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前呼后拥进來的南宫翎,众人齐齐下跪,只是低下的头,并沒有看见南宫翎眼中的那抹不快,他慢条斯理的经过众人面前,并沒有要让她们起來的意思。
恰好看到华染坐在秋千上,一脸看好戏的表情,心中更是不快,“起來吧。”
“谢皇上。”众美人仪态万千的从地上起來,姿态婀娜娉婷,都各具姿色,果然在皇上面前都有些刻意伪装着仪态。
“这处地方我不是早就下过令了不得进入,你们竟敢违抗。”南宫翎脸上有些怒气,
“皇上,姐妹们听说殿下回來了,特地带了些礼物在门外等候殿下的接见,这里是殿下让我们进來的。”一位宫装女子回道。
南宫翎心中有数,看着为首的余妃,脸上有些惶恐,从他进來起,余妃的脸色一直不好,眼神闪闪躲躲,不敢与他对视。
“余妃,抬起头來。”南宫翎盯着面前的人,身上传來一股强大的压力,
“皇,皇上……”抬起头來刚好对上南宫翎的眼睛,他会如何处置自己,余妃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心中惶恐万分,到底是说还是不说。
这一小动作刚好落入南宫翎眼中,他是何种精明人物,才一眼就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当真有这么多不怕死的女人,
“余妃,难道你沒有什么想给我说的吗?”南宫翎冷冷道,
“皇上,臣妾,臣妾有了你的骨肉了……”如同蚊呐般出声的女人,事已经至此,再隐瞒就是欺君之罪了,自己毕竟怀的是他的孩子,他总不至于要惩罚自己。
“当真?”南宫翎的眸色越來越深,
“当,当真。”余妃战战兢兢,从他的语气中一时也听不出喜怒,她不知道该如何自处,将头低了下去。
南宫翎的手指缓缓将她下巴抬了起來,强迫她的眼神对上了自己,“本來这张脸,我还有几分喜欢,可惜,可惜……”
“皇上,我,我可是有了你的孩子,”余妃不蠢,已经感觉到了危险來临,
“我不喜欢自作聪明的女人。”南宫翎手指用力,一点点加深。
“皇上,我,我不懂。”余妃已经感觉下巴快要被捏碎了般的疼痛,眼泪已经在眼眶中打转。
“别哭,哭了可就不像她了,你是个聪明的女人,应该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这些日子我宠爱你,看上的可就是你懂事,哪知道你这么不懂事呢?”
南宫翎笑容一点点加大,手掌平摊,一旁的人递來一把剑,不止是余妃,连周围的美人都被吓到了,他这是要作何?干什么要拿剑出來。
“皇上……我,我可是怀的你的骨肉。”余妃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人,
“我当然知道,”话虽如此,宝剑已经被抽了出來,
“啊……皇上,余姐姐做错了什么,你要这么对她?”站在旁边的一位女子实在看不下去了,大胆站了出來。
南宫翎听到此话,手中的力一松,余妃瘫软在了地上,才放松了一下,总算是逃过了一劫,南宫翎却对着所有人说道:“这个女人就是例子,若你们以后有谁再敢自作聪明,下场一定比还要惨。”
说罢,毫不怜惜的提起余妃,手中的剑就这么刺了过去,“啊……”大多数人都蒙上了眼睛,不敢看这幕,
余妃此刻已经是泪流满面,哀莫大于心死,原來她果然只是一件替代品,和任何人一样,哪怕她有了他的孩子,他的眼睛仍旧不会多看她一眼,即便是看了她,那也是透过她的眼睛看着另外一人。
一个替代品沒有了,他还会找其他人,宠爱又如何,她的一切都是他给的,他只要一句话,一抬手,就可以夺去她所有东西,她闭上了眼,让泪水在脸上肆意横流。
臆想中的疼痛迟迟沒有來到,她睁开了眼睛,面前站了一人,白衣飘然,依旧如此,他捏住了剑身,余妃不可置信的望着华染,他为何要救自己?
“这是我母后的地方,不要让其她人的血将这处弄脏了,”华染冷冷对着皇帝说道,众人无不惊讶,原本还以为他救了余妃,沒想到真相比想象中更加难以让人接受,她们看着皇上,殿下居然当面顶撞他,不知道他会有什么样的举动。
“好。”这结果让众人都吓了一跳,他居然这么轻松就同意了,
“如此甚好,你们出去吧,这处不欢迎你们,以后也不要再來了。”华染面无表情的说道,美人们渐渐散去,任由侍卫将一脸木然的余妃拖下去,几颗珠子散落在地上,华染看了一眼,一脚踩上去,再抬脚时,脚下一片粉末,风一吹便烟消云散。
这里只属于她一人,这个念头父子两人倒是不谋而合。“这些年,你武功倒是长进了不少。”院中只剩下了几人,南宫翎挑起话头。
“我长进的,可不是武功。”华染不再理会,又坐在了秋千之上,南宫翎也不再多言,转身而去,他才出门一会儿,不远处便响起了一声凄厉的叫声,那声音撕心裂肺,让听者无不动容。
“花灼,将门关上吧,我想要一个人静一静,”华染看着那片天空,充满了苍凉,秋千有一搭沒一搭的晃着,他的脸上一片茫然,脑中好像闪过很多东西,只是快的什么东西都抓不住而已。
花灼看着华染一个人孤零零在秋千上的背影,看上去别提有多落寞,那么绝世无双的主子,那么神仙似的人,又怎会露出这样的神情來?
起码是在这一刻,他放下了所有的伪装,撕下了所有的面具,任由着秋千有一波沒一波的荡着,他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一直到天边落日余晖洒下,他心中的一切茫然也都收了起來,刚刚的脆弱荡然无存。
“尖峰,刀刺。”华染轻呼,纵身一跃,跳下的秋千,只留下秋千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从黑暗的角落中忽然走出了两人,皆是黑衣,包裹得严严实实,只留下两只眼睛露在外面,背后各背着两把形状各异的武器。
“主子请吩咐。”两人恭敬的跪在地上,严阵以待,
“召集人手,今夜动手,决不许有一丝意外。”华染冷冷道。
“是,主子。”两道黑影一闪,重新沒入了黑暗里面。
“主子,你该服药了。”花灼从里屋出來,恰好看到两人离去,华染果然要动手了,默不作声,走到他面前,
华染看也不看的拿起他手中的药丸,吞了进去,“花灼,你去告诉南洛,今晚加大剂量,我们该收网了。”
“是,主子。”花灼默默退下,
“咳咳……”华染咳嗽了几声,噗的一口从口里喷出了鲜血,眼前一阵发黑,他连忙扶住了一旁的大树才勉强维持着身形,待到眼前的黑暗散去,他才擦拭掉嘴边的鲜血,看着那抹刺红,连药物也快控制不了么?呵呵,心中不免苦笑。
他说子卿倔强,难道他不倔强么?支走了所有人,才敢将真实的自己暴露出來,他不想让任何人看到他的虚弱之处,哪怕就连每日跟在他身边的人也不行,
黑夜渐渐降临,夜色越发变得黑暗,眼看着黑夜就将來临,华染身形一晃,也消失在了黑暗之中,天色将晚,黑夜即将拉开序幕。
“皇上,这是新制的葡萄好酒,今日刚刚开封,你闻闻看,是不是异常香浓?”
南宫翎接过美人递过來的葡萄酒,这是唯一一个不像华贞而被他留在身边的女人,她温柔婉约,懂事体贴,而且还酿的一手好酒。
而且她喜欢酿造各种各样的花酒,米酒,蜜酒,葡萄酒,几乎是精通各类酒类酿造之术,时间一长,南宫翎也习惯了身边有着这样一人,习惯了喝她酿的美酒,也习惯了在每次酒醉之后像她倾诉自己内心的抑郁。
所以她也是这么多年來,唯一一个和南宫翎沒有肌肤之亲的女人,“南洛,好久沒喝到你酿的酒了,这一次的我怎么觉得苦了许多?”
南洛重新为他斟上了一杯,“皇上,这一次的酒是我以前在宫外酿造的,足足费了两年的时间,带回皇宫來,今日是第一次开封,按理來说,酒香浓郁,应该入喉是醇美的,
皇上之所以觉得苦涩了许多,那是因为你最近应该遇上了一些事情,你心绪紊乱,才会导致喝酒时也觉得酒味苦涩。”南洛笑意盈盈的解释道。
“是啊,南洛,这几年,还多亏有你帮朕排忧解闷,你想要什么样的赏赐?”南宫翎转了话題。
“这是我应该做的,皇上不用客气,能为你解忧,是我的福气。”南洛回绝。
“南洛,你果然是个好女人,不过……”南宫翎微笑着的脸,慢慢的收了凄厉,“朕待你不薄,你为何要背叛朕?”
“皇上,你醉了,”南洛已经开始收拾着酒器,啪的一声,皇帝手中的夜光杯被扔在了地上,
“南洛,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意图谋害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