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么一拉,因为沾了血把腰带给扔了的南风领口开的更大了,白皙的肌肤映着晶莹的雪花,说不出的好看,当真有一番‘冰肌玉骨’的风韵。
“咳,算了,总有人不怕冷么……”楚桥飞不甚自在的收了手,低咳一声,继续赶路。
漫天细雪,洋洋洒洒,个子相仿的两个人,在灯笼朦胧的寒光中,并肩而行,渐行渐远。
祁五郎的院子里隐隐透出些许亮光。
两人藏匿于小院右边的小树林中,贴着墙根听动静。
不远处不时有狗吠声响起扰乱视听,但实际上……沒有狗吠也听不到里面的人有沒有在说话,以及说些什么。
楚桥飞冷的瑟瑟发抖,别的沒听到,他牙齿上下打架的声音倒是很有节奏感。
“喂,有那么冷吗?”南风沒觉出冷來,他自觉这和自己是妖有关,就算妖术暂时不能用也还是一只活生生的妖啊!岂能和凡人相比?
“废话!”不敢跺脚,楚桥飞只能蹲着抱膝把自己缩成一团,这次从家里出來沒带衣服和披风,在屋里还好,在外面呆久了简直就是活受罪!
“來,”南风张开双臂,微笑着看着他,“我抱着你吧,这样就不会那么冷了吧?”
楚桥飞仰起头,有点惊讶的望着他,见他真的张开双臂一副敞开怀抱迎接自己的样子,脸腾的一下就红的发烫。
他慢吞吞的站起來,往前蹭了蹭,小心翼翼的抱住他的身子,头一低,埋进了他的肩窝里,发红的脸颊紧贴着他裸 露的脖颈,肌肤相亲的舒适感觉,无端让人迷恋不已。
在夜风中不知相拥了多久,久到楚桥飞都有些昏昏欲睡,才有异样的声响细碎响起,南风一惊,暗忖今晚恐怕真沒有白來。
瞎猫碰上死耗子让他们找到了祁五郎,难道说……这个祁五郎当真是杀害中年妇女的凶手?
南风撇撇嘴,果然每件案子的真相,都很是令人匪夷所思,越是不可能,越是有可能。
推推就差打鼾的家伙,南风小声道:“起來,有情况了。”
“唔……嗯?”楚桥飞揉着眼睛迷迷糊糊的在他怀里醒來,环顾一周,自己这是在哪儿?
吱呀关门的声音传进耳朵,南风下意识的捂住他的嘴巴,带着他紧靠在身后的土墙上,脆弱的土墙被他们这么一蹭,沙沙的直往下掉渣渣。
祁五郎关门之后,就拉着一个空空的板车离开,两人等了一小会儿,准备和他拉开点距离再跟上。
谁知刚要走,双脚被冻得完全沒有知觉的楚桥飞就趔趄了一下,脚下一滑,刺溜溜就要滑下水沟。
南风只觉得胳膊一沉,整个人都要往下坠,他反应极快的两手抓住对方胳膊奋力往回拉人,结果自己也踩在把楚桥飞给陷害的一块滑溜的冻泥上,身子一下失重,两人就这么咕噜噜的滚下了水沟。
……
水沟里沒有水,但是有水结成的冰!
滚落时压得树叶哗啦作响,那声音虽然不大,可在这种情况下用自己的耳朵听來就好像炸雷一样,楚桥飞直挺挺的压在南风身上,好久好久,两人都沒敢动。
害怕一抬头,就看到有人站在水沟旁直勾勾的盯着他们。
厚冰透出的阵阵寒气让南风这只不怕冷的妖也跟着浑身打起颤來,冷的有些受不了了,他鼓起勇气费力的仰头在沟边看了看,发现沒有人影,舒了口气,连忙把楚桥飞推起來,爬出水沟继续跟踪。
祁五郎先是去了另一户人家,进这家的家门跟进自己家似的连敲都不用敲,就这么轻车熟路的进去了,随后抗出一条用席子卷起的东西來,放在了板车上,又进屋拿了一把铁锨和一些其他的什么东西,随后关好门,拉着咯吱咯吱的板车继续走。
这一走,就走出好远,还好一路上总有大大小小的树木遮掩,所以万幸,祁五郎一直都沒察觉到自己身后跟了两条小尾巴。
只是……坟墓?他最后的目的地竟然是一片坟墓?
深夜的坟地愈发诡异,躲在一座较高的坟包后面,南风心里直打鼓,不用风吹都觉得脊背发凉,再看看楚桥飞,完全沒比他好过到哪里去。
比坟地更诡异的是,祁五郎之所以拿了一把铁锨,竟是來挖人家祖坟的?!!
不,那座坟坟头上并沒长草,如果不是经常有人來清理,就是……一座新坟?
南风脸绿了一下,接下來不会还有什么诈尸的情节吧?
呜……好想马上离开,这里太吓人啦!
阴森森的夜幕下,祁五郎挥舞着铁锨干的满头大汗,把新坟挖开后,他毫不犹豫的把露出的棺材掀开,然后从板车上拿下一把菜刀,跳进了棺材。
拿着菜刀进棺材?这是要做什么,做饭吗?
南风看的目瞪口呆,赶紧狠狠掐了自己一把确定这不是在做梦,不过……为什么真的不疼呢?
“嘶,,你掐我干嘛?”楚桥飞怨念的瞪了他一眼,南风不好意思的收回手,讪讪小声道:“怕你睡着给你醒醒神嘛……”
噗哧!利刃割破皮肉的声音吓了两人一跳,缩了缩脖子,南风只露出一只眼睛跟踪查看,结果……结果……
一只血淋淋的手从被挖的坟坑里伸了出來。
啊,,!!!楚桥飞刚想惊叫就赶快自己捂住了嘴巴,两人都被惊得不轻,大气不敢喘一口,半晌都维持着一个姿势沒动过。
他们沒动,那只血手的主人却动了,他扒着坟坑艰难的爬了出來,出來后,手上还捧着一样东西。
这样东西两人都沒见过,不过从它肉乎乎红彤彤的外观來看,应该是人体中的某一器官沒错。
祁五郎把这样东西暂且放到一边,然后从板车上拖下那卷草席,展开,里面赫然躺着一个大男人!
男人应该是死了,紧闭双眼任由他摆布,祁五郎拿着菜刀跪在他身边歇了一会儿,然后长长的叹了口气,十分惋惜道:“你,这又是何必呢……”
然后,扒掉男人的衣服,当着两人的面,把男人给开了膛!
这种血腥的场面真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了的,楚桥飞面如土色,胃里一阵阵的翻涌,几欲作呕,南风死咬着自己的手指头才沒让自己直接吐出來。
从被开膛的地方來看,祁五郎挖出的东西,应该是心脏,挖出之后,他把衣服重新给男人穿好,将男人也拖进了棺材里,然后从袖子里掏出针线,捻线穿针,用一根红线,将两颗死寂的心缝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