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会大厅里挂着巨幅的双头鹰挂毯,五十二个帝国诸侯的纹章挂在鹰身之上。
七位选帝侯都没有拖延,在规定的时间到达了市议会厅。
选侯到齐之后,法兰克福市议会的几位年轻议员将皇帝宝座抬到了大厅中央。
上午十点法兰克福市长宣布:“德意志民族的神圣罗马帝国皇位选举正式开始。”
然后法兰克福市长将主席台让给美因兹大主教。
根据金玺诏书,这位大主教是皇位选举的召集人。
他开始诵读《金玺诏书》。
先是赞美半个小时伟大的上帝,再是赞美半个小时强大的帝国。
七个选帝侯的座位搬出。
根据《金玺诏书》安排座次。
七名议员同时为他们引路,当然这也纯粹是礼仪,选帝侯的位置座次都是写入法典的,顺序是绝对不可能搞错的。
“恭请神圣罗马帝国选帝侯,帝国席斟酒者,波西米亚选帝侯之使者,入座皇帝宝座右手第二位。”
“恭请...........................”
六名选帝侯和绍波绕依都一次落座之后。
美因兹大主教站起来再次问:“诸位在前来法兰克福的道路上,是否得到了沿途诸侯的款待和护卫?”
“是的。”
“诸位在选举之前是否有受到贿赂或者威胁,让你们无法按照本心做出选择?”
“没有。”
“诸位是否愿意以家族之荣誉宣誓。将选择你所知最英明,最虔诚,最智慧之人为德意志民族的神圣罗马帝国皇帝?”
依次宣誓后,这场绝对绝对绝对没有受到贿赂和威胁的神圣选举就开始了。
从宗教到世俗,选帝侯依次说出自己选择。
虽然只是七个人选择,法兰克福市长还是拿出了纸笔记录他们的选择。
美因兹大主教第一个选择:“我诚心推举匈牙利国王,波西米亚选帝侯路易-亚格隆尼为神圣罗马帝国帝国皇帝。”
大厅里一阵喧哗,虽然小道消息已经传得满天飞,但是霍亨索伦家族真的跳了出来反对已经连任多次的哈布斯堡家族还是让将有中门非常兴奋。
当然很多小诸侯是不希望内战的,但是有力的诸侯都希望皇权能被削弱。
科隆大主教和特里尔大主教都没有在最后一刻也没有等到法兰西大使许诺的二十万塔勒。因此他们都选了费迪南德。
法兰西选举事务特使已经让自己的家人逃亡尼德兰,他们的后半生将有费迪南德陛下来照顾,特使已经将自己活动经费的一半献给了西班牙国王。
特使他自己就必须浪迹天涯了,他思考了好久的问题不是叛逃不叛逃,而是往哪里逃才能躲过法兰西王国的刺客。
不过无所谓了,有另外二十万塔勒傍身只要寻几个信用最好的护卫,天下哪里去不得?
新大6还是黑大6,抑或者是更遥远的东方?
法兰西大使的叛变大大强化了哈布斯堡家族的地位。
这个结果让绍波绕依微微变色,这次他计划的重点就是拿住两票勃兰登堡。然后借法兰西的财力拉走两票。
弗朗索瓦国王虽然肯定不会自己出钱选匈牙利国王,但是两票选法王的废票可以重创哈布斯堡家族。
这是财力不足的匈牙利最好的选择。
可是这两个大主教最终还是被哈布斯堡家族控制住了。那么摇摆不定的萨克森选帝侯的一票就变的很关键了。
接下来勃兰登堡选帝侯和他的堂兄美因兹大主教一样,选择了匈牙利国王。
莱茵-帕拉廷选帝侯虎视眈眈地盯着美因兹大主教,选择费迪南德。
费迪南德此时已经有了三票,只有后两票保持一致才能开始下一轮选举。
剩下一票萨克森选帝侯,波西米亚选帝侯是程序上神圣罗马帝国第一诸侯,因此最后投票。
如果他们两人做出同样的选择那么路易国王当选,如果萨克森选帝侯弃权也就是选他自己,这种情况虽然从1356年金玺诏书颁布以来没有出现过,但是可以将选举再推迟一个月。
绍波绕依身上有一张二十五万塔勒的支票。匈牙利王国砸锅卖铁还是有点存货的。
一定要买下特里尔大主教或者科隆纳大主教的一票。
可是这一切都需要萨克森选帝侯支持路易二世。
选举到了这里停了好几分钟,萨克森选帝侯颜色铁青、牙齿咬紧。
在上百贵族和外交官们的注视下,完全失去了常态。
最终他感到头顶上犹如两把利剑在盯着他。
他抬起头来顺着这种感觉寻找不安的源头,看到了拉迪斯拉斯充满了毁灭和冷酷的眼神。
绍波绕依同样急切到了极点,可是根据外交礼仪这个时候他不能说话,任何人都不能说话。
可是拉迪斯劳斯却无意遵守这个规则。
他将手放在栏杆之上站了起来,盯着萨克森选帝侯的眼睛用响亮的声音说道:“你还在等什么?!”
堂堂萨克森选帝侯闻言一阵哆嗦。最终低下了头:“我推举费迪南德陛下。”
所有人一样都对拉迪斯劳斯最后施压的行为感到愤怒,可是没有人敢站出来斥责拉迪斯劳斯。
这个时候应该是美因兹大主教站出来,可是这个大主教看着一身红袍,在罗马教会内部也极有力量的拉迪斯劳斯最终退缩了。
绍波绕依几乎要站起来。可是他突然看到自己的副手费得塔勒默也在盯着自己,用狼盯着羊的眼神盯着自己。
危险。
费得塔勒想把挑起战争的罪名加给我。
“绝对不能挑起战争。”这是路易国王的指示,这种底线让绍波绕依在所有问题上都处于下风,只敢用诡计而不敢数诸武力就等于事事束手。
日后拉迪斯劳斯在从匈牙利王后玛丽-哈布斯堡-亚格隆尼口中得知了这个命令的细节后,将这种行事方式评价为“临大事而惜身。”
绍波绕依最终还是放弃了,拉迪斯劳斯只是破坏了大家默认的潜规则,虽然人人都可以确信这个新任红衣大主教一定是给了萨克森选帝侯极大的压力。
并且将公平公正毫不留情地踩在了脚下,但是这不足以指控或者审判他。
事实上人世间并没有法庭可以指控或者审判奥地利的君主。
如果绍波绕依站起来指控,那后面就要用刀剑来说话了。
想到匈牙利东方的强敌和自己家族的敌人,绍波绕依最终放弃了。
众人痛恨和无奈的目光最终转化为嫉妒和无奈,拉迪斯劳斯居高临下扫视全场哪怕是霍亨索伦家族的两位选帝侯再他目光的逼视之下,最终也避开了他们的眼睛。
四比二,波比米亚的一票没有意义了。
不过根据程序,绍波绕依还是要代表路易二世说出他的选择。
这一次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到绍波绕依的身上,不过这一次眼中就全是奚落和嘲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