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傍晚,长空落日。
安邑大营。
“末将等参见主公!”
辕门外,安邑大营主将滕霄带领铁萧、郭猛和金牯三员副将以及数十名军中将领,早在辕门口恭候多时,迎接李利一行人顺利归来。
唏聿聿!
数十步开外就看到滕霄等人的身影,李利颇感欣喜,不由得两腿夹紧马腹。胯下座骑骅骝马极具灵性,似乎感觉到李利归心似箭的心意,当即四蹄飞踏,瞬息之间疾驰数十步,临近滕霄等人身前时骤然止步,嘶鸣长啸。
“好马!真是一匹罕见的千里神驹啊!”眼看主公座骑直奔自己等人飞驰而来,滕霄不但神情毫不变色,脚下寸步不退,反而见猎心喜,连声大赞骅骝马神骏。
勒马驻足后,李利飞身下马,疾步走到滕霄等人面前,一边伸手扶起滕霄,一边笑呵呵地说道:“云龙何必多礼。驻守安邑两年了,我们每次见面都是来去匆匆,好久没在一起开怀畅饮了。今天我做主,允许大家开怀畅饮,一醉方休!哈哈哈”(备注:滕霄字云龙。)
“好,既是主公下令,末将求之不得,乐见其成!”不等李利话音落地,滕霄立即满口答应。随即他生怕李利反悔似的,招手对亲兵吩咐道:“传主公将令,除夜间守营将士之外,今夜各营将士宰羊烹肉,犒赏全军!”
李利闻言笑道:“好你个滕云龙,你这是拿着鸡毛当令箭,下手挺快呀!”
说笑之中,李利语气稍顿,颔首对传令兵叮嘱道:“也罢,既然是犒赏全军将士,那自然不能亏待了夜间守营将士们,今夜给他们加餐炖肉,明天再让他们大醉一场!全军一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嘛!”
“诺,多谢主公赏赐!”滕霄手下亲兵倒也机灵,听到命令后,当即跪身领命。
见礼之后,李利身后之人大多都是滕霄的熟人,李玄、李挚和桓飞三人自然不必多说,一起从武威郡走出来的老兄弟。老朋友了。
待滕霄和李玄等人叙旧之际,李利随之郭嘉和甄氏二人介绍给他:“云龙啊,这位是郭嘉郭奉孝,谋略过人,智计无双,现为我麾下军师祭酒。西凉军右军师。”
“末将见过军师。”乍见郭嘉瘦瘦弱弱的文士模样,滕霄神情顿愕,但他反应极快,当即拱手施礼。
“这位呢就是中山甄家现任家主甄氏,我早先命你接应商队便是甄家商队。她原名张蔼,也是我的爱妾张姬。此次我等能够顺林从冀州返回安邑,全靠张姬沿途斡旋。居功至伟呀!”
看着面前这位光彩照人、风情万种的美妇,竟然就是名扬天下的中原第一商贾巨富甄家家主甄氏,滕霄脸上的表情极为吃惊,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更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身为安邑大营主将,这两年来滕霄深深体会到了穷家难当的滋味。
尽管他手握数万雄兵,又身处中原重镇安邑,却迫于粮饷和军械压力。屡屡错失攻城拔寨的良机。就连盘踞在河东郡、上党郡一带的白波贼,他都无力出兵剿灭,只能把机会白白让给高顺帐下的陷阵营杀敌建功。
进兵剿贼以来,高顺带领陷阵营足足和白波贼打了一年多,到现在还没有彻底剿灭贼寇。不过陷阵营将士倒是一天天成长起来,依然成为一支战力强悍的步兵队伍。然而,这种战事若是交给滕霄手里。半年之内他就能带领武威营将白波贼剿灭殆尽,根本用不着持续这么长时间。让他深感无奈的是陷阵营人少消耗的粮草就少,而且是步兵,只要带足干粮。十天半个月都不用辎重供给,来去自如,十分方便。故此,与白波贼作战的军队才会是陷阵营,而不是驻守安邑大营的武威营铁骑。
所幸高顺及其帐下五千陷阵营将士也不是外人,同样隶属主公李利麾下的西凉军,也算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话虽如此,但滕霄毕竟是安邑主将,奉命驻守河东、河内二郡,眼见自己驻地之内还有盗寇横行却无力征剿,还需借用高顺所部解围,这让滕霄情何以堪,又岂能视而不见。因此他现在一门心思就是盘算着去哪里弄些粮饷,于是他便派出细作打探中原各州之中有头有脸的商贾,看看哪些商队经常出入河东一带,又有哪些商贾为富不仁。
久而久之,这些商贾之家的资料搜集了很多,全都装在滕霄的脑海里。而他之所以要这么做,就是盘算着若是哪天再有战机,他就去这些商贾的商队中弄些钱粮,无论如何也要打一仗,不能一直这么窝囊下去了。
正因如此,此时见到甄家商队的家主甄氏,滕霄此前虽然没见过她,却对她一点不陌生,称得上是如雷贯耳了。因为他曾经就打过甄家商队的主意,却又听说甄家商队的主事人是个妇人,这让他颇感为难,总感觉欺负女人太不地道,这也不是男子汉大丈夫该干的事儿啊!故而,时至今日,他还没有真正下定决心打劫甄家商队,也没有付诸于行动。
“幸好没动手,否则今天都惹了大祸!”听到主公李利介绍甄氏的时候,滕霄脑海里思绪纷飞,随之庆幸不已,暗呼侥幸。
待主公介绍完毕后,滕霄躬身道:“末将见过主公夫人。在此之前,末将便知中山甄家乃中原第一巨富之家,平常来往河东一带的甄家商队络绎不绝,末将看着都眼馋,甚至、、、还想借取一些粮饷,以备大军不时之需。嘿嘿嘿!”
滕霄得知甄氏此时已是主公夫人了,于是他索性实话实说,毫不掩饰地道出实情,其用意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一直以来安邑大营粮草紧缺,而今财神奶奶就在面前,岂能一无所获?
何况主公李利就在旁边,在自家主公面前哭穷不算丢人,此等良机岂能错过,此时不说更待何时!
“哦?”正如滕霄预料中那样。他这番话说出来之后,不仅甄氏愕然愣神,就连李利也神色惊愕。
片刻后,李利看着滕霄哑然失笑,轻轻拍着他的肩膀,笑道:“你可真行,很会找机会伸手!第一次和张姬见面。你就敢开口借粮借饷,真有你的!不过这件事情与我无关,行不行全靠你自己。毕竟我西凉军各营粮饷都很紧张,并非安邑驻军如此,所以我不能破例照顾你武威营;否则,此例一开。其他各营统领就会一拥而上,全都跑来向我哭穷。”
说完话后,李利很光棍地走到郭猛身边,拉着郭猛这个结义兄弟叙旧,当真不管甄氏如何答复滕霄了。
甄氏看到自家夫君如此无赖,不禁对李利又爱又气,却又无可奈何。其实她早就送给李利一大批钱粮。一个月前都已经起运,想必现在都已经装进西凉府库了。
现在面对滕霄这个安邑主将索要粮饷,甄氏知道他是夫君李利十分信任的领兵大将,也是西凉军中驻守中原边境的三大将军之一,另外两名大将分别是:驻守河南、河西之地的平南将军徐荣和驻守潼关、华阴一线的平北将军波才。这三位将军手中握有十余万大军,将近半数西凉军主力兵马,而且他们都是李利最为信任的戍边大将。
故此,甄氏不会拒绝滕霄借粮的诉求。并且不是借粮,而是送给他一些粮饷。但这笔账还要算在李利头上,谁让他是西凉之主呢!至于李利事后如何补偿甄家,许诺甄家什么好处,这是甄氏私下要和李利好好商讨的问题,而且她很喜欢和李利单独商量事情。不过,像三天前那晚大被同眠的荒唐事。甄氏尽管超乎寻常的兴奋,非常享受,但她下意识里还是有些难以接受,感觉那样太放荡了。担心时间长了,李利会看轻她。
“既然安邑大营有困难,妾身自当略尽绵薄之力,还望滕霄将军不要嫌少才好。”心中已有盘算之后,甄氏笑盈盈地抬手示意滕霄起身,话音稍顿后,继续说道:“这样吧,妾身代甄家资助安邑守军五万石粮草、三百万钱。另外,后续赶来的商队中还有一些夏季单衣,如果将军不嫌弃,可以留下十车,权当妾身犒劳将士戍边之功。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呃?”听到甄氏如此慷慨大方,滕霄顿时错愕,不知自己该不该接受这笔钱粮。随即他扭头看向李利,希望主公有所暗示,或者直接表态。不承想李利正与郭猛凑在一起窃窃私语,似乎一点没注意到这边的情景,也没有听到甄氏的馈赠数目。
这一下,滕霄有种作茧自缚的感觉,有些后悔向甄氏借粮了。恰在此时,他无意间瞥见新任右军师郭嘉笑眯眯地点点头,看向他的眼神中还带着浓浓的赞许之色。
一瞬间,滕霄恍然大悟,知道自己做对了。甄氏现在是主公夫人,那主公李利自然不便向自己女人借取钱粮了,这样做有失男人的尊严,很没面子。于是乎,戍边大将向甄氏位新晋的主公夫人开口借粮借饷就成了顺理成章的事情,而主公也乐见其成,甚至可以说正中主公心意。
“末将代表四万安邑将士拜谢夫人馈赠之恩!”想明白其中原委之后,滕霄立即朗声道谢,俯首欲行跪拜之礼。
这时,李利却突然走过来伸手扶住滕霄,微笑道:“行了,我们都不是外人,何必如此客套。走吧,辕门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进帐说话。”
说话时,李利背身对着甄氏,满脸赞许地看着滕霄,随之主臣二人对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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