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呯!”
火花四溅中,李利抬手挥刀快若闪电,铁背金刀寒光乍现,“咻”地一声与迎面劈下的刀锋精准无误地刀刃相撞。.
一击之下,李利右手微微震颤,胯下坐骑吃力不住地急退数步,从而拉开双方的距离。
反观迎面袭杀而来的敌将,在这一击之中,他同样没讨到便宜。但见他双臂颤抖,满脸惊骇地看着李利,而他手中的长柄大刀赫然崩缺出一个拳头大的豁口。刚刚交手中他是蓄力攻杀,而李利则是仓促应战,故而他没有像李利一样后退。只不过他蓄谋已久的袭杀一击没能得手,似乎心中有些接受不了这个事实,震惊之中,眼神中浮现出迟疑之色。
而这名李利眼中的敌将,并非无名之辈,他就是被李利称之为“吕布左膀”的陷阵营校尉高顺高孝恭。
临阵之际岂能犹豫?
“咻!”李利迅速扑捉到高顺眼中的犹豫之色,霎时间他双腿夹紧马腹,赫然挥刀直取高顺的项上人头。
角色互换。刚刚是高顺趁着李利走神偷袭于他,而今却是他趁着高顺犹豫不决之时陡然反击,与高顺此前之举如出一辙。
然而李利并不知道他此时出手,正中高顺下怀。
实际上,高顺之所以迟疑,是因为他看到李利身后有典韦和滕羽护持。一击落空之后,他担心自己一旦与李利厮杀,便会身陷李利主臣三人的夹击之中,难以全身而退。但他眼神中的迟疑之色并不是犹豫不决,而是诱敌深入,他想诱使李利出手偷袭自己。一旦李利真以为他高顺犹豫不决、悍然出手的话,李利的心神就会有所松懈,正如他刚才偷袭李利一样。如此以来,就给他创造出将功补过,再次击杀李利的机会。
这就是高顺,一个心思极其缜密的将领,也是一个心志坚韧无比的沙场宿将。
“铛!”
李利志在必得的挥刀轰杀,同样落空了,被高顺骤然挥刀震开,反倒让他有些措手不及。一刹那,高顺挥刀之势不减,震开李利的大刀后,刀锋骤然旋转起来,挺刀直刺,直击李利胸膛而来。
这就是高顺早有预谋的一击,也是他最得心应手的刀法。
高顺的刀法不像李利那样大开大阖,而是一动不如一静,动中有静,静中有动。这种刀法没有大气磅礴的气势,也不用多大力气,不出手则已,出手便是杀招。
高顺之刀,不动如山,动则迅疾如电,名为刀法,实际更像是枪术。
只不过高顺还是小觑了李利的反应速度和应变能力。
面对高顺迅疾而来的旋刀直刺,李利身形突然一闪,侧身歪倒在战马左侧,从而躲过高顺一击必杀的一刀。与此同时,他单臂挥刀抹向高顺握刀的手臂,这一刀就如同高顺旋刀直刺一样轻灵迅疾,毫无气势,但杀机凛然。
一瞬间,高顺有机会将刺向李利的刀锋转变成挥砍,从而砍伤李利的右腿。但砍中李利的一瞬间,也就意味着他将失去握刀的右臂。最关键的是,他挥刀的力量确实不大,因此只能砍伤李利的右腿,而李利激荡而来的一刀却足以砍掉他的右臂。
攻其必救!
这一刻,高顺算是领教了李利过人的心计和狠辣的手段,也意识到他刀法中的不足,过于侧重技巧,却失去了大刀应有的霸气和力道。
霎时,高顺毫不迟疑地收刀防御,挺起刀杆挡住李利斜劈而来的刀锋。
然而高顺万万想不到,正是他此时的收刀回防,害得他在此后的半年时间里欲哭无泪,有口难言,懊悔了大半年,肠子都悔青了。
当高顺抽刀防御的一瞬间,李利眉宇间显露出一抹计谋得逞的诡笑。随即,但见他轻飘飘地挥刀碰了一下高顺手中的刀杆,致使高顺骤然用力,生怕挡不住他的这一刀。
等到高顺意识到上当之时,只见李利刀锋一转,反手一刀大力从侧面抨击高顺手中的刀杆。旋即,不等高顺反应过来,李利又是一刀平沙落雁,顺着刀杆一滑,抹向高顺右手握刀的手腕,迫使高顺右手当即松开,左手持刀抵挡。
位于李利身后两旁厮杀的典韦和滕羽二将,看到高顺居然在主公李利攻击下连续两次被动防御,他们二人顿时怜悯地看了高顺一眼,心中暗道:“高顺有难了!难道他从没听说过主公的名号?武威军将领谁不知道主公有着‘闪电金刀’之名,半个时辰之内,狂砍桓飞二百九十九刀,而且是骑着战马疾驰中挥刀追杀,愣是将桓飞砍得四肢瘫软,俯首认输!”
然而典韦和滕羽二人绝不会出言提醒高顺,就连他们心中的暗自叹息,也有着幸灾乐祸的味道。
事实正如他们二人心中所想。
当高顺左手持刀的一刹那,但见李利骤然挥刀直劈,出手极快,瞬息便到了高顺身前。顿时高顺来不及多想,连忙双手握刀抵挡,却抵不过李利的巨力,连人带马急退数步。
“呼———”
锐器破空的呼啸声接踵而至,高顺后退之际,再次仓促迎击抵挡,既而有连退数步。
“铛铛铛!”
当高顺勒马再次后退的一瞬间,但见李利突然腾身跃起,双手握刀飞身杀到。电光火石间,李利凌空挥刀,快若闪电,眨眼间连挥七刀,打得高顺连连抵挡,身形在马背上左右晃动,叫苦不迭。
“铛!”
“咻!”李利身形下落之际,再次奋力挥出一刀,瞬间将高顺手中的大刀震飞。
旋即李利刚一落地,便双脚一蹬纵身而起,赫然跃上高顺的坐骑后背,不待高顺反应过来,一记手刀打在高顺后颈上,将他打昏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
李利与高顺之间的战斗很短暂,前后不过片刻工夫,随着高顺被李利打昏之后,战斗悄然结束。
生擒高顺,按理说李利应该高兴,但实际上他却高兴不起来。正如武威军将领此战打赢了吕布及其麾下将领一样,单打独斗,武威军得胜;但两军厮杀,武威军却不敌并州狼骑军及吕布暗藏阵中的重甲骑兵,败下阵来,而且败得很惨。
两军冲阵厮杀中,除了李利亲率数十名强力战将组成的突击队所向披靡之外,正面冲杀的数百亲兵尽数被重甲骑兵横扫。武威军根本无法阻挡重甲铁骑的冲杀,三百余名重甲兵横死在李利、典韦、滕羽、鞑鲁等顶级战将组成的雁形阵屠刀下,而他们身后五百余名武威军精锐亲兵则惨死在重甲铁骑之下。
不到半个时辰的剧烈厮杀,正面战场上的武威军被并州狼骑横扫一空,而铁陀与马超二人率领的五千金猊卫也从两翼杀入敌阵,与狼骑军厮杀一团,浴血拼杀。
错开正面重甲骑兵的铁骑洪流,金猊卫将士展现出不逊于并州狼骑军的战斗力。尽管金猊卫将士身上的铠甲仍然不如狼骑军甲胄精良,兵器也没有狼骑坚韧,但金猊卫全军将士在骑术、力量和士气方面,完全能与狼骑比肩。
“呯呯呯!”
“啊———”
“杀呀———”
灞水河畔,并州狼骑与金猊卫约合上万铁骑激烈厮杀,铁戈如林,战马奔腾,兵器抨击声响彻数十里旷野。
顷刻间,喊杀声、惨叫声、马嘶声,声震云霄;抨击声、冲撞声、人仰马翻声、战马践踏声,惊天动地。
两军厮杀惨烈,刀枪入体,一命换一命,悍不畏死,英勇悲壮。并州狼骑军乃百战精骑,骁勇善战,勇猛无匹;而金猊卫诞生于战火烽烟中,五千将士皆是凉州彪悍之士,西征张掖,马踏三郡,兵威正盛,成军至今未尝一败。这样骄横悍勇的两支战骑厮杀到一起,犹如一群发狂的公牛碰上狼群,注定是一场殊死对决,剧烈碰撞。尽管两军厮杀胜负难料,但最终必须分出胜负,否则战局实难罢休。
“哒哒哒!”
轰隆隆———
半个时辰后,正当两军激战正酣,杀得难分难解之际,数里之外的灞河西岸陡然出现一支数千人马的轻骑。他们策马扬戟,迅疾如风,转眼间踏过河滩,风驰电掣地奔杀而来。
“武威桓飞在此,虎啸营将士随我杀———”
飞奔杀来的桓飞,左手持圆盾,右手握狼牙大锤,胯下金猊神兽坐骑,跨越灞水河滩,信马由缰,震天暴喝,孤身单骑冲入战团。金猊兽奔行速度太快,将虎啸营将士远远抛在后面,因此桓飞一骑绝尘,凶猛如虎地冲进战场,横冲直撞,无人能挡。
虽说桓飞一骑绝尘,实则不然。在他身旁还跟着一匹神骏无比、无人驾驭的坐骑,这匹坐骑赫然是李利的金猊兽王!
半月前,李利回长安时觉得金猊兽王坐骑太过招摇,便将金猊兽留在东阳谷由桓飞照料,正好让两只金猊兽叙叙旧情。这两只金猊兽是不是兄妹不得而知,但它们却是一雄一雌,感情颇好。每次桓飞驾驭小金猊兽出征时,金猊兽王身在郡府中都能有所察觉,吼上几声,似乎是向小金猊兽道别。
“桓飞来了,来得正好!”正在浴血拼杀的李利听到桓飞的暴喝声,顿时心神一震,面露喜色的喃喃道。
桓飞独有的虎啸巨吼声,对李利而言,那是再熟悉不过了。因此他只闻其声,便知桓飞率领虎啸营驰援来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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