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裹住西里卡老大全身的血红,此时已经完全聚集在了一点。
西里卡老大当年在黑大陆同异教徒作战中,失去了一个眼睛,原本空洞的眼眶,此时被一团血红色的物质填满了,这凝聚起来的红和刚刚的暗红又有所不同,成了一种带着昏暗色调的鲜艳混合,比黄昏还要昏暗,比血液还要鲜红,难以用语言描述。
即有恐惧的昏暗,也有生机的鲜艳。
粘稠的液体彻底凝固下来后,犹如一块完整的红色宝石一般,镶嵌在西里卡老大的眼眶之中,有一部分液体渗透到另一侧的眼睛形成了如密布血丝一般的景象,虽然没有如宝石一般完全覆盖,但是原本瞳孔的颜色也变成了红色。
西里卡老大失明已久的一侧眼睛,重新出现了色斑,光感。
几分钟内视线就渐渐稳定稳定了下来,新获得的视线似乎不属于人类,而是更接近野兽,哪怕是黎明之前的漆黑中,也相当清晰,现在西里卡老大的目光所及不再仅限于火堆边的几个人,甚至于能和那只吊在数十尺外树上的夜枭对视。
双方目光交错的一瞬间,都感受到对方是自己的同类,黑夜中的掠食者。
然而,西里卡老大的新眼睛可不仅仅是能够看而已,随着西里卡老大心念一动,红光一闪,那只夜枭忽然失去了力量,一头栽下树来。
看着那只本来以矫捷著称的猛禽,在地上笨拙到极点的可笑的挣扎,西里卡老大发出了畅快的笑声。
“真是很棒的类法术能力啊,一天能用几次?”安娜不失时机地想趁对方心情大好,打探一点消息。
西里卡老大并不回答,只是转头去看拉迪斯劳斯。
出乎意料的是,拉迪斯劳斯似乎并没有什么变化,让人颇为不解。
碰了钉子的安娜小姐,看出了西里卡老大的疑惑后,不怀好意地对他解释道:“你主人大概只得到你了分量三分之一的“洗澡水”,也不知道是不是宏愿骑士陛下,发现你和祂的关系比较亲近。”
“这不可能,拉迪斯劳斯-多利亚阁下是毫无疑问的王室血脉,如果不是他的血液,红色的盛宴根本无法激活,我何德何能,有资格得到宏愿骑士陛下的关注,请主人明察。”
尽管一开始的解释颇有道理,说到后面西里卡老大还是十分惶恐,他不顾赤身**向眉头紧皱的拉迪斯劳斯跪下以示恭顺,这可不是开玩笑的问题。
只是拉迪斯劳斯,刚刚似乎确实是有所困扰在思考着什么,西里卡老大跪下之后,他反应了过来说道:“起来吧,把衣服穿上,宏愿骑士自有安排罢了。”一边说着,拉迪斯劳斯自己也穿上了衣服,走到了喷发后的血池边,把手伸进了只剩浅浅一层的浆水中,搜索起来。
拉迪斯拉斯毫不怀疑自己是宏愿骑士巴巴罗萨真正关心的对象,因为从“沐浴”开始,宏愿骑士就把今日的恩赐全部印在了他的心中。
西里卡老大的得到眼睛有昏暗视觉,每日一次的恐惧凝视,意志豁免难度17。
拉迪斯劳斯自己得到了1点体质增加,幅度虽然小,但是他也挺满意。
毕竟能多挨一下,是最实惠的。
而本应分给自己的大部分东西则被特意做成了这个,拉迪斯劳斯把一件乌黑的皮甲从血池的底部起了起来。
西里卡老大在看到这件皮甲后才松了口气,这样就说得过去了嘛。
他上次参加的祭祀,是皇帝主持的,那一次皇帝可是独享了一半的恩赐。
而安娜的视线则完全被那件皮甲吸引住了,乌黑的甲身上,密布着血管,浓稠的血液在其中流动,这件皮甲似乎有生命一般。
肩胛处两支闪着寒锋的弯刃,明显原本是剃刀野猪的那对利齿。
原本属于剃刀野猪的那数百道伤痕也依然保留在皮甲上,真是充满了力量美感的装饰。
这件皮甲是如此地让安娜着迷,以至于拉迪斯劳斯走到她面前把它递过来时,安娜几乎是本能地接了过来。
“请您接受宏愿骑士的礼物,生命野性。”
而接触入手的一瞬间,安娜明白,自己无论如何是无法再拒绝拉迪斯劳斯和宏愿骑士了,而且从此自己恐怕也无法为了美感抗拒德鲁伊变身了,而且是要最常选择自己最不想选的变身了。
这件皮甲能够增加生命恢复力,大幅增加体质,当德鲁伊变身野猪时,会进阶为剃刀野猪,德鲁伊变身时,保留护甲加值。
安娜毫不犹豫地立刻把皮甲穿到了身上,每一处都是如此合身,以至于完全不需要别人帮助,安娜就穿上了这件以皮甲来说算是很重的“生命野性”,毫无疑问,这是宏愿骑士巴巴罗萨陛下量身为她制作的。
穿上皮甲的一瞬间,她明白了宏愿骑士的条件,向拉迪斯劳斯点了点头,说道:“既然,承蒙伟大的宏愿骑士巴巴罗萨陛下如此看重。那么我郑重声明,因切萨雷的死而引发的痛苦和愤怒,到此为止,这件事上,你没有什么错,他也没什么错,追逐权力本来就要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
拉迪斯劳斯也回应道:“再次请求您的原谅,当时我别无选择,我也理解您要为兄弟报仇,还您自由也是巴巴罗萨陛下条件的一部分,您不必再付赎金了。”
“我会把宏愿骑士的条件转达给父亲。”
“我会把宏愿骑士的要求转达给皇帝陛下和代理大公殿下,如果西博家族能够控制利古里亚共和国的议会和军队,那么皇帝陛下,愿意承认西博家族为利古里亚公爵,建立世袭统治。”拉迪斯劳斯最后的话和他伸出的右手,终于解开了让一旁的西里卡老大和老约翰迷惑不已的问题,再好的皮甲难道就能买到西博家族的友谊?
原来是哈布斯堡家族供奉的神明亲自开出了如此丰厚,无法拒绝的条件,那件皮甲只是添头和见面礼罢了。
即使妹妹为哥哥曾经流下的泪水绝非虚情假意,但是作为贵族,必须把利益放在第一位。
哪怕是安娜这样的少女,在“公爵”这样的条件下,也明白不能继续任性,自己必须转达这项条件,把决定的权力留给家主父亲。
拉迪斯劳斯是绝对没有资格答应改变帝国诸侯种类变化,这种外交过程势如果在那个没有神的位面必然要层层上报,反复试探,再逐条争论,才能确定诚意,进一步确定条件。
只是在以神为尊的位面,安娜就无须怀疑了,皇帝和代理大公不可能在次级战略问题上反对祖先神做出的许诺。
虽然这个条件也不算过分优厚,毕竟西博家族还是要靠自己压服其他各大家族,皇帝最多是给他们背书而已。
而宏愿骑士没有要求,西博家族直接参加对法兰西的战争,则是出乎意料的宽大。
不过这些条件毕竟只是通过安娜转达,最后的决定还是要由西博执政官殿下来做出,而拉迪斯劳斯作为执政官的杀子仇人,无论如何不适合作为使者,而且一旦谈判破裂,拉迪斯劳斯的安全也没有保证。
考虑到向南前往佛罗伦萨只有不到一天的行程了,拉迪斯劳斯决定先先去佛罗伦萨稍事休息再视局势决定自己的行动,而且由驻佛罗伦萨的皇帝大使来进行进一步的外交磋商也是比较合适的。
而安娜也不愿孤身一人北返,先到佛罗伦萨,再和当地的皇帝大使一起回利古利亚,即正式也安全。
黎明中向佛罗伦萨出发的一行人中,已经不再有俘虏了,只有伙伴,虽然依然心怀芥蒂的伙伴。
有神明的位面就是如此不同,刚刚还生死相搏的对手,在神明的直接干涉下,立刻可以达成和解,新的篇章就此展开了。
绵延的亚平宁山道上,重新属于拉迪斯劳斯的马队正迤逦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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