊,竟是个人类。”
蒙卡斯竟一眼辨识出青莲的真实身份。
“蒙卡斯!”
千奇紧咬着牙恨不得将那个粗豪的男人吞进肚里,自从他醒来之后,青莲就一直陪伴身边,相处数月,这个普通的女孩子已成为千奇的逆鳞,可是眼前这个可恶的男人却一直触碰着他内心最敏感、最疼痛的逆鳞。
千奇知道只要蒙卡斯没有找到血晶,他就绝对不会结束在场任何一人的性命。可是如果他真的毁了青莲的容貌,并废了除自己之外的其他人,他们和死有区别吗?
这时千奇把目光转向了小树顶的黑袍血族,虽然没有看到黑袍血族的正脸,但是他知道在安第斯山脉就是这个血族救了自己并治疗两年。
心底还无法明白这个血族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救自己,和自己什么关系,但千奇已然把他当作最后的救命稻草。
“前辈!虽然我不知道你和我什么关系,为什么多次出手相救,但这份救命之恩千奇一定铭记在心。我与蒙卡斯之间本无什么仇怨,是他逼人太甚,还请前辈主持公道,保证千奇朋友的安全。求您了!”
这一刻千奇话语诚恳至极,完全发自内心的恳求,在看青莲一眼之后,千奇再次转向黑袍血族,毫不犹豫地跪了下去。“恳求请辈再次出手搭救。”
十几的来千奇从未给人下跪过,哪怕是他的爷爷他也未曾跪,他一直是个大男子主义的血族,一直认为男儿膝下何止黄金般贵重。
然而这一刻,为了青莲的安危,为了大伙的平安,千奇毫不犹豫地跪了下去,脑袋完全埋在了地上。
为了朋友,爱人,一切尊严都可以完全放下!
一旁蒙卡斯脸色有些难看,如果千奇真的和黑袍血族有什么关系,这神秘的血族会不会因为千奇的下跪而改变想法呢?
小树之上,黑袍血族微微地抬起头,在帽檐的阴影下是一双明亮的眸子。他看着曲膝下跪,将头埋在地上的千奇,眼睛中闪过数道异彩后又恢复正常。
“千奇啊,我希望你能明白一件事,对你所做的一切都非我义务。我只不过答应过一个人,要保你三次性命而已,这是第二次。你所做的一切事我都不会去管,也懒的去管,永远不要把我当作好人来看待,而且也不要认为还有一次保命机会就做事毫无顾及,我不会天天呆在你的身边,这次也是刚巧路过,若是你惹的麻烦太多,哪天我不在身边时一不小心死掉了,或是你自己看不开什么的,我倒落得轻松了,明白了吗……祈求和怜悯是只有弱者才会拥有的感情依托……”
黑袍血族嘶哑的话语毫无感情,他所表现出来的冷漠也是犹如寒冬一般。
“千奇,我可怜的孩子,你要学会保会自己……”在黑袍血族的冷漠话语后,千奇仿佛受到了刺激,脑海中突然闪出一道模糊的身影,黑色飘逸的长发,看不清面容,却能听到这是一段很富有慈爱很甜美很舒心的声音,这一刻千奇的眼角竟不受控制地流下了两行清泪。
“为什么会流眼泪?”千奇愣愣地抹去脸上的泪痕,站了起来,眼神平静的如同湖面,挣扎着的内心深埋在地上,生根发芽,不可撼动。
“学会保护自己……是啊,祈求怜悯永远是弱者的行为,想要得到保护也是因为没有足够的力量。祈求未必会得到怜悯,唯有自身力量强大才是真理,亘古以来不变的定理。”
这一刻,千奇的眼神变了,变得无比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