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别人,我所回敬的好只是感激之情,这世上,宁愿别人欠我的,也不要我欠别人的,尤其是难还的人情。”
咦咦?这观点好像与他不谋而合了啊?南风有找到知音的舒畅感,要知道,这种观点在现代可很难吃得开,容易让人误会你是赶着趟儿吃亏的傻子。
人性啊……太自私了,不是么?
“其实……你这么想也无可厚非,可我要说的是,我对你的好,的确有感激在里面,可我更想无条件的去对你好,去宠你,看着你笑,我也会跟着开心,那些……伤啊,痛啊,好像渐渐都变得遥远了起来,甚至……如果一辈子能跟你在一起,我愿意为了你,放下仇恨,隐居世外,哪怕将来无颜面对九泉下含恨而终的亲人们,我也……无怨无悔。”
陆子夜话很少的,素日里能一个字说完的绝不拆成两个字,可今天却对着他,说了那么多掏心窝子的话。
一字一字,浸满了真诚和恳切,南风摸摸鼻子,不想承认自己被感动了。
好吧,是被深深地感动了!
可他又不是什么小白圣母白莲花,别人都杀陆子夜全家了,他还要语重心长的说什么‘放下仇恨吧,冤冤相报何时了’之类的鬼话,那才是脑子进了狗屎!亦或者他会白痴的以为陆子夜是充话费送的?对至亲的亲人没真感情?
“该报的仇还是得报,不过……你说的话,最好别只是说说,否则小爷饶不了你!”南风凶巴巴的用另一只手指着他的鼻尖警告,随即又软下肩膀,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嗖的转头看向远方,昂着头磕磕巴巴道:“那个……你既然这么想对本大爷好,本大爷就给你一个能和本大爷长相厮守的机会,本大爷,接受你的好意了!”
小爷大爷都傻傻分不清楚了,还会感觉不到这人的紧张羞涩和猛然加快的心跳么?
陆子夜看着他白里透红的粉嫩侧脸勾唇浅笑,笑意发自内心,眼角眉梢具沾染了温暖明媚的味道。
“南风,看我。”
“干……干嘛?你有什么好看的?”脸颊烫的几乎到了放个蛋都能煎熟的地步了,南风实在不好意思让陆子夜看到自己这副囧相,想着风大点就好了,赶快给他的脸散热啊啊啊啊——!!!
内心正水深火热的时候,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忽然出现在视野之中,随即引导着他的眼球转了一圈,落在他的右脸颊,微凉的温度让滚烫的肌肤倍感舒适,那只手力道不大的牵引着他的脑袋转了个45度,随即一道黑影压了过来——
妈呀呀呀——老子保存了十九年的初吻啊啊啊!
咳嗯,就算酒楼那次被人非礼过了,可能也被亲过嘴了,但他不是醒着的,绝对不能算在内了!
柔软的物事落在唇角,倒没如想象中直接吻上他的唇瓣,轻盈的,清浅的落下,微风吹拂着两人的发梢,丝丝缕缕,纠缠萦绕不清。
一碰稍离,这样的亲吻太轻太浅,如羽毛拂过,爱恋之情溢于言表,不霸道,不掠夺,心尖儿都泛着甜丝丝的温润滋味,让人意犹未尽。
稍稍拉开距离,四目相对,南风几乎要溺死在那双纯粹的墨眸里了。
陆子夜低低一笑,温声道:“喜欢吗?”
愣愣的点头!怎么会不喜欢了!即便是知道对方是和自己一样身为男儿,可真的、真的一点都不讨厌这样亲昵的触碰!
那人又笑了,俯首在另一边的唇角又落下一吻,指尖点在弧度优美的粉唇中央,目不转睛的盯着,兀自喃喃道:“最甜的地方,要留着慢慢仔细品尝才行。”
南风却惊奇的没脸红心跳,而是目光纠结的盯着陆子夜的颈项间。
不是他急色,而是那根黑色的绳子,怎么看怎么碍眼。
“喂,”他微微后仰,避开他的手指,嘟嘴道:“你那个定情信物,还要戴到多久啊?”
“嗯?”陆子夜顺着他的眼神低头看去,果断抬手一用力扯断绳子,接住掉落的香珠,摊开手心呈在南风面前道:“这个,我是想戴到有真正喜欢的人出现之后再摘掉,毕竟也是小姑娘家的一片心意,浪费了总觉得心有愧疚,你……看好了!”
他振臂一挥,那颗有些透明的白色香珠就划着优美的弧线,消失在很远很远的地方……
南风手搭凉棚远远眺望,他视力这么好,都没看到香珠到底在哪里落下了。
扔的够大力,好评!
回过头,南风隐约记得刚才陆子夜好像点着他的唇说了什么,遂问道:“你刚才说什么?不好意思,我听没清楚。”
“没什么……”脖颈处骤然产生的空荡感让他有点小小的不习惯,可是心里满满的几乎要溢出的开心快乐完全可以将这小小的不习惯消灭殆尽,他猛地记起了什么,脸色一沉,交握的手不禁用力了些,语气却十分平静道:“南风,是不是有别人碰过你了?”
这句话犹如晴天霹雳砍在南风脑袋上,他心下一惊,一瞬间无数念头冒了出来,这是试探么?是随口问问么?还是……他已经知道了什么?!
福鹤龄那个人面色狼心的家伙,真的把他害惨了啦!连坦然回答这种问题的小事都做不到了!
南风抬眸偷偷瞧了陆子夜一眼,见他一脸淡然,只是神情间的喜悦之情消减了不少,不由得让他忐忑起来——
实话实说?
还是……编个善意的谎言?
“呃……不晓得你说的碰是几个意思……”这下轮到南风斟字酌句的开口了,“是有人对我做过不轨之事,”奇了怪了他在说什么啊!“但……也只是啃了几口而已……哎呀,那时候我被人下药昏迷不醒,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啦!”
啊咧竟然真的说出来了!可是尽管知道陆子夜听了会不高兴,可他心里的一块大石头却怦然落地。
对方的眼神陡然锐利了起来,紧迫盯人,盯的南风一颗心越跳越快,几乎快要从腔子里跳出来时,才冷冷开口道:“仅此一次,下不为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