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刘未招早早的就把方绒花母子接了过来,是带着手下于冰去的。直接带到了娘子军后厨处,找梅红婶安排了
住处,才叫于冰将沈世昕约来。
因为方绒花有目的,有事情需要处理,所以必须要带到山下屯直接面对问题。刘未招并没想隐瞒,问题留的太久会
旁生枝节,不能让方绒花老留驻土生家。如果昨天是由他护送,或许会直接护送回营。
沈世昕虽然不知道方绒花有什么故事,但是总感觉她是个迷。昨天提到的人刘未招一个没带,沈世昕便觉察该是揭
开谜底的时候了。随着于冰便来到了山下屯后区民宅处,刘未招正在门外等候。
当然也不能让星儿在场,这丫头脾气暴,刘未招借口沈嘉国在到处找她,将星儿支走,又命于冰jing戒,将沈世昕让
到了院子里。
“看来这位方姐姐的故事不同寻常,搞的刘队长如此神秘。”沈世昕一切听凭了刘未招的安排,这是他事先准备,
是想让事情尽可能的自然一些。二人相对坐在院中的石桌旁,屋里正有方绒花在休息。
“大小姐说的不错,大小姐别看你年龄不大,不过我大老刘是非常敬佩你的,”刘未招很认真的看着沈世昕“说实
话我刘未招自认聪明,遇到事情总能想出办法,不过这次方绒花的事情也是让我深陷其中,我是真的没有办法面对。”
“怎么,刘队长和这位方姐姐早就认识吗。”沈世昕深感事态复杂。
“我先和你说说我的故事,”提到自己,刘未招不无遗憾“大老刘有个弟弟叫刘末招,我们相差三岁,我们兄弟二
人感情非常深。照看弟弟自然是兄长的事,可以说是我把弟弟带大,开始是我照看他保护他,后来是我吩咐他使唤他。我们
那里常年战乱,后来为了一些信仰,我当了兵,但是父亲是独苗,拦着不让弟弟不让在当兵。还给他娶上了媳妇,看到弟弟
成家我忽然觉得自己没有成家的资格,保不定哪天就死在战场上。象弟弟夫妻那样的恩爱我是没办法作到的,一直到现在我
还是个光棍,可我不在乎。尤其弟媳怀孕那时我心里就更踏实,到老自有人照看。没想到当了兵的我不敢奢望成家,就连家
里人也遭到连累,在家乡我也是打鬼子出了名的人物,在一次鬼子扫荡的时候偏赶上弟媳临盆在即,逃跑不及被鬼子捉到,
那是我们刘家的苗,父亲和弟弟当然要跑回去救,结果一家人全都遇难。当我带着人发疯般赶回去的时候,除了看见我的父
亲和弟弟弟媳的尸体,还看到了我那未出世的侄子,他可是被鬼子用刺刀挑破了弟媳的肚子,生刨出来的血葫芦呀大小姐。
他们太残忍了。”刘未招的眼泪不住的往下掉,有些说不出话来,憨实的大老刘凭借最后一点坚强让自己没有哭出声。
jing明强干的大老刘总是笑呵呵憨实的样子,给人以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无所谓的印象,却原来他没有了一切,是没
有什么可在乎的,他失去了所有的亲人。难怪沈嘉国会先他一步想到认义子,大老刘是不想有家庭,不敢有亲人。
沈世昕更是泪眼朦胧“想不到你还有这样的身世,这些侵略者真是丧尽天良,你放心,我们一定要为失去的亲人报
仇,只要大刘哥你一句话,要多少人你说,我们杀到你老家去。”
“苍天有眼,也是我大老刘无能,我的仇人没了,当初扫荡带队的小队长叫小岛赐人。”刘未招抬起头,转过身看
着屋内“现如今只有他的孽根,只有仇人之子。”
“哇”的一声,屋内猛然响起孩子哭声,在屋里坐在炕上的方绒花听到一切。好你个孽子,原来还欠着恩人的仇恨
,今ri就要将你正法。手一拎,将婴儿从炕上一把抓起,提着孩子一条腿就向屋外走。不知到是被提的还是被抓的,孩子立
刻就哭了起来。
沈世昕没来得及转弯,这一切太突然,没等她消化完刘未招的故事,就被大老刘最后的举动和话语直接引到结果,
也就跟着看着屋子里。
房门猛然打开,一个白皙的婴儿被随手扔出,在院中人的注视下划过一道抛物线,不是很高,也不是很远。
刘未招呆然不动,沈世昕也被突然飞出的肉胎吓到,来不及去想,本能的一跃,接住孩子一个翻身,在地上滚了一
下,旋即单膝着地,怀抱孩子单跪在地上。等到稳住身形,再一看怀中,似乎才意识到自己接住的是一个婴儿。
沈世昕脑子乱懵懵的,这一切来的太突然,怎么能有婴儿飞出,看看走出屋外的方绒花鄙视的目光,再看看遗憾无
奈的刘未招。婴儿在怀中挣扎着乱蹬着。沈世昕有看看怀中,感觉胳膊一下子沉了下来,险些将孩子脱手。她慢慢站起身,
小心翼翼的端着孩子走到石桌前,似捧着易碎的大鸡蛋,又似抱着敏感炸弹一般。她慢慢将孩子放在石桌上,向后退了两步
定身看了看,指着孩子来回看着刘未招和方绒花说“你们说什么,你们再搞什么名堂,你们不会是想这孩子和你们有什么仇
恨吧,这怎么可能,他还那么小。”
“他是刚出生的,当然小。”方绒花好像是在提醒。
“我曾经发誓要手刃仇人,可他已经不在来,”刘未招摇摇头“就留下这么一个孩子,他就是小岛赐人的孩子。”
“你该不是想杀了这孩子吧,”沈世昕并没有去分析错对,并没有想孩子是否该留,只是随口而问,是女性对孩子
的本能驱使她不自觉的保护“你不会吧我的刘队长,我的大刘哥,你居然将仇恨撒到一个孩子身上。”
这还真冤枉刘未招了,他到现在也没想到如何面对,本来是请大小姐来拿主意的,被沈世昕这样质问,好像有了主
义似的“大小姐,你听我说,这孩子不光是我的仇人,也是她的仇人。”刘未招指了指方绒花,“这也是他母亲的耻辱。”
这才有功夫让沈世昕细打量起方绒花,没有了在土生家闪烁恍惚的神态,而是十分冷静的站在那里,这是什么样的
女人,居然把自己孩子随手扔,先不去分析别的事情,光说这扔孩子的举动,就应该指责“也是你的仇人,你是什么人,怎
么能把孩子抛出去,你不是他妈妈吗,难道你是ri本人,跑到我们这里干吗。”
“我受尽了屈辱,甚至没资格再做人,我不是ri本人,这孩子是我生的,可他没有母亲,他的父亲就是小岛赐人。
”弱不禁风的方绒花麻木的直挺挺站在院子中,每一个字说的都那样冷。
“你不是ri本人,”沈世昕又辨认了一下“既然你不是ri本人,为什么要替ri本人生孩子。你不知道那些人是侵略
者吗,他们是强盗畜生。”
“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侵略者的面目,我是被逼无奈,当知道怀孕后我腿差点没跳断,天天捶打不争气的肚子,每天
都是青紫,可是孩子没有被打掉。”
只这一句,沈世昕明白了,站在眼前的女子是个不幸的女人,有着痛苦的经历。沈世昕想起了前几ri在土生家听闻
的什么寻仇的说头“我明白了,方姐姐也是位苦主,前些ri在土生家什么寻仇什么的,当ri你言词闪烁,却原来苦大仇深,
把你所受的苦说出来我听听。或许我能帮你报仇。”
方绒花一下子留下了眼泪”大小姐,我以为我在这世上,有仇,有恨,有苦,有耻辱,就是没有了脸面,难得大小
姐还称我一声方姐姐。来星阳几天我得到了太多人帮助,土生夫妻,沈二,沈嘉国,许望还有这位刘队长。就是报不了仇也
不虚此行,我太谢谢你们了。”
“说哪里话,这都是应该做的”沈世昕拉着方绒花坐到石桌前“你可知道这里有过恶人三痞,放心吧,不管仇人是
谁,只要你冤情属实,本小姐自会为你作主。”
“我已经不想报仇了,”方绒花多少还有些顾忌“小岛赐人已死。冤屈可了。”
这话骗不过沈世昕“在这之前,谁将你出卖给ri本人。”
看到方绒花犹豫着始终不肯说,沈世昕转而问刘未招“刘队长,你说。”
刘未招双手搓了搓头,终于吐露了原罪恶人,“仇人是朱川壕,是他造成的这一切。”
“果然是他,”不出沈世昕预料“原来是被他所害,当初听什么花贼我就猜到有问题,真是冤孽。放心方姐姐,不
管是谁,本小姐都会为你主持公道。”
刘未招就将方绒花身世原原本本一五一十向沈世昕仔细又说了一遍。说完又问“大小姐,如同我无法面对这新出婴
儿一样,我更无法接受朱川壕以前的经历,他现在可是抗ri孤侠,难道你真的要将他治罪。”刘未招很害怕再出现三痞类似
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