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止清突然有种自己被算计在内的感觉,她偏不动,看他们怎么办。
窃窃私语的有很多,但是谁也沒有托大到可以治好巫使大人的地步,他们在巫使大人面前不过是沧海一粟,那个就要摸到神的门槛的人,谁会知道他到底是什么病?
钰祺注意到她的面色不对,以为是她的病还沒好:很是担忧地问:“止清,你怎么了?”
“沒什么,就是有点胸口闷。”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要一听到巫使大人的事情,她都会有种透不过气來的感觉。
再细想之时,又什么都沒有了。
“我们走吧。”
“嗯,反正也沒什么收获,待会从慕容世家那里结账的时候,就我和叶伟去吧,卢娜陪着止清回去。”
“好,娜姐,我们走。”
走出会场之后,漆黑的小道上,止清偷偷在卢娜耳边说:“娜姐,你先回去,我还有点事。”
“你会有什么事情啊?”
“别担心,我会自己回去的,我都这么大了,还怕找不到路吗?”
“你跟娜姐说实话,刚刚那颗珠子是不是对你很有用?”
宫止清一惊,她的眼力可真好,她只是多看了那么几眼,就被她给看出來了……
“嗯”止清点头。
“那待会要來的人,也是冲着你來的。”卢娜继续很肯定地道。
“对。”宫止清坚信,她身上一定有什么是他们想要的,要不然就不会从源世大陆一直设计到这里來了。
她今天就要正面面对那个人了吗?
有种兴奋的感觉呢。
“是不是不可以告诉我的秘密?”卢娜继续问。
“嗯,关于我的,我并不想你们搀和进來。”毕竟,我不是人类啊。这句话她沒敢说,巫族,和人类终归是不一样的。
“那好,我回去,你最好活着回來。”
“谢谢娜姐,帮我照顾好朱儿。”
“嗯。”
转身,她潇洒地走了,可眼里有着化不开的担忧,她不知这次放手是为了她好,还是一个灾难的开始,但她不这么做的话,她也会想办法不让她知道,与其这样,还不如她早点放手。
“终于搞定了啊,你跟我來吧。”
黑衣人毫无预兆地凭空出现在之前面前,这次她感受清楚了,大巫的气息毫无顾忌地外放出來,是和钦源巫王一个级别的高手,此刻的自己在她面前只有作死的份。
“你的名字。”
“北棠。”
“宫止清。”
“走吧。”
他一把拉过她的手,漆黑的面罩下脸部的肌肉颤抖起來,虽然很微小,但也能看出他此刻激动的心情。
“你的手在颤抖,是病了吗?”宫止清皱眉。
“沒有,你跟我來。”重又回复到冰冷的状态。
大巫可以御风飞行,但速度之快,简直令宫止清咋舌,要是跟这样的人打起來,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下了。好在他还沒有杀意。
被带着在空中飞翔,她都沒有骑过什么鸟兽飞行,因为她觉得坐在朱儿背上是件很不礼貌,也是不可能做出來的事情。
夜风呼啦啦地划过,未知的一切,以及即将到來的真相,她期待着,对方可以给她一个答复。
半巫么,我來了。
她的预言术也开启了,紫色的瞳孔下,显示的是祥兆,因此她心里也有了个底,至少这次不会送命,或许能有个很好的收获不是?
“这里就是神殿了,我带你从偏门进去。”
他说过,一旦她从正门走,会发生意想不到的事情,因此,还是从正门走会比较保险。
“好。”
黑夜中,止清只能够隐约地瞥了一眼正门的宏伟,巫族喜好白色,这些纯白的建筑群,占地之广,看來底蕴何止千年,足有万年之久。止清有理由相信,这座巫神殿的巫使大人绝对换了好几次了。
若是有活到万年之久的巫族,那绝对要被族人当老前辈,怎么可能还会沦落到來人间散播信仰的差事?
宫止清可不是这些一生只有短短数十年,只有少数些强者能活到数百年,活到千年的人类绝对是凤毛麟角。
这座巫神殿,她只觉得诡异。
巫神使者,谁给了他这个权力?
“到了,请小姐自己推开门进去,我家少爷就在里边。”
“好。”
少爷……宫止清嘴角一扯,果然哪,已经看出她的年龄了么,所以才会称呼受万千百姓敬仰的人为少……爷。
看來是个很年轻的巫嘛,唇角微勾。
“咳咳!咳咳!咳咳!”
一阵咳嗽声传來,止清心口突地一紧,好像这样的声音多存在一刻,她就会心如刀绞。
怎么会这样?
她狐疑地推开最后一扇门,这是少年的卧室……
纯粹的白色……
一个男子靠坐在床榻上,长长的睫毛掩盖住了眼睛的色彩,像是沒有睁开一般,脸色苍白却丝毫不减损他的一分美丽。
好精致,也好脆弱的瓷娃娃。
这是止清的第一个定义。
其次是……很危险,不要靠近。
“你好,我可以为你做什么?”
“我……帮我倒杯水。”
“好。”
宫止清端起茶壶,倒下去的那一瞬间,一个模糊的影像在脑海里一闪而过,却快得什么也沒有抓住。
她把茶杯递到男子的唇瓣边上,离他坐得太近了,止清嗅到了一种淡淡的海水的咸味,真的好怪。
“你好点了沒?”
见他喝完了茶,问。
“嗯,好多了。”嘶哑的声音稍微有了些润色,现在再去听,只觉得很熟悉,就像是很久很久之前就遇到过,甚至她有种要哭出來的感觉。
一种突如其來的酸涩之感,一滴眼泪竟然流了下來。
“你流泪了。”
男子的声音响起,沒有起伏的声音,止清蓦地一惊,她这是怎么了?
“眼睛里进了沙子。”
“……我的病治得好吗?”
对上了一双白色的眼睛……和雪姨一样的白色瞳孔,眼白和瞳孔一个色彩。宫止清心中一紧。
“我看看,你躺下來。”
他依言躺下,宫止清将他盖在身上的被子掀了去,尽管隔着亵衣,但还是能够看到他瘦骨嶙峋,沒有多余的半两肉。
越看越是心疼,止清总有种莫名的愧疚感,对于他,就像是來自灵魂深处的感应一般,是真实存在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