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同门相见,一见即怒火

目录:苗疆蛊事| 作者:南无袈裟理科佛| 类别:恐怖灵异

    没有一点准备时间,我那突然蹦出来的便宜师叔让我现在就去交易。

    地点是南城车站附近的一个大型商场,他警告我,他和我师出同源,想来也能料到他的本事,若报警,他自然知晓,到时候就不是一拍两散的问题了。我说这规矩我懂,你别乱来就是啦。

    其实正因为我懂,我心里加没底。

    他要书,哪里还有书,那本破书在人间的存在,大概是一堆飞灰而已了。

    我坐在沙发上,看着满房子散落的东西,一阵捉鸡和蛋疼。墙壁上的挂钟一直再走,滴滴答答,当它的分针走了五格,我才站起来,深呼吸,跑到洗手间里去洗了一把脸,精神稍微好一点,我去把工具箱翻出来,拿出一把略长的瑞士军刀来,这是我过生日的时候阿根送给我的,据说还是行货。

    我问金蚕蛊:今天我们要去救朵朵了,给力点行不?

    金蚕蛊:吱吱吱……

    我腹中一阵蠕动,显然,这个小东西也是十分的焦虑。”“

    和罕有的暴怒……就像这肥虫子第一次整我一样的感情。

    此去凶险之极,然而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换了一身方便舒适的运动服,黑色,下了楼,我一边开车一边用蓝牙耳机给阿根打电话,说今天有事情可能不去店子了,他不在意,说好,没问题。我沉默了一下,又说:“阿根,兄弟我要是挂了,你知道我家地址吧,钱都转给我父母吧!”

    他沉默了,过了一会儿说,你这是遗言么?

    我说对呀。他着急了,说你是不是碰到什么难事了?有问题大家一起解决,有什么事情是想不开的?我叹气,说有的麻烦总是要解决的,没得法子。他沉默了几秒钟,说我表哥说的事情是真的?我很郁闷地说怎么你们都知道了啊,这件事情到你这里为止,不要外传了啊!

    阿根真诚地说:“陆左我知道你不是常人,向来都比我厉害,但是,做什么事情,有什么难处,还是别忘了有我这个兄弟在。我能力不行,但是好歹有把子力气在的……”

    我说那肯定的,我们是兄弟呢。说话间,已经来到了超市附近,我跟阿根说有事情先挂了,停好车子,我走下车来四处望,因为是中心城区,又是极为繁华的车站附近,人来人往,滚滚车流,举目过去,到处都是人,那人头好比沙田地里丰收的西瓜,一大片连绵。

    不同的是,那瓜田绿油油,这里黑乎乎。

    果然是好地方,我在想便宜师叔是不是香港警匪片看多了?我拎着随身的皮包顺着人流往商场里面走,这里面装着一本老版的三国演义,“滚滚长江东逝水”那种,是我以前打工的时候在地摊上淘的,除此之外,还有一本香港风水玄学大师白鹤鸣的《飞星改运显锋芒》,两本书让我的手提包沉甸甸的,一看就很有分量。

    来到了三楼的日常百货专卖,我站在电梯出入口那里等,过了一会儿,有电话进来了,我接通,传来了我那便宜师叔低沉的声音:“你包里面装着书?”听到这一句话,我就知道他一定在某个角落,偷偷监视着我。我点头说是,然后他说让我把包放在公共寄存处。我说不行,我要确认朵朵安全了才能给你。

    他笑,说好啊,我现在就把她放出来给你看?

    我曰,白天把朵朵放出来,不是要这小鬼头的命么?我心中大骂这家伙的狡诈,但是嘴里却寸步不让,说我要见到瓷罐娃娃,确认朵朵事了,才会把书给你。他沉默了,过了一会,他说好,那么我们换一个地方吧。我心一跳,问到哪里去?

    他说这里人太多了,你去附近的xx酒店开一间房,我们叔侄俩好好聊一聊,你也可以验证一下你的小鬼是否安好。不过,从现在开始,把手机扔进你旁边的那个垃圾桶里,不要再打电话了。我说这个可以,不过我怎么联系你?

    他说不用,他来找我。我扬起手中的手机举了一举,给他看到,然后放到耳边说:“叔,这手机卡里面还有好几百块钱的话费呢,我把手机扔了,卡留着好不?”他没想到我这么说,一时语塞,尔后催促道:“你他玛的一点,磨磨唧唧的……”我挂了电话,把手机卡拿出,攥在手心里,把刚买不久的手机扔掉,坐着电梯下楼,出商场右转,直走几百米到了xx酒店。

    我知道这便宜师叔这个时候,定然在我后面尾随着,于是我一边跟酒店前台说话,一边代入他的角色去想问题:之所以在车站附近的商场交易,是因为这里人多、四通八达,一拿到手立刻就可以乘长途汽车离开;那为什么又要开房交易呢,显然他已经确定了我拿着破书,决定胜券在握了之前不敢直接找我,就是怕我吃软不吃硬,用感情来逼迫,成本最低。

    我该怎么办?我扪心自问,这老鬼常年浸淫巫蛊之道,自然比我这半调子要高明几分,我虽然不知其来历,但是想一想能够指挥一群苍蝇的人,那是怎样的老棺材?这件事情也提醒我,时刻注意身边的耳目。我办完手续,拿了房卡,来到电梯间。

    随着门“叮”地一声关上,我用最的速度从手提包里拿出一个手机这手机是我六月份换手机之后扔家里的,刚才我随手带出,老款诺基亚拆装简单,一开机,我立刻给阿根打了一个电话:“阿根,我说你记,我现在在南城车站200米处的xx酒店1104房间,十分钟后我没有给你打电话的话,立刻报警……”

    我话还没说完,11楼已经到了,我立刻挂了电话,把这手机给扔到了垃圾筒里。

    我进了1104房间,门没锁,坐在床边缘等着便宜师叔的到来。

    床垫很松软,被子是洁白的、带着蕾丝边的那种,想来找个女士一起在这儿滚床单,肯定是一桩美事,可是我此刻却陷入了对未知的恐惧中。我脑海里出现了各种念头,比如我埋伏到门口,门铃一响,我猛地拉开,一个“三皇冲天锤”轰爆这狗曰的脑袋;又比如我让金蚕蛊在门口等着,直接给他下蛊毒,到时候有了威胁,大家彼此就有了顾忌;又比如……

    然而我坐在床边,却一动没动。

    直觉告诉我,待着别动,比做什么小动作都要好一些。我面对的不是一个普通人或者穷凶极恶的歹徒,而是一个擅长蛊毒之术的老油条,他奸诈、阴毒、深悉人心,就像潜伏在草丛里面的毒蛇,不到最后一刻,不会露出自己的爪牙恰如猛虎卧荒丘,潜忍爪牙苦受。

    几分钟之后,门被推开,脚步声几近于。

    我抬起头,只见套间转角处出现了一个瘦小的身影,这是一只猴子,它的体型只有小猫那么大,脸颊、胸脯和四肢内侧均为深橙色,背部为红褐色,黑色的尾巴有白尖,佝偻着身子窜进来,头和身子长二十多公分,尾长三十公分,不似平常猴子。

    它朝着我龇牙咧嘴、表情凶神恶煞,吱吱地叫着。我站起来,它吓了一跳,往后腾空蹿去。我顺着它的身影,只见到它跳上了一个男人肩膀。

    这时候,门才传来一声锁门声。

    当真是神出鬼没,我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他的皮肤很黑,脸型轮廓像是东南亚那边的人,年纪约摸有5o岁上下,左眼眉毛上面有一颗大大的黑痣,人很丑,他在冷笑,嘴一动一动地,我仔细看,原来是在嚼槟榔。见我站起来戒备地望着他,他伸出手抚摸着猴子的黑黄毛发,眯着眼睛说:“我本以为你会耍一些小动作,没想到你还挺自觉地很好,我喜欢你这种有自知之明的年轻人。”

    他的眼一眯,我感觉这眼神尖利,就像破碎的玻璃渣子。

    我深呼了一口气,说道:“瓷罐带来了没有?”他从随身带着的一个布袋里面掏出了装着朵朵的瓷罐娃娃,平摆在手上,前伸,说:“书呢?”我走到前把帘拉上,房间顿时暗了下来,我轻唤:“朵朵,朵朵……”朵朵没有出现,而那男人脸上则浮现着莫名的笑容。

    我说你干了什么?他耸了耸肩,嘴角一抽动,瓷罐娃娃立刻飞出一道白线,朵朵出现房间里,见到我,跑过来依依呀呀地张嘴,紧紧地抓着我的衣摆,躲在我后面,像一个受惊的小兽,精致的小脸上写满了恐惧。

    他平摆双手,说:“看看,我只不过是想告诉你,控鬼之术,我比你精通,所以你不要玩什么花样,来,把书给我,我们两销!”我一直盯着他的眼睛,当他说到“我们两销”地时候,眼神不自然地往旁边瞥去这表现实在否定自己说的话语。

    心情跌到了谷底,这狗曰的,不会是想要杀人灭口吧?

    我把紧紧抓着的皮包往前伸,他手一翻,我看见这家伙手上的颜色明显比露出的胳膊部分颜色不一样,显然是戴上了肉色剥皮手套,这家伙真够谨慎的。我们两个相隔一米,他接过了我的黑色皮包,而我也拿过瓷罐娃娃,手指一触,我立刻就感觉到一阵灼伤刺痛之感,感觉身体里面爬进去了几只细小的火蚂蚁。

    我眉头一皱,盯着他一字一句地说:“你敢给我下蛊?”

    他收过皮包哈哈一笑,说传说金蚕本命蛊百毒莫进,我倒是很想看看。

    我中的是癫蛊,中蛊毒之后,半日发作,人心昏、头眩、笑骂常,饮酒时,药毒辄发,人痒难耐,忿怒凶狠,俨如癫子。这是小儿科,往日两广之人常用,最普通的治法是嚼用槟榔,即可预防或缓解。我见着他一副成竹在胸、掌控场面的表情,心中大愤却奈,惟有让体内的金蚕蛊忙着解毒,以免毒入腑脏,用布包好瓷罐,脚步移动着,说我可以走了么?

    他伸手拦住,说等等,你验了货,我可没有验货。说完他低头把皮包打开,翻看时,他肩膀上的那只袖珍猴子一直瞪着我,警戒得很,而我的右手已经已经抓住了裤兜里面的瑞士军刀。老家伙翻了一下,拿出两本书,草草浏览,抬起头,眯着眼睛说书呢?书到哪里去了?我强作镇定地说不就是在你手上么?

    怒气在第一时间填充了他的眼睛,我感觉他的晶状体瞬间变成了红色。

    “你竟然有狗胆来骗我?!”他愤怒地狂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