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军是预先设伏,我军在林中施展不开,章统领兵力只有一营,突遭其大队攻袭,措手不及,也是常事,。”林义哲象是会料到发生这样的事,平静地说道,“现下我们要防备的,是日军大队前来。”
“林抚台说日军大队会敢出来同我军决战?”听了林义哲的话,唐定奎的眼中闪过难以置信之色。
“唐军门认为不可能吗?”林义哲不动声色的问道。
“呵呵,可能,当然可能。”唐定奎感觉到了面前的这个年轻人身上似乎又散发出了阵阵的杀意,陪着笑说道。
对于李鸿章要自己率军来台湾后一切全听林义哲命令的指示,唐定奎在心里是非常不以为然的,但在到达琅峤海域后,看着海面上的日舰残骸和一脸杀气的林义哲,他才明白,以老上司李鸿章的知人之明,说这样的话,并不为过。
而在来到台湾的头一天里,他便见识到了林义哲的能力。
在唐定奎军乘座招商局的三艘运输船到达到琅峤海面后,唐定奎这才惊讶的发现,运输船根本无法靠岸,而船上的小船又没有几条,加上到时已经是深夜了,大军根本无法上岸,好容易在船上挨到天亮,正没奈何处,林义哲率领船政舰队出现了,随同前来的,还有大量雇佣而来的木船和民夫。
林义哲在得知唐部淮军将要到达后,预料到了唐军可能没有小船,是以提前做了准备,并提前设计好了小船分队轮流运载大军登陆的方案,正是因为林义哲的准备工作做得足,唐军6500人在不到半天的时间里便全部上岸完毕。并且连笨重的火炮和林氏机枪及粮草也都卸载上岸。
从这一刻起,唐定奎等人,便再也不敢小看这位年轻的巡抚大人了。
在淮军全部上岸完毕后,林义哲上陆和淮军众将相见,以银钱犒赏三军这准备的未免有些太充分了),讨论进兵事宜。唐定奎注意到这个年轻人虽然说话很和气,但眼中似乎都有愤怒的火焰在跳动,身上也总带着一丝杀气,令淮军众将时不时的总感觉有些心惊肉跳。
而更让他感到不安的。是这位巡抚大人腰间不但挂着梅花手枪左轮手枪)和一柄镶有珠宝和异域短刀,随行的亲兵当中,总有一个人拿着一柄带有千里镜的长枪跟在他身后。这主仆二人的架势,就好象随时要和人拼命一样。
唐定奎私下里让人打听了一下林义哲的亲随,这才知道。巡抚大人在率舰赶到时,曾亲眼见到爱妾为投靠日人之凶番逼迫跳崖而死。
听到这样的回答,唐定奎想起来时看到了被摧毁的日舰残骸,心惊不已。
在淮军人员装备全都上岸之后,唐定奎向林义哲草草的问了下情况,与众将计议了一番之后,便迫不及待的下令进兵。攻剿日军。淮军的初期进攻取得了一些胜利,拔出了日军沿岸的诸多小据点,歼灭了小股日军约百十来人,但自已人的伤亡也和日军相差无多。某种程度上吃的亏还多一些比如昨天晚上的章高元部进攻村庄),是以唐定奎和淮军诸将急于同日军来一次主力决战,以期毕全功于一役。
“日军凶悍,此时外援断绝。又闻大军到来,定会做困兽之斗。唐军门万不可掉以轻心。”林义哲说着,目光落在了桌面上的地图上,“现在占据番地的日军,总兵力约有3000之众,内中多为萨摩藩武士,我军虽倍于其数,也万万不可轻敌。”
“这个自然。”唐定奎说着,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笑着对林义哲说道,“今日唐某亲自督战,定有捷音报给抚台大人。”
唐定奎说完,也不待林义哲答话,便转身下达了命令。
看着海滩上的淮军士兵开始在各个营官的命令下起身,排成队伍准备开拔,林义哲在心里暗暗叹息了一声。
唐定奎翻身上马,向林义哲拱了拱手,然后便向前驶去,身后,几名打着“唐”字三角军旗的亲兵赶紧飞马跟上。
林义哲目送着唐定奎和淮军诸统领的身影渐渐远去,回头对一位亲随说道,“你回‘福靖’号上,找贝管带传我的命令,命各舰集合洋枪队,上岸听命。”
“是,大人。”
“再告诉贝管带,拆两门五管机关炮下来,送到岸上来。”
“是,大人。”
中午时分,溪水潺潺的山谷中起了薄薄的雾,四周异常地寂静,连平时最不甘寂寞的鸟儿也停止了聒噪。
大寺安纯大尉伏在一座矮墙后面观察敌情。在他的望远镜里,一溜时隐时现的人影借着晨雾的掩护正朝他的左翼阵地悄悄迂回运动。
大寺安纯是鹿儿岛县人,日本陆军预备士官学校毕业。他一直梦想着在战争中建功立业,因为战争时期的军人与和平时期大不相同,和平时期的军人可以衣冠楚楚像政客一样坐在高级房间里高谈阔论勾心斗角,战争时期军人是用战功和业绩去铺平通向将军的成功之路。大寺安纯心中向往的,显然是后者。
但是自从追随西乡从道来到台湾后,他已经发现了,战功并不是那么容易取得的。
自西乡从道率领日军由琅峤登陆后,便与台湾番民展开激战。虽然目前日军逐次攻破牡丹社、高士佛社、女奶社、竹社及龟山诸社,但番民仍然没有放弃抵抗,日军仍时不时遭到袭击,西乡从道遂决定退守牡丹社和龟山。
此时日军已陆续攻占了台湾南部五十余社,并同台湾清军交手。清军装备落后,毫无斗志,一触即溃,令大寺安纯和日军官兵对腐朽的清军充满了轻蔑之意。但大寺安纯们没有高兴多久,因为掩护陆军的海军护航舰队,在清国海军的打击下。全军覆没了。
现在如果国内不再派出海军舰队支援的话,在台日军的海上归路等于已经被切断了。
而清国海军在取得胜利之后,很快便运来了大批的陆军。首批的清国陆军已经在琅峤一带登陆,其先头部曾一度进占了日军登陆后建立的多个据点。为此西乡从道下令日军构筑阵地就地防守。根据日本侦察人员和狮头社人的报告,这次来的清军人数很多,远远超过了日军,并且全部配备洋枪,此外还有大炮。
看到眼前出现的清军果然全都装备着美式步枪,大寺安纯微微皱起眉头。
从地图上看。日军现在的阵地前濒河川沙口,背靠山脚,是登陆清军抄断日军后路的必经之地。幸运的是,这里离海口不到十里地,地势险峻。而且完全处在敌舰强大炮火的覆盖之外。在进攻番民时,日军就是从这里强行迂回,攻占制高点后又迂回至番民侧翼,致使高士佛社番民全面败退的。
在奉命防守这一带之后,大寺安纯亲自带领部下观察地形。他发现这里四周沟渠溪流密布,适宜步兵隐蔽运动,而一里开外有片树林。树林前后的小河边长满茂密的芦苇。凭着一个职业军人的直觉,他预见清军将向日本军队发动偷袭,而树林和芦苇又将成为掩护敌人偷袭的必经之路。
现在的情形果然不出所料,他的预见得到证实。
望远镜里。那一溜长长的人影还在悄无声息地运动,其尖兵已经越过树林开始向日军所在位置的侧背迂回。一位少尉在他身边悄悄耳语道:“……敌人来得还真不少啊!要不要正面再加强一下? ”
大寺安纯摇了摇头,昨天他只往树林里放了一支不小部队,阵地前方埋伏一队人马拦截敌人退路。他预料偷袭的敌人只是小股助攻。而主攻方向仍将摆在阵地正面。
“等敌人进入伏击圈,听我命令开火……一定要抓几个活口!”
根据大寺安纯的经验。番民的抵抗比较疯狂,他们往往战斗到最后一个人,连伤者一旦被俘也会想尽办法自尽。这种誓死不降的战争精神一度成为神话在日本军队里流传,而清军的表现则恰恰相反,遇到少数日军便叫喊着蜂拥齐上,每杀死一个日军士兵便抢着割下脑袋去领赏,遇到军官还会砍胳膊取袖章,但如果碰上的是大队的日军,则胡乱放过一阵枪之后便四下逃散,而且跑得极快,极少能够抓到俘虏。
大寺安纯想不明白,番民为什么肯臣服于这样的军队。
尽管出现在面前的敌人仅偷袭部队的人就有不少,而且全是一水的美式步枪,看起来比驻守台湾的清军要厉害,但是信心百倍的大寺安纯仍然决心打败这些敌人。
“嗖!”随着一支信号火箭升空,猛烈的枪炮声立刻打破黎明的寂静。敌人中了埋伏,丢下许多尸体向后溃逃。日军官兵从四面八方的埋伏地点钻出来,他们呐喊着扣动板机,好像痛打落水狗或者围追堵截小偷一样,用子弹到处追逐那些陷入重围的敌人,把他们一个接一个的打翻在地。
此时阵阵山风吹来,雾霭散去,大寺安纯这才惊讶的发现,清军的人数要比他原来预想的多得多。
“上!给我上!”一位清军军官高声叫喊着,挥舞着手中的腰刀,驱使在日军的排枪打击下已然乱成一团的清军士兵向前冲锋,但他刚刚赶着一队人上前,前方的人却已然掉头往回跑了,急得他在那里跳着脚大骂,但却没有人听他的。
清军军官急了,猛地挥刀将一个从他身侧跑过的清军逃兵砍翻,这一刀可能是产生了些震慑,一些清军士兵回过身来,一边毫无瞄准的胡乱放着枪,一边弓着腰向前走去。
日军叫喊着不断放着枪,子弹雨点般的朝清军飞去,清军的队形很是密集,一个人挨着一个人,结果在日军排枪的射击下,瞬间倒下了一大片,清军的士气顿时崩溃了,再也不顾督战的军官们的喊叫和威胁,掉头没命地向来路跑去。
日军的山炮在这时响了起来,一发又一发的炮弹飞了过来,落在清军的队伍后方。清军顿时死伤一片。看到归路被日军炮火截断,清军队伍变得更加混乱起来。
而就在这时,伴随着阵阵喊杀声,大队的日军冲了出来,向溃退的清军发起了反冲击。
西乡从道举着望远镜,观察着战况,嘴角不自觉的现出了一丝冷笑。
清军到来之后便气势汹汹的发起了大举进攻,日军基本上采取了守势,但这一次。则是个例外。
面对清军的进攻,日军在和清军交锋数次之后,很快便摸清了清军的战术。谷干城总结的经验说,清军的战术核心一言以蔽之就是主动进攻,和日本人一样。“进攻”二字也是效法普鲁士陆军的日本陆军所尊奉的。但是清军的进攻有着的致命弱点,就是战术呆板雷同,很少灵活变化,比如从哪里出击,往往原路返回,不肯轻易改变路线等等。根据清军作战的特点,西乡从道和谷干城及李仙得等人精心设计了一个“引蛇出洞”的战斗方案。准备把清军主力引诱出来予以消灭。
现在看来,这个计谋果然奏效。当清军不辨虚实就嗷嗷的发动攻击时,日本军队先以步枪突然开火,给清军以迎头痛击。然后炮弹从天而降,封锁其退路,落在预设区域内,炸得清军鬼哭狼嚎伤亡惨重。接着便是步兵发起冲锋。
战斗很快达到了白热化。
岸田吟香《台湾战场实录》:
“……前田少尉说。我们的部队里有很多是新兵,他们好多人都是在训练营训练时。突然被紧急集合,然后连夜开到长崎上船,来到台湾的。他们多是农家子弟,但在面对敌人时的勇敢表现,并不比武士出身的军人差。”
“我们防守的阵地位于车城以东,车城最早是由福建移民开发的。郑成功从荷兰人手中收复台湾后,派遣大将陈文华率军队来这里驻扎垦荒;台湾被清国征服后,大量福建人又移居这里拓垦,他们在筑城垣时,先以紫木为墙,后以牛车布阵,所以有了紫城或车城的叫法。这里的温泉泉水丰沛,泉水中含有多种矿物质,对关节炎、慢性胃病等都有显著的疗效。我们本来在这里可以尽情地享受舒适美妙的温泉浴,还可以品尝这里的特产美味。这里出产一种特有的海产品,叫做过山虾,这种虾在离开水后,强而有力的脚可以撑起身体,在陆地上行走。据说,如果过山虾生活的地方没水了,它甚至可以翻山越岭去寻找有水的地方,过山虾的名字也由此而来。过山虾不但肉质鲜嫩,加入一些草药煮成的烧酒虾,还有很好的保健作用。圆葱也是这里的主要的农产品之一,这里有一种独特的吃法,就是将洋葱切成丝,用糖、醋浸泡后,加入捣碎的鱼,吃起来清脆爽口,还有着鱼肉的鲜香味道。在我们缺乏粮食的时候,这些东西是我们的食物。”
“这里是敌人主力救援被围攻的前锋部队和进入番地的必经之路。新兵是在下午进入阵地的,他们看见所谓阵地其实就是一道三百米长的小土坎。军官们用马鞭在阵地后方的空气中划出一条线来警告说,任何人不许后退,擅自逃跑者就地正法。”
“新兵上战场第一件事就是挖工事。”
“村上兵曹指点新兵说,构筑工事可不能偷懒啊,挖得深才藏得住,不然炮弹一响你就得尸横就地,清国人的大炮很厉害的。由于是在崎岖的山地作战,工事不太好挖,只能凭险而据,大家用了一个通宵轮流作业,才把阵地与壕沟连接起来。”
“战斗在第三天清晨猝然打响。”
“对新兵和我这样的第一次走上战场的人来说,战争是种难以想象的陌生体验,甚至有些匪夷所思,好像睡梦中地震一样,敌人尚未露面,空气中起了一种奇怪的响声,人还没反应过来炮弹就地动山摇地爆炸开来了。那是一种让人喘不过气来的连续爆炸,震得黑夜都像玻璃一样哗啦啦地破碎了。新兵趴在堑壕或石穴里,双手紧紧捂住脑袋,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有个鹿儿岛县的武士大声对我说:‘该死的清国大炮,把好多人耳朵都震坏了……听说有的部队还没见到敌人就被大炮轰垮了。’”
“炮击刚过,兵曹的声音像蚊子一样嗡嗡地飞进新兵耳朵,让人感到又陌生又不真实。他命令说:‘敌人进攻啦……准备射击!’”
“新兵赶快抬起头来,透过稀薄的亮光看出去,我们看见前方的树林里果然有很多隐隐约约的东西在慢慢蠕动。这是新兵们第一次面对凶恶残忍的清国士兵,他毫无畏惧和胆怯,举起步枪朝那些黑影啪地扣响扳机。新兵只顾埋头射击,直到兵曹大声呵斥,这才发现敌人早已经没有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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