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入口的炙热,沈世昕知道,鬼子开始放火了。连忙和星儿带着乌斑退到密室。还是不断有隐约的枪声传来,秀妹感到奇怪。
难道还有别人在和日军交战。已经无法从入口再返回。只能奔密道一直走下去自出口逃出。点着火把向密道另一侧寻找出口。
未及走出几步便是隆隆的炮火声,在地道里更是震撼的闷响。整个地道犹如摇摆起来。两个秀妹紧紧抱在一起。没有谁比谁胆大,只有互相安慰仗胆。
乌斑更是烦躁的转着圈跑来跑去。不断有灰尘向下抖落。空气中充满了土腥味。
“秀,怎么办,”星儿看到沈世昕也是一脸煞白比自己也没好到哪去,连忙又安抚说“别怕,秀别怕,没事的。”
当然没事,榴弹炮的威力没有那么大,地道除了两端入口,大部分都在地下一人来厚的土下。但是面对过生死,面对过血腥,也在这一天时间里面对过黑暗,但如今犹如在一个闷罐里,被外边的炮弹撼动着墙壁,看着抖落的灰尘,听着一声声闷响。两个秀妹哪能不害怕。
沈世昕带着哭腔,颤抖的说“不知上边是哪支部队,被这样猛烈的炮火攻击,损失一定惨重。”
“应该是彪红或者二军,机动任务都是他们小部队执行。”星儿也同时安慰着自己“希望他们能快点摆脱炮攻反扑鬼子。”
二人相互搀扶着谨慎前行,走了一会终于到地道出口处,虽然炮声慢慢停歇,但是其结果却是另人大失所望。哪里还有什么地道出口。
透过飘荡的尘埃,模糊的只看见地道出口处的石阶,已经被塌陷的砖瓦掩埋,整个地道,犹如一个活棺材。
沈世昕拼命的回忆,地道出口,应该是一家杂货铺。也是沈思学的产业。沈家庄是本地最大农庄,此地庄民应该没有土坯房,大多青砖堆建,而沈家的产业,更应是石垒砖砌。这地道就是个例子,四壁都是青砖垒建。沈家庄几乎家家有密室,但大多是土挖坑洞,唯独庄主地道非同一般。
星儿自知没有希望,还是跑过去趴在堵死的砖瓦堆上向上大叫“英红姐,余金彪,刘队长,沈队长,你们在哪,快来呀。”
乌斑也跑过去狂吠“呜汪汪,汪汪汪。”有没有人,谁来帮忙搬石头。
沈世昕向后退了两步,靠在墙上,一脸的失落。“星儿,不要叫了,留着点力气吧。找找什么地方能出去吧。”
其实就是找找那个地方,从砖瓦堆扣出两块砖,又试图多扣出一写能不能清理。凭借她们白皙娇嫩的手几乎不可能。
又拾起两块砖在墙壁上敲击叩响,沿回路一直搜寻或许可能出现的空堂位置。都是徒劳。
失望让疲惫的两人感到无比困乏。又吃了点东西,吹息了火把,两个秀妹决定先休息一下,摊开密室里备用的铺盖,就地睡觉。
这是两个丫头从没有受过的苦,阴潮的密室,散发霉味的散布蛛网的铺盖。
她们想起了老将军,想起了母亲梅玉清,想起了梅红婶,想起了大鼻子神父,久久不能入睡。
如果时间拖的久,燃油会用完,她们会继续回到黑暗的世界。食物更是大问题。依库界救助根本不可能。没有人知道她们的方位,更别说知道她们在地道里。
沈嘉国一众凭着围打拼上了大半队伍终于将集团小队鬼子逼退了一段路程,在刘未招极力劝抚下三支队伍终于回撤。沿沈家庄返回大营时又细细查找了一番。当然还是没有结果。
回到山下屯大营时已是过了子夜。众将士都在大殿守候。见到失魂落魄溃不成军的一小部分人马返回都觉不妙。
“云兄,沈队长,大秀人那。”黎虎上前来问,
沈嘉国云鹰也没理会,直接找个椅子瘫坐过去。
见沈嘉国云鹰垂头丧气,又拦着刘未招问“大老刘,大秀人那,还有你们,你们怎么就这么点人回来。”
两百出头的队伍,还剩下不足百人,一个个灰头土脸,随着将领一起进到大殿,席地瘫坐。一些女兵端上茶水和食物分发众人。
刘未招摇了摇头,“大秀没有找到,我们遭遇鬼子炮击。扑上去干了一架,损失惨重。”
沈思学吩咐手下将受伤士兵搀扶下去找胡绚升诊治。接着又问沈嘉国“沈队长,你们是在哪里发现大秀的。”
“没有,发现了火凤凰。”沈嘉国累苦怨交加“你问马铃薯吧。马铃薯。”
叫了两声没人回答。沈嘉国又嚷“马令书出列。”
“到。”刘顺答话站出,前走了两步,一个立正敬礼“马令书报告。”
“怎么是你,马铃薯那。”沈嘉国不解。
“在这里,”刘顺从腰间取下一个染满鲜血的瘪进一块的水壶,“他就留下这个,队长,有什么事你吩咐我吧,我一个顶俩。”
马令书是在沈家庄口,将只顾冲锋毫无隐蔽的沈嘉国推开,自己却没能来得及跑开,被榴弹炮炸飞。任凭刘顺大声呼唤,只一个水壶乒乓落地滚到刘顺脚下。
对于马令书牺牲的具体情形刘顺和沈嘉国其他手下只字未题,这个时候更需要队长的冷静。不能再让他内疚。
“你说什么,马铃薯负伤了。”沈嘉国明知故问,或者说他根本不相信。
“队长。”刘顺更加郑重严肃的叫了一声。
沈嘉国脱下帽子,懊恼的低下头,我当的什么队长,没有队伍了都不知道,他向刘顺挥了挥手示意他向沈思学报告,自己开始低头反思这一场遭遇战的前前后后。
“土豆,”刘未招想起了什么。
“到。”刘豆站了起来。
刘未招放下心来,又看了看沈嘉国,摇头叹了口气。
众人心情都无比沉重。
刘顺开始向沈思学汇报“我们过溪水桥才走不久,迎面看见火凤凰和星儿姑娘的黑马往大营返。我们队长派人返回通知大营,自己和马铃薯上了马说肯定能寻到大秀。我们在后边紧追着跑。没多久便听到枪声,当我们赶到沈家庄时,队长和马铃薯已经跟鬼子交上了火。”
沈嘉国忽然抬起头,“我们打到庄园中间部分,就是沈老爷您的宅院,明明就感觉到还有人在和鬼子打斗。而且鬼子手榴弹乱轰还放了火烧毁了您的宅子,可是我们冲入火中仔细查找也不见个人影。接着便是云兄带人赶到。我们边将鬼子逼出庄外,又仔细将庄内其它民舍搜索了一边,也没发现一点线索。之后大老刘也赶到了。日军开始大规模炮轰沈家庄。”
“你们在庄内遇到了多少鬼子。”沈思学不解的问“怎么还有大规模炮轰。”
“在庄内的鬼子也就三十来人,”沈嘉国也摸不着头脑“后来炮轰我们怕大秀被困在沈家庄有危险,硬是三队联手拼死冲锋将鬼子逼退,那时鬼子有一个小队,但是榴弹炮数量应该是超编配备,还动用了大量燃烧弹照明弹。”
“有没有可能我那世昕侄女受伤昏迷被困在哪个房间。”沈思学假设着问沈嘉国。
“应该不会,我和云兄弟两队搜索一次,后来返回时连带大老刘又搜索了一边。”
“你确定世昕到过沈家庄?”
“火凤凰引路,应该不会错,我们到那里时已经有人在和日军打斗,应该是大秀她们。”沈嘉国几乎是肯定的语气。
“管她是不是,反正现在大秀没有回来,打过去夺回沈家庄不就行了吗。”黎虎沉不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