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斩神刀总算是择新主了,昆仑的新星李戊辰顺利通过了七十二关,成为了斩神刀的新一任主人。
一连下了好多天雨,好在天机殿已算出在交接大典这一天会放晴,总算无需改日进行。
斩神刀的交接大典设在名无宝殿之顶,东皇钟之下。斩神刀代表的是昆仑的脸面,是以此择主大典,昆仑弟子自然人人想要观上一观,但不是谁都有这样的机会的。这样的大典贵在庄重,是以未免场面混乱,要观礼的弟子只能凭请贴进入其中。
元婴以上真人若非不可违抗之力,譬如闭关之流,人人都需出席这样的大典。而元婴以下则需凭请贴进入其中。而葭葭是顾朗的师妹,请贴方才发出来,顾朗得了两份请贴,当下一份给了自己的弟子,还有一份便与了葭葭。葭葭自然欣喜不已,才收了请贴,不多时,师尊那里又送来了一份。正巧得知展红泪没得请贴,葭葭想了想,便将多出的一份送与了展红泪。
待得观礼那日,葭葭换上了门派统一的弟子服,梳洗了一番,早早出门,便要往太阿峰方向而去。岂料一叫方才跨出,便看到芦荻与几个弟子于她门口不远处谈笑风生。见她出来,芦荻双眼一亮,连忙迎了上来:“师姐。”
葭葭点头致意:“师妹。”说罢,不欲与她多做纠缠。是以她道,“我接了请贴,要去太阿峰观礼,便不奉陪了。”
芦荻一喜,与那几位弟子对视了一眼,见她说完这句欲走。怔了一怔,终于忍不住张口问道:“师姐是不是忘了什么事没有交待芦荻?”
见葭葭想也不想。便摇了摇头,道:“无。我有事先行一步了。”
芦荻惊讶不已,眼中也不自主的蒙了些许雾气:“师姐,我问过师尊,师尊将他得的请贴给了师姐,听说师兄独得两份,也给了师姐一份。我,我还没有请贴,便想问一问师姐是不是多了一份?”似乎是葭葭先前那句“不想说就别说了”起了作用。芦荻不敢拿捏那点羞怯之意来与葭葭欲言又止,便干脆一股脑儿的说了出来,“多了的那一份,师姐能不能给我?”
秦雅有一份请贴,顾朗已是元婴期不需要,剩余的葭葭与芦荻。葭葭无论论修为还是年龄抑或入门时间都要远远长于芦荻,是以秦雅将请贴给葭葭也是理所当然。而顾朗因是交接斩神刀之人,独得两份请贴,一份给自己的弟子,另一份给自己的师妹也是情理之中。只是他与秦雅同时将请贴给了葭葭,眼下却冲突了。芦荻想既多了一份,葭葭手中有两份请贴。给一份与自己的师妹,这才说得过去。
只是不成想,葭葭眨了眨眼,半晌之后却摇头道:“对不住,师妹。那份请贴我已送人了。”
“送,送人了?”芦荻似乎也没有料到葭葭会这般回答,一下子愣在了原地。
葭葭点头:“我并不知晓此事,是以一早送了人,对不住了。”
眼见她将要离开,芦荻似是本能反应一般,伸手拉住了葭葭,话语之中不自觉的带了些击破:“师姐送何人了?”
葭葭扬了扬眉:看来她怀疑自己在骗她,不仅仅是芦荻,那几个与她说话的弟子,目光之中似乎也存了疑惑,毕竟时间太过巧合了。
不过,葭葭皱眉,一把抓住她拉着自己衣襟的手腕,微一用力,将她拉开,整了整被她拉的有些褶皱的衣裳,正要说话,一道清脆的女声已然响起:“送我了。”
眼看展红泪面色不善,把玩着手里的法链,那几名弟子便向后退了几步,这位展师姐一向下手毫不留情,同峰的原痕就经常被她抽的够呛。
芦荻张了张唇,一时有些不知所措,但见葭葭连说都不说一声,转身便与展红泪离开此地,向太阿峰行去。竟直接将自己晾在了原地,她心头不知不觉间生出了一股说不出的委屈:“师姐她……”
一旁弟子摄于展红泪与葭葭平日威势,见状只低声安慰她:“连真人与展真人关系极好,你才来,必然是不敌展真人的。想来过段时日便好了吧。”
芦荻吸了吸鼻子,朝几人点了点头,转身去了自己的住处,丝毫不顾及自己新换的门派服饰之上沾染上了因前一段时日连续大雨所积起的水塘溅出的泥浆。
待到二人赶到太阿峰之时,已然陆续来了不少人了,但见出席观礼的无一不是着装整齐,将头发一丝不苟的束了起来。
展红泪看了会儿四周,摇头啧了啧嘴:“斩神刀的交接大典果然庄重啊!”上一回顾朗的交接大典,她并没有收到请柬,是以不曾参与过。
葭葭抿唇,好奇的看向四周,同时心中感慨:不知当年师兄的交接大典是不是也是这般隆重?
却听展红泪说罢忽地叹了一口气,又道:“我真不明白,李戊辰那小子虽说不错,但要在顾朗手下挺过两个时辰并非易事。他若尽全力,李戊辰此次失败也说不定。”
葭葭蹙了蹙眉,忽地转头向展红泪看去:“展师姐,自立下这斩神刀交接的规矩开始,我昆仑挑战成功的有几人?”
展红泪被葭葭突然的发问愣了一愣,随后便道:“选出的挑战者原本就是昆仑各代的佼佼者,自然不比寻常修士,挑战七十二关成功者约有七成,剩余的三成,得第二次挑战机会挑战成功的为十成。”
葭葭浅笑:“所以,李戊辰想来也有几分手段。”
“你倒是想得开。”展红泪摇头失笑,“莫忘了这小子抢了顾朗的斩神刀。”
葭葭叹了一声:“我问过师兄了。师兄无碍。李戊辰能得刀也是他默许的,既然师兄同意,葭葭自也没什么好说的。况且循环轮回是昆仑立足之本,我等已在不知不觉中成了前辈了。”
“说的不错。子桥,去拜见师姑。”一道清朗悦耳的男声响起,葭葭与展红泪一惊。回头望去,但见顾朗一身宽边黑袍已负手立在那里。只是身旁多了个同他们一样,身着门派内门弟子制式服装的少年。
那少年容貌清秀,见到她与展红泪,咧嘴一笑:“展真人,师姑。”
葭葭打量了片刻这少年,又看了看顾朗,与展红泪对视一眼,均在对方眼中看到了相似的促狭之意,只听展红泪道:“呀。顾朗,你这弟子倒是不像你啊!”
顾朗看了眼展红泪,没有理会,只拍了拍庄子桥的肩膀:“先跟着师姑,为师不便呆在这里。”
东皇钟之下,梅七鹤等人已然到场了。顾朗不便多留,朝葭葭点了点头,将庄子桥留下,起身向东皇钟的方向行去。
庄子桥抱着一柄灰色的长剑,乖巧的行到了葭葭身旁。葭葭见他只抱着剑听她与展红泪小声讨论,含笑不语,不由对这安安静静的小辈生出了几分欢喜。
没有谁会喜欢一个会来事的小辈。葭葭想她不喜欢芦荻的原因,除了看到她那张与自己相似的脸、姿态有些膈应之外,大约还是她明明心眼不少,却还要装作一副无辜的样子吧!这也就罢了没有一点防人之心,早被人吃的连渣都不剩了,心机可以有,可那段数低的心计之术偏偏还叫她看穿了,如是在三的在自己面前蹦跶。所以,她对芦荻更为不喜。
葭葭开口唤他:“你叫子桥?”
但见小修士应了一声,低头一礼:“禀师姑,弟子庄子桥,明光真人是族中的老祖宗。”
“明光真人?”葭葭扬了扬眉,“那你应当与庄子詹师兄同族吧!就是正闭关冲击元婴的那位。”
“是。”庄子桥笑了笑,应了下来,“正是子字辈的族兄。”
葭葭目光转向了他手中那把剑,不禁有些惊讶:“石剑?”
庄子桥点了点头,双手托了托那把剑:“师尊替子桥打的一把石剑。有点沉。”
“是么?”一旁的展红泪见状似乎起了兴趣,兴致勃勃的伸手,“来给我瞧瞧。”
庄子桥双手呈上那把石剑。
但见这表皮灰色的石剑置在了庄子桥的掌中,静静的躺在那里。
展红泪笑着伸手,一把握住剑柄,却见她几乎是瞬间,脸色一变,倒抽了一口冷气,而后收了另一只手里头的法链,双手握住剑柄,葭葭很快便感觉到了展红泪双手间的灵力波动。
竟然要动用灵力才能将它拔起来,葭葭扬眉,惊讶不已。同时,也对这石剑更感兴趣。
过了把瘾的展红泪悻悻的将石剑还给庄子桥,吐了吐舌头:“嘿嘿,还挺重的。”
葭葭伸手触了触那石剑,出手冰凉,不禁好奇了起来:“这是什么石料做的?”
“青钢石。”庄子桥答道,将剑抱在手中,“师尊说,不得放下手中的石剑。”
葭葭讶异的挑了挑眉:最重的青钢石。而后轻笑:“子桥,使起来费力么?”
庄子桥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答道:“初时费力,时间久了便好。”
不过聊了一会儿,掌门、四位长老,昆仑仅有的三个藏神中期的修士除了妙无花之外都来了,藏神初期的则有卫东并另外两个修士出席了此次交接大典。
端看来往修士的分量,这当真是葭葭自进入昆仑以来最为庄严的一次大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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