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一声脆响中,钟震磐倒退数步,脸上现出一道清晰的掌印。
“你……你敢打我?”钟震磐抚着火辣辣的脸庞,又羞又怒,当着这么多族人的面被自己外舅打脸,这是真正的打脸,落在他心里的那一巴掌比落在脸的那一巴掌要重上十倍百倍,他看着叶问龙,一脸的不敢相信。
“我不但打你,我还要废了你!”叶问龙淡淡地道,右掌已然轻飘飘地拍出,就象是在拍讨厌的苍蝇或者蚊子一样。
钟震磐虽然被他打得一阵震愕,但对他那轻飘飘的一掌却很是不屑,同时也激起了他的怒意,首先灵力极转,在身前形成了一道青光护盾抵挡叶问龙那一掌,紧接着一巴掌向叶问龙抽去。
被一个晚辈抽了一巴掌,这脸丢大了,他肯定要想办法找回一点场子。
然而下一刻,他却感觉到自己的手就象是被束缚住了一般,根本动弹不得,而青光护盾在叶问龙的手掌面前几乎是形同虚设,叶问龙的手掌轻而易举地突破了护盾,噗的一声拍在他的胸膛之上,而后他浑身剧颤,只觉得一股磅礴的灵力狂涌入他的灵府之中,他的灵府在这股灵力面前仿佛纸糊的一般,顷刻间便被绞得粉碎。
“你……你竟然真的废了我,我是你二舅啊……”
钟震磐感觉到空空如也的灵府,心中惊恐之极,更是难以置信,要知道他这些年来靠着大量药水的灌充,怎么说也已经是玄阶中期了,然而竟然就这么容易的便被废了灵府,心中的惊骇实是难以言表。
“就你这种连自己亲妹妹和妹夫都谋害的狼心狗肺的东西也配做我舅?”叶问龙脸上露出了冷酷之色,出手却是一点不慢,两手如同抚琴一般从钟震磐的身上掠过,钟震磐的惨叫声不停传来,当叶问龙停手退后之时,钟震磐已然如同一堆烂泥一般软瘫了下去。
只这一会工夫,叶问龙不但废了他的灵府,还挑断了他四肢的筋,废了他四条主脉,而且他在其中动用了元力,除非是能够有天阶以上的强者愿意为他续筋接脉修复灵府,否则的话钟震磐便算是彻底的废了,这一辈子只能躺在轮椅上渡过。
“爹爹——”
钟安卓和那个被小红扇得不成人样的女孩同时惊呼起来,钟万剑和钟震岳对望了一眼,无言地轻叹一声,最终都没有出手阻止。
“你……你好狠!”钟震磐能够感觉到身上的变化,这才真正的怕了,可是这世上哪有后悔药可吃,他眼中带着无尽的怨毒,却根本无法接爱这样的事实。
不但是他,那些钟家的长老和钟家第三代子弟都是不禁倒抽冷气,背脊凉飕飕的,这家伙还真是下得了手啊,不管怎么说,那可是你的亲舅,不敬长辈已经是大逆不道的行为,你竟然将亲舅弄成了废人,这可是要天打雷劈的!
“狠吗?”叶问龙冷笑,他可不这么认为,父亲因为钟震磐的出卖落得一身损伤,善武倒滑,锻造无前,母亲更是因此而死,他若是不这样对付钟震磐,就算不用给逝世的母亲和颓废的父亲一个交待(嗯,父母可能很大度,估计善良的母亲泉下有知也不会怪他),他的本心也过不去。
修者心无碍,方可证大道。他修炼的是心之道,勇者之心,恒者之心,强者之心……又岂会因为放过钟某人而内心不通畅,那岂不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
嗯,他是做不到无情无欲一心求道,但蒙蔽本心的事情,他是绝对不会令其在心中生根发芽的。
当然,对于别人的想法和呵斥,他不屑于去解释,冷笑一声之后便没有再理会。不过倒是钟震磐虽然万念俱灰,却也不想就此罢了,一脸怨毒地盯着他,嘶声道:“在那件事情里,我最多是提供了消息,并不知道赵公子要那样对付你父母,有本事你找赵公子报仇去,跑到这里跟自己的亲人报仇算什么本事?我看你也不过是一个欺软怕硬的孬种罢了。”
叶问龙不屑一笑:“赵传腾?那不用你担心,我是不会放过他的,他的下场,起码比你惨一百倍。”
“哈哈……”钟震磐满带不屑地盯着他道:“就凭你也想去找赵公子报仇?不是我小看你,不要说只有你们两个,就是再多十倍百倍的力量,你以为就有资格跟赵公子叫嚣了吗?在观善星赵家面前,就算你是地阶强者,也不过是蝼蚁般的存在。”
“是吗?那你就好好活着,会有让你听到赵传腾悲惨结果的那一天的。”叶问龙淡然一笑,却是不想再与他多说。他不是怀疑钟震磐的话,以人类善武者对观善者赵家的敬畏,绝对不仅是赵家出了一个赵观善一个赵清泉那样的绝世强者那么简单。
据他猜测,赵家的追求,早已不是世俗的权力,而是更高的目标,这点从世俗之中并没有赵家人任职或直接插便可以窥见一二。
叶问龙的目光转到钟万剑的脸上,然后缓缓地走了过去,咚咚跪下,很是恭敬地给他磕了三个响头,钟万剑枯瘦的身躯微颤着,却是生受了他这一重礼。
“外公,今日之事算是孙儿不给您老人家面子,但此事若是不处置,孙儿实是气儿难顺。孙儿答应您,从现在起,钟震磐与孙儿的恩怨一笔勾销,只要他以后不再使什么坏心思,孙儿都不会再找他麻烦,若有违誓,孙儿甘领任何责罚,请外公您老人家明鉴!”叶问龙磕罢头,跪着抬起头来看着钟万剑一脸平静地道。
“好孩子,这事,是外公欠了你们的,外公相信你,快快起来。”钟万剑这才哽咽着将他拉了起来,仔细端详着他的脸庞,伸出如同老树皮般的手轻抚其上,喃喃自语:“象,真的象,你与珑丫头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孩子,苦了你了。”
叶问龙眼中噙着泪水,却硬是没有滴落,凄然一笑道:“什么苦不苦的,过去的事我不想再提。”
这时,钟震岳和钟震涛也凑了过来,叶问龙并没有给两人下跪行礼,倒是钟震岳看着叶问龙眼中满怀愧疚,这让叶问龙心里好受了一些。说实话,他不能对外公钟万剑心存地怨恨,但对于钟震岳这个大舅,他心里还是颇有些怨气的,纵然他是钟家的当代家主。
见他似乎想要说出道歉的话来,叶问龙摆了摆手道:“大舅,什么都不用说了,刚才我都跟外公说过了,那段恩怨从此一笔勾销,谁也不用再提了,谁提我跟谁急。”
他这话说得很没有礼貌,毕竟钟震岳不但是他的大舅他的长辈,还是钟家的现任家主,他这么说,那是很不给面子的了。但钟震岳还不能说什么,毕竟他心里是真的存着极大的愧疚。
“你还是叫叶问龙吧?”钟震岳苦笑道:“好吧,问龙,既然你叫我大舅,那事我就不提了,不过实在是那事闷在我心里十多年,我这么多年来,从来都没有能睡过一次好觉……”
“都过去了,该付出代价的也已付出了,谁对谁错,没有必要再深究,大舅你们若是再纠缠那件事,我立马扭头就走。”叶问龙老实不客气地道。
“不许走,你要扭头走就是不认我这个外公了。”钟万剑当即便急了,说不得摆了一下老资格,一挥手道:“钟邦,扶老。二下去疗伤,钟安卓关禁闭三个月,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放他出来;钟安雅禁足半年,没有我的命令,谁敢让她出门,家法侍候。”
“爷爷不要——”
“爷爷你这么做不公平——”
钟安卓和那个被小红抽肿了脸的女孩同时哭喊起来。
听起来钟安卓三个月钟安雅半年,似乎后者被罚的要重一些,其实不然。钟家的禁闭可不简单,那跟关黑屋差不多,很多被关禁闭的钟家子弟因为心志不坚,出来以后都疯了,这是极为残酷的惩罚,也是钟家用来磨练钟家子弟心志的地方,熬得过,对被惩罚的人以后会有很大的好处,熬不过,出来不是疯了就是只剩下半条命;至于禁足,那就无足轻重了,只是限制不给走出钟府,那只相当于府内软禁,没什么大不了的。
“再哭再闹,时间都加倍!”钟万剑冷着脸喝道。
钟安卓和钟安雅登时不敢再出声了,不过离开之前,两人看着叶问龙的目光都是极为不善。但叶问龙哪会在乎这两人。当然,他更不会为他们去求情,没那情份,而且他也知道,这是外公故意卖自己的好做给自己看的。
叶问龙在钟府并没有停留很久,也就住了一晚上,认识了一下钟府的主要人员,跟外公大舅他们说了一下这十几年来与父亲的生活,也了解了一下钟家如今的情况,第二天便决定别过外公等人离去了。
当然,叶问龙对于自己的事他并没有说的太多,只提及自己如今是在龙武学府锻体学院中学习。至于钟万剑等人似乎并不知晓他的事迹他并不感到奇怪,一来他已经知道,自从出了他父母被袭那件事以后,除了极少数年轻辈外,钟家做事做人都变得很低调,也不再参与权力之争,信息滞延的情况很正常;二来那些人都是在他后下吃了亏的,谁会自己把自己的糗事说出来打自己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