瘟疫?乌鸦惊讶地看着隔壁树笼的彼佛尔,他一路和彼佛尔行走在一起,可没看到对方什么特殊的行为,而且,瘟疫这种东西,是能够投放的吗?
彼佛尔却是仿佛兴奋起来了:“乌鸦,你知道吗?其实啊,瘟疫这种东西,是由一种非常微小的生物散播的,这种微小的生物肉眼根本看不见,只有通过一些特殊的炼金装置才能发现,而且,我发现这些微小的生物对于不同的种族有不同的作用,这一次,我就是用对精灵更有效杀伤的微小生物传播,来制造瘟疫,你们路上没有发现也是必然,不过,只要过一段时间我们还活着,就必然能看到精灵们遭受惩罚的那一天……”
彼佛尔还在兴奋的讲解,乌鸦却是疑惑非常,因为他并不知道这些知识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并不妨碍他相信彼佛尔,因为彼佛尔本身是炼金师出身,虽然在炼金领域上,他也就是中规中矩地按照曾经的精灵贵族领主要求做事,成就不怎么样,但谁知道,他是不是在这个过程中发现了什么特殊的东西呢?
由于彼佛尔的述说,乌鸦也忽然间想起了史书上记载的精灵大帝国忽然发生的大瘟疫,那场瘟疫不仅让精灵们损失惨重,更是给予了人族喘息之机,并没有被精灵们杀绝,随即,在精灵们长久困于无法用神术解决的瘟疫问题时,人类却获得了力量聚集和发展的时间,并最终成功获得了和精灵抗衡的力量,以及到威廷时代,一举逆推精灵族的机会。
可以说,精灵族的衰落,和那场神秘的大瘟疫关系十足,又因为著名人族反抗军首领达达尼尔曾经的诅咒,才让人们逐渐出现了瘟疫之神的信仰。
但如果。那场精灵族衰落的大瘟疫不是由达达尼尔引发的,而是彼佛尔引发的呢?
乌鸦震惊于可能的历史真相,旋即又疑惑了起来,那么,后世所信仰的瘟疫之神,到底是达达尼尔,还是彼佛尔?又或者,谁都不是?
在彼佛尔的述说中,乌鸦陷入了迷茫,他对于神魔的理解毕竟没有那么多。彼佛尔的述说引发的可能性,顿时对他的宗教观造成了冲击。
而彼佛尔的叙述还在继续,或者是马上就要执行死刑的缘故,彼佛尔的话性很浓,仿佛要将所有的话全部说完,于是,乌鸦知道了,彼佛尔传播瘟疫是通过他自身为媒介进行的,他全身都是瘟疫之源。因为他是利用自身,将那些对精灵有害的“微小生物”不断进行培养的。
所以,他只要死在美达苏尔地区内,精灵们就迟早会有一场瘟疫大灾祸。对于一生因为精灵而变得凄惨无比的彼佛尔来说,用瘟疫来对精灵进行报复,无疑是一种极为快意的事情。
彼佛尔自己也不知道,这场瘟疫到底能起到什么样的作用。造成什么样的后果,是不是只对精灵有用,因为他的研究并不是非常完全。只是,在他已经没有继续活下去的动力的时候,这,就是他最后的反击方式了。
第二天,彼佛尔和乌鸦被精灵们带出了树笼,他们要被公开处刑,精灵中很有一些变得嗜血狂乱的人物,像这种处刑,也被他们当做娱乐来进行,和竞技场的角斗士用血肉愉悦观众一样,只是囚犯们更像待宰的羔羊,让这些狂乱的精灵们充满施虐的快感。
可是,面对密集的精灵们,彼佛尔只有笑容,没有死亡的恐惧,越多的精灵越好啊,当他死亡的时候,他的血液,他的内脏,他的**,将完全变成那些瘟疫病毒的温床,这种密集程度,显然是为他散播瘟疫创造绝佳条件啊,他彼佛尔为什么要害怕,要恐惧,要怯懦呢?应该笑才对啊!
所以彼佛尔疯狂地大笑了起来,充满欣喜,充满愉悦,而让精灵们倍感不爽。
“杀死他!”
“杀死他!”
“杀死他!”
“……”
围观的精灵们逐渐统一了呼喊声,如同海浪的声音几乎要掀翻行刑场,这种盛况,大概只有处死达达尼尔的时候才有吧?那个时候,那名卑贱的人族反叛者也是这般张狂,明明已经成为了阶下囚,要被斩首了,却还将围观群众当做南瓜,视若无睹,这实在是让高傲的精灵们极度不爽,他们渴望见到这些桀骜不驯的叛贼掉下脑袋,然后用他们的血液涂满行刑场的地面,将这片猩红之地,渲染得更加鲜艳。
眼看众意难却,行刑官也拿捏着一种悠长的花腔,在稍显冗长的行刑宣判中,宣布了刑罚的开始。
这个时候,乌鸦的双臂被紧紧的架着,精灵侩子手毫不留情地朝着他的膝盖窝子踹了一脚,“咚”的闷响过后,他被迫跪伏了下来,然后他的脑袋被侩子手强行固定到断头台的凹槽中,被汗水浸湿的头发垂在眼帘,心中充满了惊惧。
因为乌鸦这个时候忽然发现,空间信标不能使用了。
早在那行刑官读宣判书的时候,乌鸦就准备发动空间信标,回归那块主神空间了,可是,他的信标像是被什么东西干扰了,一直处于无法激活的状态,这使得他不得不面临断头台的恐怖体验。
要知道,他之前之所以有恃无恐,就是因为空间信标的存在啊,现在,这信标不能用,岂不是坑死他了?这个位面可不是一般的位面,他本身就是灵魂,被咔嚓了,可就是真的死了。
“呯!”
乌鸦想挣扎,却被精灵侩子手重重地按回了断头台,旁边侩子手手中的扳手缓缓抬了起来,抬到尽头,就是铡刀落下之时。
扭着脑袋的乌鸦看不到自己头上即将落下的巨大铡刀,却能看到含笑待死的彼佛尔头上铡刀的飞速下降,他脖子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自己,又要死了吗?
随即,迎接他的就是一片黑暗,以及……一圈淡淡的灰色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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