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看到海儿心情貌似还不错,更加殷勤起来,眼角的余光看着她光滑细嫩的膝盖,心中蠢蠢欲动。海儿耐着性子和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但是目光却聚集在船老大旁边的石莫身上。
“吴哥,您是一直在海边住吗?”石莫掏出了一颗烟,递给吴显生。
吴显生微笑的接过烟,说道:“是啊,靠海吃海,在海边生活了一辈子了。”
石莫道:“您是一直做这个生意吗?”
吴显生摇了摇头:“以前家里生活不如现在,打渔为生,但是现在年龄大了,不愿意在海上常年漂泊,所以才买了艘快艇,每天跑上两趟,这些年到碧云岛的人越来越多,倒是不愁没有饭吃。”
石莫笑道:“那就是这附近的航道您都很熟悉了?”
吴显生拍了怕胸脯,颇有些自豪:“那当然,虽然到碧云岛的航道比较平坦,风险不大,但是如果稍微偏离了航向,还是很危险的,因为中间有段海域暗礁很多,水域还是很复杂的,一般的渔民都不敢过去的。兄弟,你坐好了,咱们这就出发了。”
马达声音响起,船向离弦的箭一样窜了出去,引起了同学们的尖叫和大笑。一抹抹漂亮的水花形成的白线在船尾出现,越来越长。
很多人都认为乘坐快艇是一件很好玩的事情,飞驰在一望无际的大海上,带来的是一种异样的刺激,但是如果长时间坐快艇,却又是另外一回事,因为它虽然很快,但是稳定性很差,而且强劲的海风一直吹着,也会有不舒服的感觉。
航行了一段时间,大家渐渐的失去了刚开始的兴致,都老实的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借着船两侧的玻璃抵挡着海风。石莫回头看了看海儿的情况,发现小妮子正调皮的看着他,一边的金伟泽不友好的扫视了他一眼。
石莫笑了笑,转过头去,又过了半个小时左右,海面突然不平静起来,风越来越大,浪也比刚开始大了许多,他看了看天气,又看了看吴显生有些沉默的脸,心里感觉有些不妙。
“吴大哥,没问题吧。”
吴显生皱着眉头:“现在倒是有些不好说了,今天的天气很奇怪,不像是暴风雨的节奏啊,我开快些,咱们争取早点到。”
石莫点了点头,回头大声和大家说道:“大家都系紧自己的救生衣,现在的浪有些大。”
听到石莫的话,众人知道现在不是闹着玩的时候,就连金伟泽也紧张的检查了一下自己的救生衣状况,确认一切都好才放下心来,此时一个大浪打来,浪头超过了船侧的玻璃,一片海水哗啦一下落在了他的头上,将他浇了一个落汤鸡,吓得他啊的一声大叫。后面的同学都紧张的看着他。
风越来越大了,海面波涛汹涌,一浪接过一浪,快艇在这个无比庞大的巨兽面前就像一个小小的蚂蚁,跌宕起伏,吴显生面色有些惊慌:“遭了,我们可能遇到了一股台风。出发之前没有预报有台风啊。”
饶是石莫经验丰富,也知道当前的形式不容乐观,但是他知道这个时候谁都可以慌乱,船老大却不能慌,一船人的性命都在他的手上。他沉声说道:“冷静,别慌,我们离海岛还有多长时间?”
吴显生说道:“以目前的速度,大概还有半个小时的行程。”
石莫拍了拍他的肩膀大声说道:“我们都相信你,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吴显生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努力的控制着船的方向。
这个时候可能由于太过颠簸的缘故,金伟泽难以忍住自己的恶心,站起身扒着船的一侧对着海面呕吐起来,石莫看到后大声呵斥道:“坐下,你不要命了,坐下吐。”这种情况随时都有可能把他甩出去。
后面的女生都被吓得花容失色,呆呆的紧紧的抓着扶手,一言不发,金伟泽面色苍白的看了一眼石莫,正准备坐下,右侧一个大浪打来,船身倾斜,他感到自己的脸都接触到了汹涌的海水,剧烈的恐慌让他哇哇大叫起来,他有些站立不稳,匆忙之中使劲拉了一把旁边的海儿,借力站了回来,海儿却没有丝毫的准备,在大浪的作用下,竟然被他拉的飞了起来,飘落在海水里。
石莫心中大骇,顾不上指责金伟泽,在众人目瞪口呆的神色中,一跃而起,一头扎进了汹涌的大海,向着海儿的方向游去,身后白色的快艇迅速消失在海面上。
海儿被甩出的一瞬间,心里暗道:“完了,再见了,小莫哥。”但是当她看到那个男人义无反顾的跳下快艇向她游来的一瞬间,心里又酸又甜,两行泪水奔涌淌出,拼尽全力奋不顾身身的向石莫游去。
死,也要和他死在一起。
终于,两个人的手牵在了一起,石莫一把将海儿抱住。一丝笑容刚刚露出,却被海儿狠狠的吻住。小妮子不知道从那里爆发出来的力量,只牢牢的抱着石莫,再也不想放手。可惜,一个大浪打来,将这种浪漫打破,两个人都呛了几口海水,大声咳嗽起来。
浪头过后,海儿看着石莫刚毅的脸,幸福的笑道:“小莫哥,我爱你。”
石莫摸了摸她湿漉漉的头发,笑着大声喊道:“傻丫头,现在还不是放弃的时候,我们不会死的,相信我。”
虽然海儿看不到任何生存的希望,但是还是选择相信石莫,使劲儿的点了点头。
快艇上,朱丹溪哆嗦着嘴唇大声喊:“快掉头,我们回去救他们。”
“不要。”金伟泽大声反对:“我们救不了他们了,如果我们不赶紧走,同样会死,船老大开快点,应该快到了,我们到地方再报警求助。”
吴显生心里一狠,加大马力向着碧云岛的方向驶去。
朱丹溪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大哭道:“金伟泽,你这个懦夫,你不是喜欢海儿吗?就这样把她抛下了?你们大家呢,你们怎么不说话,海儿可是我们的同学啊。”
波涛汹涌中,快艇上却是静悄悄的,没有人回应她的质问。金伟泽道:“即使我们现在回去,也不可能找到他们,这么大的风浪,他们肯定,肯定完了。”
朱丹溪无力的抱着自己的膝盖,痛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