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南风热心的招呼他享用大餐,他也不好再说些煞风景的话,只得拾起筷子,开始努力消灭起这些色香味俱全的美食。
吃饱喝足,南风简单收拾了一桌的狼藉,腆着微微鼓起的肚皮携陆子夜一起去小溪边洗漱,夜凉如水,晚风习习,只有从小屋里渗出的一点昏黄的烛光照亮着视野。
“啊!吃的好饱!”蹲都蹲不下了,南风只得把布巾给了陆子夜,让他拧了自己好擦脸。
陆子夜先把自己弄干净了,再洗了洗南风专用的布巾,起身,亲自给他善后。
腮畔都是沾到的食物残渣,嘴巴油腻腻的,两只爪爪也是,他细心的每一处都给他清理干净,连指缝间都沒落下,南风看着看着,忽然笑了起來,这样子,很像是奶爸在照顾沒长大的小孩唉!
“怎么?”听到对方欢快的笑声,自己的嘴角也忍不住勾起來了。
“沒事,和我在一起,你开不开心?”南风仰着头,笑嘻嘻的问他。
“嗯,”陆子夜十分诚恳的点点头,专注的望着他的双眸,一字一句道:“开心,我原以为……我这辈子都不会再真心的笑了。”
南小风颇为心疼的摸摸他的胸口,安抚了一阵道:“我也很开心,从沒想过,自己会喜欢上一个和自己一样的男生,老实说,我是个很沒安全感的人,沒有十足把握的事,我不会去做,也不想让对于自己來说很重要的人去冒险……”
谁说男生就一定有安全感了?南风心思缜密,也注定他无法足够勇敢,不然某些话也不会非要等到喝醉才会说出口了。
这些日子的暗自努力,让他实在沒办法亲眼看着陆子夜去参加那个充满未知风险的武林大会,因为……
因为,,他一个人都沒有拉到!!!
太TM坑爹了!那些个高人各个都是奇葩,让他极度怀疑他们是不是集体放弃治疗从深井冰医院穿越而來的,他一介凡夫俗子实在应付不來,几乎每次都以失败收场,让他自小到大上至八十岁下至八个月的《绝好人缘经》有招无处使。
甭管他说的声泪俱下还是真情感人,反正他们就是软硬不吃,看着他的眼神跟看耍猴似的,害他只想对天吼一句:我自横刀向天笑,笑完我就去睡觉!白浪费他这么多的休息时间了,郁闷!
敏锐察觉到南风的情绪变化,陆子夜捏捏他软软嫩嫩的腮唤他回神:“怎么了?好像有点失落啊。”
“别去武林大会!行不行?不行的话我再想想办法。”
“在担心我?”陆子夜不以为意的一笑,星眸里闪烁着几分凌然的傲气:“别把他们想象的太强大,有野心的人,也最容易摧垮。”
“那你的意思是……有什么计划?跟我说说呗!”南风黑溜溜的眼里燃起点点希望,看不出來啊,这货还会玩深藏不露这手。
谁知对方果断的摇摇头:“完全沒有,到时候见招拆招吧。”真有计划了,反而会被计划所局限,一旦出现变数,容易先乱了自己的阵脚。
南风拧紧秀眉:“你真以为自己武功天下无敌了?六大门派可以在消灭铁血门之后决裂,也可以为铲除余孽而再度联手,你沒和他们打过,有多少把握能全身而退?”
陆子夜十六岁,而南风实际年龄是十九岁,严格算起來,南风比他还要大,这三岁当然不是白大的,该懂的道理南风都懂。
有时候在南风眼里,陆子夜其实就是个冲动莽撞,头脑简单的单纯孩子,他在这个年纪的时候也确实做过一些不考虑后果的蠢事,所以感同身受,愿意循循善诱的引导对方把事情考虑周全再去行动。
唉……到底谁才是真正的奶爸?
“不试试看怎么知道有多少把握?”看对方为自己而焦急忧虑,阵阵的暖意自心底涌现上來,温柔的熨帖着曾一度空荡到让他窒息的胸口,即使再面对这些残酷的往事,也能微笑着回应了。
“你!小心把你的小命都给试沒了!沒人给你收尸!”不客气的拍开在自己腮畔留恋不去的狼爪,南风抱胸而立,斜睨着他道:“看來你是打定主意要去了,无所谓,你要是活着回來,咱俩就继续,你要是死在那里,我告诉你,小爷我绝对立马去找个姑娘成亲!你别想让我伤心难过!”
玛蛋,说好的循循善诱呢?他自己怎么先气起來了?可就是止不住的想发火,为自己的无能为力爱莫能助,也为对方的一意孤行以身犯险!
陆子夜叹了口气,放缓语气道:“小傻瓜,你这辈子只能是我的,谁也抢不走。”
他们之间还有些距离,他沒有抱他,也沒有做任何亲昵的举动,可就是让南风觉得,这句话如紧箍咒一般套牢了他,让他无处可逃。
“你给我住嘴!谁是小傻瓜?谁小啦?!”啊咧拜托,他上辈子比他大三岁,这辈子比他大几百岁,说他小,不听他的话是不是就是因为他看起來很小,很不靠谱啊,靠靠靠!
身前的人刻意低了低头,用明显是‘俯视’的目光笑意吟吟的看着他,“那你说,你哪里大了?”
“我……”南风语塞,有些解释当真是说不得,只梗着脖子道:“反正我比你大!”
“小师弟,你打得过大师兄呢,大师兄就倒过來喊你一句,如何?”
到大树旁折了两根树枝,都折成剑般长短,扔给南风一枝,南风劈手接过,直指陆子夜,痞痞一笑:“人家好怕怕哦~别用内力作弊哦,”卖萌的语气陡然一厉,“不然就算你输,喊我一辈子大师兄!”
“沒问題。”自从和南风动过手之后,陆子夜就不再轻视他的身手,这也无形中养成了他对谁都不轻敌的好习惯,为他将來在江湖上扬名立万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咳,扯远了,且看当下:
南风一招声东击西险些得手,陆子夜腾空一跳躲过他來势汹汹的扫堂腿,落地时树枝如剑般携风凌厉朝着他的背刺下,眼看还未起身的人就要闪躲不及,千钧一发之际,南风來了个懒驴打滚,树枝擦着衣角堪堪落下,招式却未曾因目标落空而有半瞬的停顿,马不停蹄的追逐着他咄咄逼人的席卷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