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眼下的整片后庭园中光亮还在渐渐加强,将此处变成了今天的第一个白昼地方,又亮到晃得这园内所有人眼睛疼痛!他们都不明白了。
“莫非这就是死亡之前的幻象吗?”
城主庞悦翔猜测着。
慢慢地,这弯曲成扇面状的整个后庭园中的强大白光光亮变弱了,弱到不再晃眼,可突然又开始变强,强到白光变成了金光!
这时园中的所有人都以为自己是死去的了,纷纷身子瘫倒在地。有的城卫甚至尿了裤子!
“谁说本管的镜光里一定是兵器——”
忽然间,一个凄厉而尖锐的高叫声将园中人唤醒!
他们犹犹豫豫地,不死不活地从地上一个继一个爬起,颤颤悠悠跟见了阎王爷似的寻声向后庭园入口处上部楼阁的顶面瞧去,被满园光亮映照着,几乎能看到满头垂肩长发的债管变得温柔而和善的瘦黄脸上每一个毛孔了!
眼下的沽园城主庞悦翔更是不懂,匆匆转头向此时的整个散着金光的后庭园中环顾一周,奇怪地发现这里都是黄金啦!
他不信,更不敢碰那些可以堆成几座高山的金子。
“阎王爷是要请我做官吗?他一定知道我后花山中的黄金都被抢劫而空啦!他一定是要还我个公平……”
庞悦翔心里想着,仍不确定他还活着,以为自己早跟二宝一样在凡间变成肉末骨泥了。
“沽园城主!”
忽然,远方楼阁顶部的宽大黑衣债管对他直呼。
庞悦翔再次看到他时,才开始清醒,一边不停地扭转身子辨认自己的城夫人和手下城卫。
“你我的债实在太深啦,已经不是一座沽园城和几十条人命能够抵偿了(liao)的!”
突然,瘦高个子债管继续对他讲话。
“刚才的一刻我本能够易如反掌地将你们所有人穿死,但,是我给了你们每个人第二条生命,让你们都还可以安好地活下去!
而事实上,我不仅全部饶恕了你们的生命,还特意给你沽园城主准备了满园礼物,让你这个沦为穷光蛋的城主能够一念暴富,还可因那一念与我勾销一切债仇!”
说到这里,不见背身的债管长臂平伸拨指满园黄金,随之又道:
“其中的‘一念’就是你答应和我做个交易,交出‘生死布’!”
债管说完,那满园的耀眼黄金开始强烈闪动,招引城主的眼球。
“哈哈……哈哈……”
庞悦翔这会儿彻底清醒了,原来他还没死!他不光笑,还笑着仰天,笑着捧腹,笑得远处楼阁顶部的蜡黄色面部债管渐渐生怒。
等沽园城主庞悦翔笑累了,笑足了,笑开心了,直接面朝楼顶黑衣处高声讥讽:
“你真是梦里放屁,不知臭了天下人!留着你这些黄金为自己埋葬去吧——”
庞悦翔一边叫骂,脸部肌肉绷起又上拱,两条眉毛紧竖,眼睛里旋动出不屈的目光!
高楼阁顶部稳立着的瘦高个子债管虽然听不到沽园城主绝美的“赞扬声”,但借助满园金光的闪照分明能辨别出庞悦翔脸上不屑的神情,还能透彻地感觉到他内心极为不服!
债管的面上渐渐紧张起来,瘦黄肌肉缩紧,深眸张开,雪白利齿大露甩臂向外尖呼:
“那就算账吧!”
马上,随着他黑衣长臂的甩出,满园黄金忽地增多堆高又向此刻园中所有人靠近,贴住他们的衣身!
这会儿,谁想不碰债管的金子都不行了。
紧接着,高楼阁顶部的垂肩长发瘦高个子之人颈上挂下的很圆不大铜镜剧烈晃动一下,向此刻的“金园”内照出一团圆光,那白色圆光落在整片黄金顶上渐渐扩开,扩达满园,其圆光扩开的范围内黄金突然都变白冰!
霎时间,灰白色的一片片寒气从满园白冰顶部腾起,且那冰的温度极低,又在加速降低。周围冷得太快,太急,冷得冰堆之内沽园城主、城夫人和一切城卫都措手不及!
“哈哈……”
蜡黄色凶恶之脸的债管终于开心,边从楼阁顶部向后退着身子淡然一道:
“冰冻,也是一种杀器。”
当他转过身子面对高大房子护城庙的时候,天色已经开始放明,其身后成云、成雾的洁白寒气袅袅升腾,又直指深空。且此刻冰风雄起,吹响他宽大的黑衣,整个晨光之中的一张巨大“白幕”前方舞动着他瘦高的自己。
债管瘦脸扩开,眼光紧射护城庙中去,却突然望见一个身披长袖尾、宽褂衣咒袍的人从护城庙高大的房子一角合掌于鼻前走出来。
而其人就是对模镜旋照的城中一直念咒语的厨工。
当小个子的他同样吹着后庭园方向刮来的寒风走到锁金库前方的小片儿场地中时,脑袋高扬,嘴巴开启对着掌心大呼一句终于可以使世人听懂的咒语:
“昔日英勇流芳的布下……再威武善战吧——”
顿时,高大房子护城庙中一阵强烈的鲜黄光亮闪过,那光芒穿透厚厚的庙墙向外,射亮了厨工整个咒袍的大后方,射惊了债管的蜡黄色凶恶之脸,随之从庙堂前方的半空中倏地朝厨工这边飞现脚蹬圆圆珠子盘的城护,两只扇子般大耳朵,满头草黄色必提珠,胸前硬盾直竖。
黑衣债管见此气势禁不住脚下移步,移身到与前方护城庙和厨工、城护都正对的北部阁顶,准备晃动胸前的很圆不大照兵镜。
但这一刻的城护仿佛要对闯进自己家门口的债管不依不饶了,身子微微蹦起,身下双脚侧蹬,直接将黑红相间必提珠珠子盘嗖的一声给蹬出。马上便见其向四周急速展开着割撞北方屋顶,使发出剧烈的破碎声,将满阁撞得瓦残檐落,又追逐着遍处躲闪的黑衣债管平削往锁金库和后庭园楼上,宛如六亲不认了一样,片儿状的盘子把城府中这些重要建筑都当土豆儿一般削得七斜八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