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瑙河边一处奥斯曼的人营地里燃起了好几个火头,横七竖八地躺着十几具尸体,他们大部分都没有着甲,应该是一支地方部队。
他们的明暗哨没有发挥任何作用,直到敌人攻击营地他们才有所反应。
很多人只是刚刚穿上了裤子,就被敌人赶出了营房,然后只能跪地求饶。
还有一部分人光着屁股拿起了武器,进行了短暂的抵抗后被杀死。
现在这个负责压制周围十几个村子和好几个小镇的据点里,已经彻底被游击队占领。
这些奥斯曼人不是没有想到过那些因为交不出粮食而流亡的匈牙利人会攻击自己的营地,只是他们有理由相信自己能够对付那些贵族带着的农民。
这些人哪怕聚集个五六百人,也没有任何威胁,连对上几十个有组织的奥斯曼士兵都是毫无胜算的。
只有向领头的贵族集火,杀死一两个首领之后再多的农民也不足为虑。
这种心态让他们构筑所有的防御手段都是徒具其形,只是应付了事罢了。
当然即使他们非常警戒,面对奥地利精锐为核心的游击队也不会有任何机会。
“殿下,已经彻底搜索了所有营房,最后几个负隅顽抗的敌人也都被清理了。”贾拉索恭恭敬敬地向过去的老朋友报告工作,姿态放得很低。
“辛苦您了,贾拉索殿下。把战利品都集中起来,等会分给那些被解救的民夫。”琼斯也不客气直接下令。
“快点灭火。尽可能地不要让敌人看到我们的动向。”琼斯对一个新加入的匈牙利骑士说道,他暂时还没有足够的威信打散新加入者的原有组织,但是也没有让普斯卡什托管这些匈牙利人,而是尽可能地直接管理他们。
“真的只有不到五十人,还都是二线部队,你怎么知道的?”普斯卡什老男爵对于琼斯情报的及时性和准确性感到惊诧,一路上没看到有任何情报传过来啊。
这么准确的情报支持下,游击战就会安全得多。
“该让你知道的时候。自然会让你知道。”释放了几个火球术,确立了奥地利人先手优势的魏登费勒相当倨傲地说道。
他虽然性情如此,不过也多少有和琼斯配合的意思,法师来扮演傲慢的外国上级实在是再适合不过了。
不过琼斯虽然定位为“宽宏大量的领导”也不会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擦了擦自己的武器。
进而吩咐工作:“你们去把俘虏统统丢进多瑙河,所有我们解救的被裹挟本地民夫也不可以回家,分发武器。我们尽快南继续进攻敌人的据点。”
这个营地里有大量的物资,其中包括奥地利人急需的武器和驮兽。
他当然不会告诉自己的新部下,下游的一支己方精锐调动了敌人的应激部队,所以才能让己方轻而易举地夺取这个有大量物资的营地。
内河舰队的吨位有限,装不了多少物资,装载一次陆军就等于要放弃一次袭击。
耶维奇不打算让自己的水手袭击岸上的据点。对于支援友军进行这一工作也是兴趣缺缺,因为这会让他的部队负担上更多的警戒和掩护,这种彻底的脏活累活,而荣誉和业绩不是从这种行动力来的,即使有好处。也只有一点点。
不过拉迪斯劳斯的命令和琼斯的地位让他不敢不执行,而西里卡背后和他是一个靠山。他也不好太不关注。
这一击是由拉迪斯劳斯亲自组织和调和的,后面大家就要各凭本事展开破交战了,一旦开始游击就很难这样互相配合了。
这不是说他们以后就不会配合了,通过耶维奇的内河舰队他们之间还是有联络的能力的。
西里卡老大和琼斯虽然有很多矛盾,但是这种敌后战场上,互相支援尚且是凶险之极,更不要说把在维也纳的斗争带入到这里来,那绝对是嫌自己死得不够快。
当然这种支援也要看自己的能力问题,如果西里卡控制不住局面,琼斯绝对不会拼命去救他,反之也是如此。
这也是拉迪斯劳斯分开这两人的初衷,分成两支游击队既是要求内部竞争,也是要隔离风险。
“听您的,听您的。”普斯卡什虽然心中很不满意,不过还是去执行命令了。
他可不是一个服管教的人,不过他虽然蛮横却不是不知死活,奥地利人如今是真老板的道理他也不是不懂,再加上琼斯一上来就把他唯一剩下的儿子送去了大后方,免了他后顾之忧,他觉得奥地利人还是很上道的。
更让他说不出话的是奥地利人的实力,虽然人数只有匈牙利当地人的一半,而且随着裹挟的人马越来越多比例肯定还会继续缩小。
可是他们的战斗力实在是太有说服力了。
那个傲慢的法师实力惊人,居然会有这么高级的施法者肯参加敌后游击战?!
虽然他出于经济考虑,只施展了火球术和冰风暴这几个经典魔法。
但是作为经验丰富的老兵,普斯卡什可以看出这几个魔法的威力远远不是大部分法师的水准。
这个施法者绝对是还有更高级的手段。
那些卓尔的战斗力更是在夜战中表现得淋漓尽致,黑夜天生是他们的舞台,看了他们在房屋和营地里的杀戮效率,普斯卡什一度非常担心这种部队能不能控制,卓尔种族会不会威胁到人类的存亡。
直到魏登费勒大发慈悲地告诉他这种强大的士兵非常难以制造,一个几十人的家族往往几十年都没有一个新生儿的时候,他才稍微放心。
他当然不知道如果不是拉迪斯劳斯的机敏和手腕,他们这些起义者就要面对卓尔分队的屠杀了。
这不是说苏莱曼的麾下就没有卓尔了,只是奥斯曼人倾向于将这些精锐集中为大军的夜间斥候,最近奥地利军的徒步斥候,日子是相当难过,基本上已经被彻底击溃,只有少数骑兵在维持最低限度的警戒了。
不少奥地利军官都因此反对投入力量到敌后去支持什么游击队,而应该集中全部精锐去斥候战,不过拉迪斯劳斯坚持认为己方依托多瑙河,有舰队提供警戒就足以了。
哪怕奥斯曼军北来,大不了继续撤退好了,反正离奥地利边境还远着呢,匈牙利的国土被蹂躏暂时还损害不了他的统治基础。
苏莱曼的大军如果真的北上,奥斯曼人的补给线就会更长,需要更多的民夫,会激起更激烈的反抗,更容易受到袭击。
这支上半夜才成立的队伍途径几个村子,已经裹挟了超过两百匈牙利人,其中有不少是普斯卡什封地上的居民,这稍微减轻了一点动员难度。
这场袭击之后就是该让他们见见血了。
远处,普斯卡什正在组织年轻人见血,顺便强调一下自己的存在感。
“喂!你这没用的夯货,说了多少次,不可以直接把俘虏丢进河里,让俘虏在河里挣扎很久才死是很不人道的,当然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么好的教材不能浪费你知道吗?!”
“不要砍脑袋,割断脖子,血就会刷刷地喷出来,然后就像这样,一二三像丢麻袋一样就行了,分分钟就死了,看懂了?”
“来,割脖子,一二三。”
轰,轰,这是尸体入水的声音。
“保持安静,把尸体推进水里!”在琼斯开口之前,魏登费勒就大喊了起来,并主动跑了过去。
这个普斯卡什只知道见血,却忘了虽然这是他的领地,实际上却是危险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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