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盗船看到这艘急驰而来的蒸汽轮船,似乎吃惊不小,立刻从绿头商船身边散开。
此时双方的距离已经比较近了,林义哲清楚的看到,海盗们驾驶的是一些小型渔船,稍大一点的海盗船,竟然装有抬炮!
看到“万年清”号冲了过来,两条较大的海盗船上的抬炮远远的便开火了,炮落在“万年清”号的船头不远处的海面上,激起了道道浪花。
“开炮!把他们通通打沉!”看到海盗们竟然敢向挂着红底金龙牙旗的官船开火,周开锡勃然大怒,不由得大声的吼了起来。
贝锦泉一迭声的下着命令,指挥“万年清”号转向,炮手们此时在管炮陈安明的指挥下已经装炮完毕,做好了开火的准备。
“万年清”号以一个优美的转向动作,将侧舷对向了海盗船,陈安明挥动着腰刀,下达了开火的命令,三门24磅炮接连吼叫起来。
沈葆桢紧紧地盯着海面,只见三发炮远远的飞去,接连落在海盗船的阵列当中,激起了三道高高的水柱,林义哲看到飞溅的浪头落到了一艘海盗船上,将船头的海盗淋成了落汤鸡,惹得海盗们一阵叫骂。
“!继续开炮!”沈葆桢看到“万年清”号的第一轮shè击竟然全部失的,不由得有些着急,大声的催促炮手继续shè击。
炮手们费力地将大炮拖回,装,重推入炮门发shè,“万年清”号又是一轮三炮打出,这些炮依然没有击中目标,只是落入海中,再次激起海水,淋了海盗们一头一身。
“怎么搞的!”周开锡急得竟然跳起脚来,朝着炮手们吼道,“开炮!再打不中,我要你们的脑袋!”
林义哲用怜悯的目光看了一眼奋力cāo作着火炮的炮手们,他知道,这些炮手其实都是贝锦泉的旧部,cāo炮jing熟,准头其实可以说是相当可以的,可惜他们要shè击的目标都是体型很小的渔船,使用的又是这样不易取准的旧式24磅轮式架退炮,想要打中这么小的目标,可能xing是非常小的。
“万年清”号又接连shè出了几炮,尽管还是一艘海盗船也没有打中。但海盗船们明显的感到害怕了,开始放弃了那条绿头商船,纷纷调头,开始跑路。
“追上去!打掉他们!”沈葆桢指着海盗船大叫起来。
“可是,大人,前方似有浅滩,贸然追击,恐对本舰不利……”贝锦泉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周开锡一声断喝给打断了。
“大人叫你追过去!你没听见吗?!”周开锡怒瞪双眼,一副象是要吃人的样子,“朝廷养你们是做什么用的?!见匪不击,就是纵匪为患!你不想要脑袋了吗?”
“赶追击!不要放跑了匪寇!”沈葆桢顿足急道。
贝锦泉硬着头皮下达了追击的命令,“万年清”号开足马力,向海盗船追去。
海盗船都是帆船,航速自然比不上蒸汽动力的“万年清”号,很便被“万年清”号追及,“万年清”号再次开火,炮流星般的飞去,在海盗船队伍当中掀起高高的水柱。
林义哲注意到这大大小小共有六七条船的海盗船队伍虽然因为“万年清”号的炮击而变得凌乱起来,但似乎仍保持着一定的队形,而且航向都是一致的。他猛地想起了刚才贝锦泉的话,心里不由得一惊。
象是要证实林义哲的判断,就在这时,前方突然又出现了七八条海盗船!
“有埋伏!”“万年清”号的大副沈仁发惊叫起来。
沈仁发话音刚落,“万年清”号的船体猛然一震,接着便停了下来。
飞桥上的人们全都脚下站立不稳,险些摔倒,而正当人们惊魂未定之时,只听一阵“吱呀呀”的声响,“万年清”号的船身开始向左舷倾斜起来。
“怎么回事?!”沈葆桢好容易站稳了身子,大声喝问道。
“船搁浅了,大人!”不知是谁回答道,“我们搁浅在沙洲上面了!”
海盗们看到“万年清”号搁浅,全都开始欢呼起来,有的人甚至在船上跳着脚大声的向这边嘲骂起来。
“万年清”号停止了倾斜,满头大汗的贝锦泉下令全力倒车,但“万年清”号却丝毫不见动。
看到这一幕,海盗们发出了震天的喧嚣,然后便驾着船向“万年清”号扑了过来!
林义哲知道,这一次“万年清”号碰上的,是一群经验丰富的惯盗。
海盗船很便逼近了“万年清”号,抬炮火枪纷纷朝“万年清”号shè来,一发抬炮shè出的实心铁飞来,击中了“万年清”号的左舷船壳,顿时碎屑乱飞,纷纷扬扬的落在了海面上,引来众海盗们的阵阵叫好喝彩声。
林义哲看到在一条明显是指挥船的海盗船上,一名光着头赤着上身一手拿着一柄短枪,一手拎着一柄砍刀的大汉正恶狠狠的望着飞桥上的一众船政官员,脸上满是狰狞的笑容。他知道,这个人,应该就是这伙海盗的首领了。
海盗船围住了“万年清”号继续开火,又一发抬炮的实心铁飞来,越过船舷落在了甲板上,将甲板砸了一个洞出来,虽然没有伤到人,但却让飞桥上的船政官员们慌乱起来。
此时“万年清”号;因为搁浅,船身发生了倾斜,两侧的火炮全都法使用,炮手们眼看着海盗船逼近,却全都束手策。
周开锡呆呆地看着这一幕,耳边突然回响起林义哲当初的话来。
“此等非驴非马之船,造来何用?!……”
“此等非驴非马之船,造来何用?!……”
周开锡大叫一声,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人一下子摔倒在了飞桥之上,昏厥过去。
“周大人!周大人!”吴仲翔看到周开锡昏倒在地,不由得大惊失sè,赶忙上前扶起了他。
“众位大人!请下了飞桥!到船舱暂避!”贝锦泉看到有枪“嗖嗖”的从头顶飞过,急道。
两名亲随上前yu扶沈葆桢下桥,沈葆桢大怒,用力的推开他们,大叫起来:“不!我要看着你们把海盗打跑!”
此时飞桥上乱成一团,贝锦泉正要让林义哲劝沈葆桢进舱暂避,却突然发现林义哲端起了枪,瞄向了海盗船。
没等贝锦泉发问,林义哲“砰!”的一枪shè出,海盗船上一名举着火枪的海盗惨叫一声,摔进了海里。
林义哲这一枪的枪声奇大,本来乱哄哄的飞桥上瞬间安静了下来,大家的目光一时间全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
林义哲没有注意周围人们的惊讶目光,而是在心里暗叫了一声“可惜”。
刚才他瞄准的本来是海盗船上那名发shè抬炮的炮手,由于船身摇晃加上风力的影响,他这一枪还是打偏了,将旁边的一个倒霉蛋敲进了海里。
尽管没有击中想要shè杀的敌人,但这一枪却是极具威势,那条船上的海盗们应该是吓了一跳,而“万年清”号上的水手们本来有些慌乱,看到这一幕,有的从立刻大声的叫起好来。
船上的部分水手在三副屠才友的带领下,已经取来了步枪,伏于船舷旁,开始向海盗船shè击。
林义哲屏息凝神,根据刚才的着在心里计算了一下风速,稍稍调整了下枪口,再次瞄准了海盗船上抬炮的炮手,一枪shè出。
“砰!”又是一声震耳的枪响,沈葆桢看到海盗船上的那名炮手应声而倒,不由得大声叫起好来。他转过头,看着保持着蹲伏shè击姿势的林义哲,眼角竟然渗出了泪花。
“万年清”号的水手们受了林义哲的感染,士气立时大振,不断的开火shè击,又有多名海盗被击中,落入海中。
可能是同伴被打死激发了海盗的凶xing,海盗船们竟然不再退避,而是直直的冲了过来,一些海盗伏在船板后面,手执刀枪,做出了准备跳帮的架势。
看到海盗们发狂疯叫一副拼命的样子,飞桥上的人们又有些惊慌起来。
林义哲仍然显得很是平静,他将管式仓里的七发子全部打空后,便收回了狙击枪,卸下一段护木,抽出里面打空的管式仓,又将一管的装填着七发子的仓就位,然后拿起挂在胸前的小银哨吹了一声尖利的长哨音。
“万年清”一号桅杆的战斗平台上,两名水兵听见哨音褪下了炮衣,一挺“林氏机枪”在阳光的照耀下,正发出耀眼的金光。
cāo纵这挺机枪的两名宁波籍水手张仁才和吴晓云不约而同的探出脑袋向飞桥上的林义哲举起了拳头,宣誓状的挥了挥。他们是“万年清”舰一号机枪位,林义哲刚才的一声长哨的意思就是让一号机枪位做好战斗准备,待海盗船进入机枪有效shè程就可以自行开火shè击,不需再等待额外的命令。
林义哲冲一号机枪位的二人点了点头,重将装满子的狙击枪架好,这时周开锡在军医李凤翔的抢救下已经醒转过来,刚好看到了这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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