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相信,即便是战败,只要自己手中还有兵力存在,便可再次东山再起,然而,包括项梁在内,都没有一个人像张良这样看的透彻,若是战败,以扶苏现在的雷厉风行,还会给他们机会吗?所以这一次他才会将韩国所有的兵力都带到了砀郡。
杨林在后面看到张良,又听此问,其心中也是佩服不已,心想张良不愧是敢于行刺秦始皇的人,即便面对项梁和田荣也敢出声质问。其实他也明白,张良也是无奈为之,六国看似联盟,其实形合心不合,各国之间还是存在着利益关系和敌对竞争的存在。如此的联军,在张良眼中,又和乌合之众有什么区别。
张良没有再多说什么,话说到这里,所有人心中都明白他的意思,于是,就连一项沉稳的项梁此时也有些讪讪的笑了笑,即便是老狐狸范增也是jīng光一闪,火热的看向张良,似乎想要看穿后者一般。
张良对于这些人的目光并未过多的留意,于他来说,这些都不是真正可以合作的信任之人。
在张良一问的凝重气氛下,众将领也未能商议出最终的方案,于是项梁只能命人暂退。不过,他倒是留下了张良,而杨林因为还有沛县还粮一事需要追问,当人也是留下。
见到杨林并未离去,项梁微微蹙了蹙眉头,有些疑惑的询问道:“杨林,汝可有事?”
“禀项梁公,林有一事希望求证范增先生。”杨林不卑不亢,沉声说道。
范增当然知道是何事,于是主动开口说道:“沛公是想问沛县粮草一事吧,实不相瞒,东海郡粮食吃紧,我已经命人抓紧时间再次征粮,务必要在近期给沛县百姓送去。沛公莫急,汝既然已经在项梁公帐下,我又怎么会忘记此事呢?”
杨林听了这个老狐狸的话。哪里还不明白后者的打算,这是准备用沛县的粮草来威胁自己,让自己全力领兵杀敌啊。他冷冷的看了一眼范增,挥袖而道:“范增先生好打算。不过还有一事,我沛军军中粮草已经不足。不知军师可否分配粮草?”
“沛公说笑了。军中粮草全部统一调配,我又怎可私自为沛军独自分粮呢?”范增捋着胡子,十分平静的一句话便将杨林反驳掉。
杨林这时悻悻的正准备离去,他已经明白。从范增和项梁这里根本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然而就在这时却听到张良突然说道:“沛公请留步。”
见到张良喊住杨林,项梁目光缩了缩,不明白后者这是何意,而杨林也是转身看向张良,其实因为有黄石公的留信。他早就想去陈留寻找张良了,不过,现在能够在此相遇,也算得上一件美事。其实杨林不知,他和张良在项梁大帐中相遇也是出乎了黄石公的推算,或许这便是他的到来改变了历史,以及扶苏未死而造成的一种即便是如黄石公这般神奇人物也无法判断的命运之外吧。
“汝便是沛公?”张良这话一出,便知道他也是听闻过杨林的名声。
杨林向张良拱了拱手以作尊敬,对于张良。他心中也是有着那么一些小九九,和韩信一样,他若是能够聚集汉初三杰,这对于他绝对是一大助力,现在萧何在沛县就跟随了他。韩信也在今rì被发现,而就缺张良一人,却没有想到,后者竟然会主公拦下自己。杨林心中有些惊喜。又有些期待,这是一种对人才渴望的心情。
“正是。张良先生有何事?”杨林温言说道。
而在一侧的项梁也反应过来,指着杨林,对张良介绍道:“张良先生有所不知,杨林已经加入到我项家军中,其麾下六千勇士也是异常勇猛。”
张良看了看项梁,又扫了一眼杨林,他有些惊讶,不明杨林为何愿意加入项家军,不过既然项梁开口了,他也只能说道:“原来沛公已经加入了项家军,这我倒是需要恭贺项梁公有此助力,沛公的所作所为,实不相瞒,张良也曾来过沛县,倒也听闻过。”
“哦?”杨林刚想询问后者何时来过,不过转念一想,历史上张良的确是在沛县遇见了黄石公,难道是那个时候听说了自己?可自己那时应该还不是沛公。
张良只是笑了笑,并没有继续说下去,他不说,项梁等人自然不方便继续追问,不过,一旁的范增倒是jǐng惕了许多,他目光闪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项梁公,不知留下张良有何指教?”张良立刻转移话题说道。
项梁挥了挥衣袖,笑道:“指教不敢当,谁人不知张良先生深谙兵法之道。其实,将先生留下,只是想知道先生可有什么破敌之策?”
“这应该询问范增先生才是,范先生才学渊博,兵法计谋更胜张良。”张良沉吟一声,打趣的说道。
范增佝偻的后背,负手而立说道:“张良先生不用谦虚了,其实先生刚才一问已经说明了许多问题。我也替项梁公实言相告,我项家军在会稽还留下一万士卒,以备不时之需。”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杨林还未离去,突然听到范增这么说,瞳孔不由一抹闪烁。
“呵呵……”张良似乎早就知道会是这般,所以并没有表现的多么震惊,他只是淡淡的再道:“既然先生实言相告,良也说两句心里话,若想击退扶苏,六国不投入所有的兵力,是绝无可能的。项梁公,试问以目前的六万大军都抵挡不住扶苏的大军的话,区区一万人又怎么能够苟延残喘下去?若是战败,就算有一万人在手,项梁公又能做些什么呢?”
顿了顿,张良思考了下,似乎也是吐露了真言,只听他继续开口分析道:“若想和扶苏有一敌之力,张良认为有两点必须做到。”
听到张良这么说,项梁也是眼中一抹火热,他急忙心切的询问道:“张良先生请说是何两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