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一日,也未收到张明熙的传讯,三人方才舒了一口气。
只是没想到,晚些时分,张明熙竟亲自来访。
诸星元做出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站在一旁:“张真人!”
张明熙坐在那张赵姓魔修曾坐着的石凳上,后头跟着两个炼气期的美貌女修。
“魔道散修赵明不告而别,你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么?”
“我……我不知。”诸星元神情慌乱的抬头看了他一眼,又飞快低下了头。
“你与他有过节?”张明熙摩挲着手里的三枚黑玉骰子,打量诸星元。
“不……不算什么过节。”诸星元这副欲盖弥彰的模样成功惹来了张明熙一声轻笑。
“私斗我就不管了,只是有些事能做,有些事不能做你心里要明白。”张明熙敲打着诸星元。
诸星元连忙点头哈腰,陪着笑:“是是是!张真人教训的是。”
这副典型的小人模样让张明熙兴致缺缺,抛着手里的骰子:“我在海下有一处灵石矿,你既犯了错,我不能不罚,去挖灵石矿吧,挖满三千吨,此事便算了了。”
“三……三千吨啊!”诸星元神色大惊:“张真人,这……”
张明熙身边的女修侧头在张明熙耳边敲敲说了几句,因带了阻隔的法宝,葭葭无法听清。
“朱真人,张某不是傻瓜,你也不是。”张明熙说着目光落在那低头眼观眼、鼻观鼻低头的葭葭与秦昭和身上,这一次却没有盯着秦昭和,而是看了葭葭许久,“等挖满了,你就可以离开了。你的小辈,留在城主府不会有任何意外,只是莫向秀峦、岙山跑,那两城如今正在通缉道修,我方丈岛方真人亲自坐镇,若是落到他的手里,后果你们明白的。”
……
“这姓张的几个意思?”等到张明熙离去之后,诸星元轻舒了口气,起身,不忘白了眼葭葭,“我替你背锅挖灵石矿,你不表示表示么?”
葭葭看了他一眼:“我觉得张明熙知道了,他最后那句话就是在警告我。”
“既然知道为什么不顺手抓了你?你如今修为不过藏神初期,他若想抓我们,一伸手便能办到。会不会是我们多想了,否则说不通啊,难不成张明熙反而不希望我们落入方仁的手中?”诸星元摸着下巴,甚是不解。
“我也不知,张明熙的态度很奇怪。”葭葭抬头,伸手摸了摸秦昭和的脑袋,“我与昭和站在一起,一般来说看昭和的要比看我的来的多,第一回见到张明熙,他也是观察了许久的昭和,但今日,我察觉到他的目光一直落在我身上,不止是他,他身后的两个练气女修亦是如此。而且与张明熙说话时,还刻意用法宝阻断了,为的就是不让我等听到他们说了什么。”
“为什么张明熙反而不希望我们落入方仁的手中?”诸星元看着葭葭。
葭葭摇了摇头,表示她也不知道,她与张明熙接触的不多,实在很难判定此人是个什么样子的人。
第二日诸星元就被带走去挖灵石矿了,走之前,狠狠的瞪了几眼葭葭。
葭葭宽慰他:“三千吨也不是很多,于你不过个把月的时间罢了!”
诸星元黑着脸皮走了。
入夜,葭葭偷偷出了城。因有了之前被那魔修闯入发现的事情,她便不准备元神出窍了,那次好在她回来的早,若是晚些,难保不出什么岔子。
一路闪身出了城,小心翼翼避过巡逻的修士,眼看距离萧白夜藏匿的洞口还余一百余里了,一道若有似无、神识悄然从他身上略过,似是无意一扫般,因着极快,葭葭几乎要以为那是自己的错觉了。
“有人在跟踪我!”葭葭得出这个结论之后,顿时心中一紧。
不能让他们知道萧白夜的行踪!不过转眼,葭葭便做出了决定,能让她几乎察觉不到打的跟踪,除了修为的巨大鸿沟之外,就只有一种可能:暗灵根修士!门派探查消息,跟踪寻匿的修士,也是变异灵根的一种。这种灵根的修士,不管生的好看还是平凡,都极容易让人忽略,那是暗灵根修士自带的特质,这等灵根的修士最适合查匿消息。昆仑执法堂便有几位这等修士,暗灵根也属于变异灵根的一种,是以世间并不多见。葭葭的朱色纱衣是宽袍的,飞行之中,衣衫猎猎,敲敲将双手放至身前,元神之内凝光四散开来。
那一瞬间,天地无风无月,夜空星子大如明斗,颤颤悠悠,仿佛就要落下一般,葭葭挺住了脚步,回头望了过去,三位修士出现在视野之中。此时正神色迷茫,容貌尽老,眼眶之内泪光闪烁。
“暗灵根的修士来之不易,可惜你我是敌人,今日若让你们回去上报了行踪,来日便是我连葭葭殒命之时。”葭葭闭眼,剑出无锋:“我有惜才之心,只是不得不为!”
剑气乍起而落,不过转眼之间,元神尽落。
不过,她却不准备去寻萧白夜了,能被她一招破碎虚空,偷转出三位暗灵根的修士,却也不知暗地里还有多少人在跟踪她,她不准备冒这个险,准备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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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此地两百里开外。是分隔方丈岛的三座主峰秀峦、岙山、仰天的交接处,主峰山脉的天然屏障,隔出了这座形如倒挂的葫芦一般的海上仙岛的三座主城。
有两位修士趁着月明星稀登上了三座主峰的交界处。
张明熙一脚跨出,宽大的黑袍宛如一只巨大的夜蝙蝠划过空中,悄然落了地。
“秦雅、顾朗。”张明熙摘下斗篷,看向眼前的两位修士。
那位因五官太过精致而仿若好女的修士转头看了过来,眼神平静,却没有叫张明熙有丝毫小觑之心。一旁的黑衣修士目光微微眯起,身上未收敛的剑势如群山倒压般压了过来。
张明熙笑了两声,摸了摸套在手腕之上的镯子,一道防身法罩将他罩在其中。
秦雅看了眼顾朗,顾朗点头会意,身上的威势瞬间散去。
“道不同不相为谋,张明熙,你半夜找上门来,所谓何事?”秦雅负手而立,一手撑着一柄平凡无奇的木剑,“总不会是要与我二人切磋一二吧!”
“切磋倒是不必。”张明熙笑着摇头,“张某不是个武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