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天犬
这时,只闻天犬仰天长啸一声,接着方圆数里陡然天象异变,皓日隐去圆月高升,一碧无垠的晴空化为无尽黑夜。
周围燃烧起无数团幽火,正是天犬的子民,犬鸣狼哮声不绝耳际,万千犬族如同一道黑色的浪潮奔腾扑来,包围圈迅速缩小,南剑天置身其中犹如沧海一粟。
只闻天犬仰天长吼,单臂暴涨九指如钩直取南剑天前心。
“孽畜,既然你忠心为主有心寻死,本座便成全了你。”
南剑天催剑斩过狼王九爪被一削而断,一时间断指血光毕现。天犬惨叫一声当下夺路欲逃。南剑天横身拦其退路,天犬目现难掩的惧意,巨掌焦躁不安的拍着土地。
南剑天催剑当空斩下,剑气如川将其透体穿过,天犬沉吼一声气势颓废,全身熊熊燃烧的魔焰彻底熄灭,庞大的躯体轰然倒地,四肢僵挺再无生机。
周围天狼子民气势汹汹扑来,但就在天犬陨落的那一刻,它们的身体竟无火自燃,正是犬族秘法:当天犬遭遇强敌不敌身死后,其子民就要与敌人同归于尽,以维护犬族的后辈。
只见无数天犬其势不改冲向南剑天,在夜幕中就像一道道飞奔的火箭,却被护体神光阻挡在外,短短数丈距离却犹如一道无可逾越的鸿沟。
无数天狼在悲鸣声中燃尽生命,直至化为飞灰随风消散。天空中墨色迅速褪祛,再次恢复朗朗乾坤。
此时,黄金台上:明皇已与凤后完成合体之欢。
“凤后元阴之体果然奇妙无穷!一花一木皆阴阳,阴阳相济则本源自生,使天地元气加归己身万物为己驱用。试问九天之下谁逢敌手?一统天南莫敢有违!”明皇仰天狂笑不已。
凤后背后那只金凤竟脱离本尊振翅高飞,而明皇背后的苍龙受到召唤竟也复活脱体而出,直追金凤而去。
一时间虚空中龙凤争鸣,二大圣兽互相纠缠在交合中直上九天云外。虚空中龙凤呈祥金顶笼罩,朔月下天降祥云,龙凤相交阴阳互济!
只闻虚空中一声天雷炸响,接着风起云涌,乌云滚滚电闪雷鸣,雷电张牙舞爪劈毁数座行宫,古木折断烈火熊熊燃烧。
下界更是狂风怒号挟带碎石飞流激射。将古木削得枝零叶败,飞叶如刀深深打入石壁内,周围黄沙四起不见天日,仿佛到了末日时刻。
虚空中,明皇脚下生风凭空而立。在他四周是无数雷电,却对他绕体而过。周围天地元气海纳百川加归一身。
陡然。万千雷电在纠缠中凝为一体,化为一道惊天鸿柱灌顶而下,明皇目中电光闪现,整个人气势直线提升身形暴涨至丈余。俯视下界目中不带任何感情,大有视天下苍生为草芥之意,宛如暴君再世。
只见凤后妙躯当空飘浮。圣洁的身体浑然如玉散发莹莹光辉,裙带迎风飘舞如纱如梦。秀发如瀑布般下垂,纤柔若无漆黑如墨一泻百丈。
秀发落地生根,化为无尽绿苗茁壮成长。随后她的身体迎风即破。化为无数花瓣随风飘落,所过之处落映缤纷繁花似锦,凤后香魂一渡万里皆春,引得蜂蝶戏舞。
“凤后,你是朕最后的妃子,更是朕永远的凤后,只待我登乘天界便为你重塑金身,与妾再续良缘。”
明皇冷目回转望向南剑天,脸色狰狞目中尽是怨毒之色:“南剑天,我齐国根基尽毁你手,凤后不但是朕最宠爱的妃子,更是我最信赖的人,而现在就连她也在你剑下香消玉殉,使朕变成一个彻底的孤家寡人。国亡家恨只过于此,若不杀你难消我心头之恨,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明皇脸色一沉杀机陡盛,单臂暴涨朝虚空一抓,无形的空气竟如同实质化为一柄擎天巨剑提在手中,连带着一道惊天剑气向南剑天当顶斩下,强大的威压使无尽虚空为之扭曲。
身处其下南剑天感受到一股本性的压制,对方的强大让他难生抵抗之意,当下身形一错已暴退至千丈之外。
只见明皇开天一剑所过,宽达十余丈的城池竟被拦腰斩断,城墙轰然倒塌护城河为之断流。剑势难当无匹的剑气在地面上辟出一道道纵横交错的沟壑。
城墙破碎,雄伟的宫殿无限倒塌,囚妃台也泯灭其中,整座皇城在他三剑之下化为一片废墟。到处皆是残亘断壁,不复往日繁华。
国运已尽家河破,昌盛落尽是荒凉!
南剑天直看得触目心惊,三剑之威已是如厮,明皇完成龙凤之合,贯通阴阳号动天地,他现在到底有多强?
“南剑天,我齐国千年长盛不衰,今天却因你毁于一旦,若不杀你怎能消我心头之恨?”
明皇五指如勾,掌心化为漩涡将周围灵气析数抽干,掌中一只纯粹元力凝结的魔球应运而生,蕴含着狂暴的力量,隐约可见一只胎盘,一条怪虫在其中蠕动。
“龙凤相交则本源自生,化天地元力为己用,游龙附凤天地归元!”
明皇大喝一声背后龙凤呈祥,掌中天地归元气全力打出沉没入地壳中。在一阵轰鸣声中,一只硕大无比的能量球破土而出,强力掀起地层滚滚碾压而来势不可当。
南剑天骇然失色,明皇不出手则矣,出手便是这种毁天灭地的大招!纵使南剑天身怀万夫莫当之勇也莫能当其锋,当即身形暴退运剑蓄势而发。
无名好剑当空斩下,剑气所过能量球应声爆破,化为无尽尘雨。只见风尘落定一条长相狰狞且奇丑无比的恶虫挺首迎风而立,血盆大口中喷吐阵阵腥风,獠牙密布且隐隐泛有绿光,显然淬有剧毒。
它身体庞大但脑袋却尖细如针,一双眼睛如同两只鸡蛋挂在侧旁可伸缩自如,竟是钻地兽的体质。只闻恶虫发出一声尖锐的怪鸣。随后便没土而入,地面完全弥合不留任何痕迹。
好一条钻地兽!南剑天不禁暗赞一声。
突然,只觉脚下土地一阵蠕动,仿佛踩中了千万只蛆虫,他心中一惊凌空而起。与此同时,恶虫在他落脚处破土而出紧追不舍。
南剑天当空催剑斩下,剑气如潮在地面上滚滚铺展开来,所过之处刀丛剑林横生,恶虫在刀尖上游过庞大的身体竟轻若无物。皮肉细嫩看似吹弹可破,但锋利的刀剑却伤它不得。目现恶毒之色。一式扬龙摆尾将南剑天齐胸抽飞。
南剑天惨叫一声接连撞断数棵参天古木跌落在地,一口血箭脱喉而出,胸前被抽得衣衫破烂皮开肉绽,目中血光闪现。
恶虫游身而至盘身而起,将南剑天困在其中。掀起阴风阵阵周围空气陡凉。陡然,恶虫张开血盆大口向南剑天当头扑下。
南剑天血目怒张。无名好剑一阵颤抖一时间剑身血光大盛。龙吟声中神龙脱剑而出,径直由口中钻入恶虫腹内。
恶虫前扑的身势陡然僵止,拳头大小的眼睛暴涨至如同海碗,庞大的身躯在虚空中胡乱搅动,嗓中发出尖锐的凄鸣,腹间时高时低。仿佛有什么将要破体而出。
神龙一化千万,化为无数条拇指粗细的金蛇破体而出,恶虫全身腾起一阵血雾,在沉吼声中现出半人半兽的化身。
原来。此兽在明皇突破之时形成半灵之体,省却千年苦修,只待勤加修练便可化出人形,只是生不逢时被南剑天就地抹杀。
只见它双臂、脸部,体表皆是诡秘的血洞,就像婴儿张开的小嘴。钻地兽面容狰狞而扭曲,忍受着难以想象的痛苦,接着身体如一摊烂泥堆在地上,化为一滩脓血融入地下。当下南剑天化守为攻,催剑直取明皇。
“不自量力!竟敢挑衅天地之道,南剑天,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都是妄然。你毁我灵兽杀朕爱妃,现在我就让你为他们陪葬。”
明皇掌势如山擎天而起,将横劈而下的无名剑气只手迎锋握住,五指如峰迅速收拢将之徒手捏碎,掌势不改正中前胸。南剑天惨叫一声被当空击落,陨落在地周围惊尘四起。
“朕可以没有妃子,也可以没有军队,寡人只要一人一拳就可打遍天下无逢敌手。南剑天,你死后朕会用你的项上首级祭我齐军大旗,让你看朕如何横扫诸国称霸天南。”
明皇声如洪钟响彻天地,拳势如山连带一道惊天流鸿当顶镇压。其笼罩之下南剑天只觉呼吸一滞,劲风裹面打乱他的秀发,连番征战使他耗尽所能,方才又身遭重创在强敌淫威下他竟再难生出抵抗之意。只是血目怒张望着明皇如山岳般的天锤迎头而下,目现不甘之色。
突然,胸前灵石浮现暴发出万丈豪光,一道无形的结界将流拳隔绝在十丈之外,明皇擎天之臂竟节节爆破,化为无尽血雾。
明皇突遭重创惨叫一声,目中写满惊骇面露难以置信的神色:“这股力量属于上界,他怎么可能拥有?”
只见在灵石内暴发出一道惊天鸿柱,明皇拳势被迅速瓦解直至完全吞没。灵石神力势不可挡,一股恐怖的力量正中明皇本尊,他脸庞为之扭曲。
虚空中龙凤相交,在撞击中化为斑斑星雨,凤后和明皇紧紧相拥,他们依旧保持着合体的姿势。只是皆面露痛苦之色,时悲时喜变幻莫测,空留一声凄厉的惨叫,双双爆体身亡化为虚无。
地面上南剑天心智一松双膝跪地,再难压制伤势吐血连连,紧扶无名好剑支撑身形不倒。
齐国,灭!从此在天南地区除名。
天门总坛。
“启禀门主,有幸不辱使命,颠覆郑、卫两国。”程刚恭身道。
“只因二国得齐皇所令大肆调兵遣将以置国内空虚,方才给我等留下可乘之机;覆灭郑、齐、卫三国门主居功甚伟!”陈圆圆神色毕敬道。
“无论事出何因我都自当论功行赏,在出征前我所承诺你们的定要兑现。程刚、陈圆圆,从今天起你二人分别是神丹、灵药二峰峰主,正可弥补五峰之缺的遗憾,入主后二峰事宜皆由你们全权打理不得有违。”
南剑天言吐中尽显神威,虎目中折射出不可逼视的睿智。
“是。门主,属下定不辱使命,以身做责将二峰打点一新。”程刚、陈圆圆二大护法皆是拜倒称服。
“齐国战事已了,至此,我已颠覆了西夏、包括郑卫齐在内的天南四国,天弓国当之无愧的成为东北一带的霸主,与晋楚二国呈三分天南之势。定为二国所不容难免再生战端,既然战无可避何不先下手为强?
“只是晋楚二国与齐国不尽相同,二国皆是以教立国,只要颠覆圣火门、天剑派和天道宗。二国失去蔽护定然不攻自破。而我天弓国则乘机一统天南,成就帝国霸业,我天门也势必一家独大,成为天南的地下主宰。”南剑天自忖道。一个直捣黄龙的计划在心中酝酿而生。
天弓国皇城黄金台下。
“现我天弓国疆域万里,南北纵横千里。东西跨越二界,人口逾超一亿。国力直追晋楚两国。我天弓国能有今日盛况南剑天居功甚伟。现朕特封南剑为齐王,得令之后即刻动身赶往封地,务必尽快稳定齐国动荡的局势。”至尊不免喜形于色。
“臣定不负所望、安抚齐**民,打破民族隔阂,并宣扬至尊的宽宏仁厚,使军民上下一心。我天弓国秉乘天运。奉行天道,定得气运笼罩,国势昌盛千秋万代。”南剑天沉声道。
“我天弓国国势昌盛,千秋万代!”朝野上下文武百官皆是随声附和尽皆拜倒。黄金台上。至尊得意忘形,仰天狂笑不已。
就在这时,朝下却响起一道不和谐的声音,杜威向前一步道:“至尊,加封南剑天为齐王此事恐怕有失体妥,南剑天年纪轻轻恐他不能胜任。再者,齐国位处天南地区心腹地带,素有得中原者得天下之称,如此战略要地怎能交于一个毛头小生手中。”
杜威老儿,一箭之仇尚且未报,现在你竟再次中伤!南剑天不禁再次想起天门二百子弟被暗害惨死之事,血目怒张暗恨不已。
“杜将军不必多言,朕意已决,想那齐地与晋楚相交,无不对我天弓国虎视眈眈。有道是‘有志不在年高’,唯有南少侠这样的悍将才能守住齐地不失,保我天弓国一方平安。”至尊道。
他见南剑天确不失为将才,早有培养他取代杜威世家之意,当下说话也有了底气。
“至尊深谋远虑英明倍至,实属万民之福!”哼!杜威不禁暗恨一声面露狞色。
想他堂堂主将竟不得重用,反被一个毛头小儿盖过风头,岂有不恨之理。枉我杜家守护天弓国数百年,至尊,实在负我太甚!对此杜威暗怀于心,君臣离心!
晋国天剑门总坛。
张平阔坐于龙纹椅上,就在这时,一名秘使慌忙来报:“门主,铸剑山庄天剑客密信!”
“快呈上!”张平接过秘信当即拆看,脸色阴晴不定,只见天剑客上书。
在收取神石时遭遇强敌,不敌而身受重创……无力回天。自知时日无多请求天剑门蔽护我铸剑山庄,务必到天剑出炉之日,不然,铸剑山庄必遭贼子之手,天剑定也难保!
锦书上字迹扭曲且隐有血迹,显然所书之人精元丧尽,由此可见天剑客所言不虚。只是天剑客身为铸剑宗师炼就万金不灭之体,就连我都要让他三分,谁竟能将他重创?
天剑在铸剑山庄回炉重造,此剑身系我天剑门的荣辱,若天剑有失后果不堪设想。只是不知那位神秘人到底是何方神圣,竟图谋本派护门圣器,他若来犯我天剑门如何抵挡?张平不免忧心忡忡。
这时,门卫来报:“门主,天门门主南剑天登门拜访!”
“南剑天!”张平反射性的惊身而起:“你确定没有看错,此行他带了多少人马?”
“禀告门主,南剑天只身前来并未带任何兵马。”门卫如实道。
张平不喜反忧自忖道:“这就怪了,南剑天一向野心狂勃,连灭通天神威二门,近来又大逞凶威覆灭夏齐郑卫四国,带领天弓国如惠星般崛起,成就鼎足霸业。连连灭国大战早已引起天道宗的戒心,此行而来南剑天定无好心,我应多加小心为妙。只是圣火门门主在舍下做客,天道宗长老许风更是身临已久,有意联合我二门镇压天门,以保持其在六大门派的至尊之位。合我三人之力南剑天倒不值得为虑,来人,传令有请天门门主。”
“南门主,实在有违了,久闻南少侠英名远播,今日得见果然气度非凡。真是衣冠堂堂一表人才呀!”张平笑脸相迎道。
“哪里,哪里,是张门主过誉了!我南剑充其量也只是后生晚辈,怎么能与张门主这种老牌枭雄相提并论,日后晚生若有不足之处还请多多指教。”南剑天豪声道。
“一定,一定,但指教不敢当,全做探讨……”张平和南剑天二人初次相见不免一番寒喧,随后相对入座看茶。
张平脸色一沉当下问道:“不知南门主此行有何贵干?”
“正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晚生远道而来自然有事。”南剑天神秘一笑道:“自我入主天门以来,在短短时间内覆灭二门四国,成就天弓国的鼎足霸业,试问普天之下谁有此功迹?”
“南门主居功至伟实属有目共睹。”张平听闻南剑天语出不善不由心中一紧,双鬓渐有汗颜。
“只是南门主此行来意与此事何干?”张平大惑不解问道。
“我的来意张门主还不明白?天道宗虽然身为天南地区第一宗派,但却空负其名不行其实,若我天门与贵门以及圣火门三强联手,定能覆灭之。到时我三门会比选出盟主强者居之,三分天南岂不快哉!”南剑天道。
目中却狡光闪现,他来时便得到确切秘报:圣火门门主葛雄、天道宗长老许风齐聚天剑门,共商颠覆天门的大计。南剑天虽然心知张平对自己抱有敌意却不点破,他此行的目的无他,只为激怒天剑门挑起战端,而后大杀四方。
“南剑天,休要口出狂言,天道门虽然一向不问世事素无作为,但却不像你这般野心狂勃,连连灭杀同门正道,简直丧若心狂竟还以此为荣。”张平愤声道。
“如此说来你是拒绝了本座美意?神威通天二门已是前车之鉴,难道你天剑派想步入后辙?”南剑天阴声道。
“南剑天,这里乃是我天剑派总坛还轮不到你来放次,远交近攻各个击破真是好歹毒的用心。只怕天道宗覆灭之日便是你一统天南之时,我天剑派也不免兔死狗亨。我虽不才却不会中这等伎俩,带我天剑派步入绝路,南剑天,只怕你的诡计要落空了!”
南剑天自认为周密无疏的计划竟被人一语道破,不禁暗叫声厉害,姜果然还是老的辣!
却佯做怒状厉声道:“张平,我本敬你为前辈而你竟在此血口喷人,我是为了天南未来的命数着想,而你却以小人之心夺君子之腹,既然你不肯就休怪我无情了。”南剑天凶相毕露就欲大开杀戒。(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