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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吴满天第一个站了出来,他说:“我提议村长吴顺兼任村支书,这个很合适,就不用多说了。”
等了一会,没人说话,赵文就笑着说:“我这里借用刘乡长刚才的一句话,能当好村长,可不一定能干好书记,呵呵,我倒是看好那个副村长吴奎,这个同志我多次的接触,他本身是退伍军人,当过兵,受过军队的培养,组织性很强,而且这个同志很踏实,很少说空话,我每次见到吴奎同志,就想起了咱们汶水的几千老百姓,同样的勤劳、善良、吃苦耐劳、任劳任怨,这个也符合从哪里来,到哪里去这句老话,所以我选吴奎同志担任吴家营的村支书,也希望大家能同我一样,给吴奎一个机会来证明自己。”
会议室里又是一阵的沉默。
赵文的话对于在座的又是一次冲击,这让大家看清了赵文的水平和吴满天的词乏言衰,有一个念头几乎同时的在众人心中升起,那就是:“赵文和吴满天根本就不在一个水平面上。”
因此,在没有别的意外情况下,这次汶水乡党委会议的决胜者已经不容质疑了,那就是刚上任的代理乡长,赵文。
李高民再次的要求大家投票,结果赵文、刘志发赞同吴奎任吴家营支书,吴满天支持吴顺、而迟爱强和韩缚驹投了弃权票,李高民没有表态,结果是吴奎胜出。
看到会议的议程已经结束,李高民就笑说:“有一个事啊,咱们的贾chūn玲同志结束了在咱们汶水的工作,暂时就要回局里了,今天中午我准备给她开个小型的欢送会,表示一下,大家要是没事,就一起坐坐。”
赵文这时看到屋里的人大都眼神古怪的看着自己,心里明白贾chūn玲的身份可能已经被乡里的人知道了。
在自己火烧乡zhèng ǔ的第二天,贾chūn玲是被贾浅的专用车送到汶水来的,而贾chūn玲来的目的,就是看自己,借口就是送那篇自己写的《关于当前农村农民问题的调查报告》,那辆车虽然在汶水没有停留,但是富有幻想和联系能力的人们总会从各种蛛丝马迹中猜想到种种的端倪。
毕竟不是所有的人都和县长一个姓,而且能够让县长的车专门接送的。
而赵文,他最近一直和贾chūn玲走的近,两人一个未婚,一个未嫁,谁知道今后将会发展成什么关系。
结束了会议,赵文回到办公室,他仔细的想想自己今天在会上的表现,然后就给蒲chūn根打了个电话,告诉了他今天会上通过的决议,然后说:“蒲所,我明天有事,可能需要几天时间,吴飞涵和吴奎的事情,你告诉他们就好,我手机不会关机,有事咱们联系。”
蒲chūn根没想到吴飞涵和吴奎的事情这么快就在乡里得到了通过,听赵文说有事,就问:“乡长,有事你说话,看我能帮上什么忙,别的不说,打架还是有力气的。”
中午乡里几位领导除过吴满天外都出席了送贾chūn玲的饭局,作为汶水的新晋乡长,秦国辉当然也参加了,还有宋秀娥这个妇女兼计生办主任。
整个下午,赵文都坐在办公室里,心里想着这次回“家”后可能面对的各种情况,但是越想心情越乱,头脑越发的不清醒。
他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街道,心说:“我刚开始到汶水的时候,为什么胆子那么大,原因是我什么都不在乎,就是无知者无畏,但是现在通过我的努力,获得了一些回报,我害怕失去,所以我才担心,那我应该心情平和一些才是。”
可是要平静心态,又谈何容易。
下午送贾chūn玲回去,两人在外面吃了饭,等到了贾chūn玲小区外,赵文从车里出来,他给贾chūn玲打开了车门,等到贾chūn玲站在面前,她定定的看着赵文说:“本来想让你请我跳舞的,可是我现在不了,我要你欠着我,你记住,你欠我的,我要让你一想到我,就觉得有愧与我,明白吗?”
赵文笑笑的,忽然不知道该对贾chūn玲说些什么,这一刻他在贾chūn玲眼中看出了一点留恋,这份默默的情感让他心悸。
他从来没有结交过什么朋友,在他的概念中从来没有朋友这个词语,可是这会他很想给贾chūn玲说一句:“保重,”虽然有些矫情。
贾chūn玲静静的看着赵文,心中有那么多的话要说出来,可是却开不了口。
没有说出的话语,都讲给了心灵。
原来,那句话是对的:“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的距离,而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
夜里忽然的一场大雨将道路淋得湿湿的,空气有些凉意,赵文打的来到华阳县高速路口,窗外仍旧飘着濛濛的雨丝。
他什么都没带,两手空空,刚下车,远远的就走过来一个人。
这人相貌普通,眉毛很浓,走路的脚步不疾不徐,身板挺直,离赵文有五步的距离停下,轻点了一下头说:“赵文?”
赵文看着他的眼睛,点点头,这人说:“首长派我来接你,请跟我来。”
但是赵文却没有听他的话,看着这人的眼睛问:“哪位首长?我大伯还是三叔?”
根据赵文从电脑中调出的图片看,结合手机储存的号码,在那一张全家福的照片里,那位身穿中山装的应该是昨天给自己打电话的大伯,而那个一身戎装中年人,应该是赵文的三叔,所以,赵文这会才有此一问,确认一下自己的判断。
这人站的笔直,说道:“是赵将军。”
路的另一边,一辆黑色的切诺基停在那里,虽然车身上都是泥水,仍能看出这车的威猛与豪迈,红色“军t”开头的白底黑字车牌是那样的显眼。
这人为赵文打开车门,等他上去说了一声:“请坐好,”然后关闭车门,朝着四周看了看,才拐到另一边上了副驾驶。
这人上了车,对赵文说:“可以开车了吧?”
赵文在后面点点头,副驾驶上的这个人对着司机说:“开车,”然后又转过头问:“要不要将暖气开开?”
赵文说话的腔调非常的沙哑,几乎发不出声音,像是砂纸在打磨生锈的铁皮,又像是拿着铁锨在水泥地上铲石子那样的刺耳。
赵文昨晚一个人去了一家ktv,没有喝水,也不拿话筒,只是开着伴奏音乐歇斯底里的在那里嚎叫了俩个小时,直到将嗓子喊得连说话声音都听不清楚了,才回家睡觉。
小心驶得万年船,他觉得自己这次去首都面对家人,无异于羊入虎口,不得不谨慎。
从外貌上说,自己没有破绽,可是对“赵文”的生活习性却是一无所知,一切都可以小心,话语腔调却是除了面貌外最直接最大的麻烦,于是他就想到了这个主意。
赵文一夜没睡好,两眼通红,声音沙哑,外面又下着雨,所以来接他的人以为赵文感冒了,因此就要打开暖气。
赵文摇摇头,然后闭上眼再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