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家的诅咒,以及那‘黄泉鬼府’,老夫也都有所耳闻。”
话音微顿,万法长老便沉吟起来,“不过,能否将其压制,还得感受过你灵魂中的诅咒才能知道。”
“你先坐下,不要抗拒。”
“明白！”
苏夜点点头,直接盘坐在万法长老对面,片刻过后,他便阖起双眼,身躯和心神彻底地放松了下来。
很快,苏夜便发现有股异常磅礴的念力从对面汹涌而来,瞬间将自己全身上下都覆盖在内。
在此之前,苏夜对自己的念力颇具信心,自忖距五星法师的巅峰已经不远,可如今在这股念力面前,苏夜感觉自己就似无边沙漠中的一粒黄沙,浩瀚汪洋内的一滴水珠,渺小得生不出丝毫抗拒之意。
七星法师?还是八星法师?亦或是九星法师?
这样的念头刚在苏夜脑中浮现出来,万法长老的念力便丝丝缕缕地透入神庭,轻轻松松地碰触到了他的灵魂。
苏夜没有遮遮掩掩,而是将灵魂深处的诅咒展现了出来。
下一刻,万法长老的念力便绕着那道诅咒游走起来,宛如精灵般轻灵盈动。
在万法长老的念力当中,苏夜同样感受到了生命的气息。
对于几乎所有的法师来说,念力如灵力一般,只是一种力量,在修士操纵之下,虽可千变万化,可到底是死物,其本身并无灵性。苏夜的念力如此,傅水流等六星法师的念力也是如此。
但在万法长老这里却是不同,他的念力竟如同拥有生命的灵物一般。
“法则……”
脑中闪过这两个字符,苏夜心中顿时有些神往,不过对现在的他来说。天地法则还是过于遥远了。心念间,苏夜便已回过神来,而就在这时。万法长老的念力却开始如潮水般向外退却。
只不过眨眼间的功夫,所有的念力都已离开苏夜神庭。
苏夜微微睁开眼睛。再次凝目向万法长老看了过去,却发现他那两道雪白的长眉竟已悄然皱起。
“你可知道,老夫在你的诅咒中看到了什么?”万法长老忽地道。
“什么?”苏夜一怔。
“嗤！”
万法长老并未回答,而是抬起右手,食指在身前勾划起来,细微的破空声中,凝若实质的念力从指端迤逦而出。
苏夜目光随着万法长老的手指而动。顷刻间便已沉迷其中。
恍惚间,苏夜好似看到一只巨鸟从遥远虚空向自己飞来,其体形与萧婵卿的“九翎火鸾”法身有些相似,但更加的神异美丽。体表羽毛嫣红似火,竟如水晶般晶莹透亮,庞大的翅膀向两侧遥遥伸展开来,仿佛能将苍穹都囊括在羽翼之下。双翼之后,一条条近百米长的尾羽在虚空舞动摇曳。令人目眩神迷。
“锵——”
一声怪异而激越清脆的鸣叫响彻天地。转瞬之间,那巨鸟和苏夜就已相距不足百米。
巨鸟脑袋处,美丽的羽冠以及那两颗宝珠般晶莹的黑色眼睛在苏夜视线中变得越来越清晰。这一刻,他甚至能够感受到巨鸟眼神中的那股高傲,仿佛于九天之上俯瞰芸芸众生。凛然而不可侵犯。
“呼！”
巨鸟过处,虚空激荡。
眼见它就要扑到自己身上,苏夜下意识地想要闪避。然而,他还没有将这想法化作行动,那火红巨鸟便如水泡般破灭,顷刻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苏夜愣了一愣,意识立刻就清醒了过来。
使劲地眨巴了几下眼睛,苏夜这才发现,自己就在那幢简朴古旧的小木楼内,对面依然是深不可测的万法长老。
“那是什么灵兽?”
脑中闪过那道美丽的火红身影,苏夜倍感惊奇,他现在已明白,那只巨鸟乃是由万法长老的念力所化。
“那是‘神羽凤凰’！”万法长老沉声道,“老夫从你诅咒看到的便是‘神羽凤凰’。”
“‘神羽凤凰’?”苏夜有些惊讶。
“居然是‘神羽凤凰’！哈哈,老夫明白了！”
神庭空间内,老家伙突然大笑起来,“小子,老夫知道那‘黄泉鬼府’是个怎样的地方了,那诅咒不要压制了,那个‘黄泉鬼府’必须得去……老夫呆会再跟你细说,免得这小辈察觉。”
“嗯?”苏夜怔了一怔。
“‘神羽凤凰’可不是普通灵兽,据说是一种灵仙巨兽！你的诅咒中蕴含着一丝‘神羽凤凰’的意志。以老夫的实力,虽能帮你压制诅咒,但那只是暂时的,时间稍长,诅咒仍会发作。”万法长老缓缓开口说道,“所以,想要彻底化解那诅咒,恐怕还得着落于那‘黄泉鬼府’。”
“这么说,我还是要进入‘黄泉鬼府’?”
苏夜突然暗松了口气,尽管还不清楚老家伙为何说必须得去“黄泉鬼府”,但苏夜还是选择相信他。幸好以万法长老也不能彻底压制诅咒,否则,他还得绞尽脑汁地去找个理由来拒绝。
“若要免除后患,确实得如此。”
万法长老微微颔首:“大罗界两处死地,一是‘龙骨道宫’,一是‘黄泉鬼府’。这两者一龙一凤,据老夫推断,它们之间应该有着某种颇为隐秘的关联,你已进入道宫六段,获得‘龙骨道宫’的初步认可,若是再进入‘黄泉鬼府’,生存下来的机会肯定是要远远超过其他修士。”
说到这里,万法长老掌中倏地多出了一道白芒。
苏夜细细一看,那竟是一面白色玉牌,只有巴掌大小,晶莹剔透,内部凝聚成无数纵横交错的纹线,不但复杂到了极点,而且,还似蕴含着吸噬神魂的力量。苏夜只看了一眼,便觉灵魂都似要被其吞噬进去。
苏夜连忙阖起眼睛,那种不适感才消失。
片刻过后,当他再次看过去时,却发现那面玉牌内的纹线竟似交织成了一龙一凤两道兽影。
两者身躯紧紧缠绕,竟是形如一体。
苏夜疑惑万分,目光离开白色玉牌,落在了万法长老皱纹密布的面庞上:“长老,这是……”
“它叫‘龙凤神符’！”万法长老微微一笑。
“龙凤神符……”
苏夜轻轻念叨着这几个字眼,这东西倒是形如其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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